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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此生重生於你與我們之間】序章 那個名字。

序章,那個名字。

在吵雜的教室裡,一個棕髮少年淡然的看著剛發下來的卷子,一時間周邊彷彿失去了聲音,只有少年一個人對著卷子上自己所留下的空白沉思不語。

那是張滿篇圈痕,囂張的訴說自己的主人成績是多麼優秀的卷子,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右上角那塊最顯眼、最該有字的地方──沒有任何筆跡的存在。

沒有名字,這便是這張滿分卷子的特色。

澤田綱吉,十三歲,並盛中學一年A班,從小學開始就以第一名成績畢業並且直升中學的學生,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更是這張卷子的主人,然而這一切卻沒有讓澤田綱吉高興半分,反而讓人覺得哪裡不太不對勁,至少他自己就是這麼認為的。

澤田綱吉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於讀書的人,更正確來說澤田綱吉認為自己應該是個什麼都不擅長的傢伙,可實際上剛好相反,不管是多語言文化,還是學術概論科,亦或是體育,沒有一項是難得倒澤田綱吉的,可幾乎說是全能的代表,所有學生的典範。

甚至澤田綱吉看到了課本上的文字都能夠快速看到重點,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要領,默背也不在話下,就好像這樣的思維模式已經做過了成千上萬次,已經深之入骨到想忘也忘不了——習慣大概就是這麼可怕。

只是澤田綱吉不明白自己這種‘習慣’從何而來,至少論起他的人生當中,可沒有被如此教育過,不過看到自家那從不在意自己兒子功課,只希望自己兒子過得快樂的媽媽,那溫暖包容的笑容,在與左鄰右舍寒暄中談起自己的那一絲驕傲,澤田綱吉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而做為老師眼中的模範生,其實澤田綱吉也不是個十全十美的人,至少所有接觸過澤田綱吉的老師,都知道澤田綱吉有那麼一個九條牛也拉不回改不過的壞毛病。

那是所有教過澤田綱吉的老師深有體會的壞毛病,哪怕是國小畢業的老師,至今仍記得他們的學生當中,有這麼一個奇葩的優等生,他們都記得每次考試中,澤田綱吉那令人滿意洋洋灑灑的滿分大卷子上,永遠不會有澤田綱吉這四個字樣,從未有破例過。

然而這並不影響老師對澤田綱吉的評價,也是每個老師都知道且放任的行為,無關所有老師是否喜歡澤田綱吉,而是所有老師苦口婆心的講了數百千次,澤田綱吉的名字仍舊是未出現在卷子上過,長久以來老師能做到的就只有放任。

就算老師不給予分數,澤田綱吉還是會有禮貌的向老師道歉,莫許老師的作法並對老師沒有半分遲疑,甚至不覺得老師思想有什麼不妥,這樣的行為都讓認識澤田綱吉的老師撫心自問,這樣一個從未出過格的學生,有著這樣不足為道的缺點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各退一步便能讓彼此海闊天空,於是澤田綱吉的特權便出現了。

不過有了這個特權不代表澤田綱吉並不煩惱,因為澤田綱吉無法解釋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寫不了自己的名字。

──沒錯,不是不寫,而是無法寫下。

澤田綱吉每當需要寫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不是腦袋一片發白就是怎麼樣也沒有辦法將字寫完整,當然這也是每次卷子發下來,澤田綱吉必會思考的問題,而這種思想明顯不是澤田綱吉的本性,但卻根生地步的讓澤田綱吉下意識的去做,澤田綱吉為此也懷疑過自己。

──但懷疑又如何?

澤田綱吉從小到大也只有出過國幾次,過去亦沒有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生,未來也沒有什麼大志,本身更是沒有什麼疾病,純粹就是忘了填上自己的名字,套眾老師的思路,這的確不算什麼大問題。

只是澤田綱吉還是會下意識認為這樣的自己不行,可看著那空白的區域又覺得沒有不妥,矛盾的思路經常讓他一發呆就是十幾分鐘,至於那不行的想法,是個怎樣的不行,又是另一個無解的習題。

可人生總要過下去,與其在這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澤田綱吉認為這點時間不如拿來學點其他什麼的,總覺得他的人生裡,不盡早開始做些準備,將來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會措手不及。

於是儘管覺得自己並不是個熱衷於學習的澤田綱吉,甚至至今為止的成績都讓他自己訝異──他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夠如此簡單的考到這種成績,但還是老實的照著自己的進度表走,拿出一本高級英文課本來讀。

而時光稍縱即逝,一堂課本就沒多長,再加上無意間的發呆與讀了三頁英文的時間,澤田綱吉根本沒聽到多少老師的講解,至於老師對於澤田綱吉上課分心也沒有多管的心思,畢竟一個沒在上課的人,都能把成績搞好,這樣的學生還有需要上他的那堂課?

於是老師在眾人矚目下離開,而澤田綱吉則是回過神來的從書包裡換了一本已經寫了一大半義大利文教科書,然後按照書籤位置的攤開來,右手執起一把已經用了好幾個月的鋼筆,姿勢動作優雅流利滑順的在本子裡寫下典雅的字跡,沒有間斷,看起來就像自己母語一般的想寫什麼就寫什麼,當然自己寫得對或不對也只有自己知道。

澤田綱吉從不在意自己成績的高低,有及格與沒及格在澤田綱吉的眼裡並沒有任何意義,能夠有效的利用時間才是澤田綱吉目的,好吧,這明顯也不是澤田綱吉的本性,但澤田綱吉這幾年就是這麼過來的,預判、計劃、執行,逼迫著自己不要忘記該有思考,要多活用大腦......

——習慣就是這麼的可怕,那怕不是本性也能做到。

然而就在澤田綱吉看到了一個經典題目而停下手來時,一個手無聲無息的靠近,或者說是澤田綱吉過於專注的沒有注意到週遭,又或者是說澤田綱吉太過於習慣那個氣息而沒警覺到那手的出現,總之肩膀上一陣有重量的感覺讓澤田綱吉回過神來發出一陣氣勢的看向身旁的人好一會不語。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降到零度線,但事實上在外人眼裡的兩人只是對看而已,有意無意的,澤田綱吉收復了自己被打亂思緒,面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的主人,澤田綱吉發現自己真的對這個人沒有抵抗力。

又或者說自己本來就沒有名為生氣的情緒,然而眼前的人更是讓自己一退再退?

不過這總感覺在澤田綱吉身上只維持了那麼幾秒的時間,因為澤田綱吉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影子,那個影子似乎正在教訓自己說著“身為——,這樣寵著自己的守護者,總有一天他們會爬上你的頭上的”。

不過是誰呢?澤田綱吉確定自己的記憶力沒有會說這種話的人物,如果有那麼自己一定會印象深刻,當然澤田只花了彈指間的時間在糾結這件事上,他並沒有忘記眼前人的存在,於是下意識用手指敲著自己的書桌,然後語調上揚的問道“有事?”

其實他的話下含意是──在這種時候叫我,你最好確定有事,只不過因為對象是還算親近的人,他也就將那凌厲的語調緩和了些,將原先的肯定句化為疑問句,當然這緩和也頂多是沒有讓人害怕、畏懼的地步。

“那、那個,阿綱,我剛才叫你都沒有回應,似乎我的舉動嚇到你了...?”說話的人是一頭黑色短髮的男孩,爽朗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歉意與一絲無奈、哀傷,然後像是壓抑著什麼的繼續道著“真是對不住了,不過你又在練習義大利文了嗎?...哈哈~總覺得阿綱好認真阿,哪像我阿,考試一蹋糊塗,最近棒球也是......”

說話的是黑髮男孩,但他的嗓音在澤田綱吉聽來是愈來愈小聲,愈來愈沒自信,這原因多半來自於澤田綱吉那即便修飾過後人是帶有強勢的氣息,而另一部份來自於他本人的困擾,澤田綱吉也是了解眼前的人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可因為對方並沒有提出求助,所以澤田綱吉選擇順其自然,或者說是旁觀。

也許自己是該主動一點?澤田綱吉捫心自問了一會,認為自己方才那態度,儘管經過了修飾仍是有些超過,對方是他的朋友,並非下屬什麼的,於是他就徹底的銷掉身邊那份由自身顯出的威壓感,開始收拾了桌上的東西──估計接下來他也沒心思繼續做下去。

對於這位陪伴自己三年的朋友,澤田綱吉也是希望自己能幫助朋友些什麼,於是莞爾一笑的露出稱得上是真誠的笑容說著“阿武...其實沒事的,是我想的太入神才沒注意到你,也是我最近都沒注意到你的狀況,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麼?說出來沒關係,也許我能幫到你。”

黑髮男孩正是澤田綱吉口中的“阿武”,全名山本武,他與澤田綱吉一樣一年A班,是坐在澤田綱吉右手邊的同學兼認識了三年的朋友,說道兩人第一次認識,是在澤田綱吉在幫母親跑腿時,意外的進到山本家開的店,那時的山本武也在意外之下看到了澤田綱吉沒完全沒有溫度的笑容,便起了交友的心思。

儘管澤田綱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笑容裡有著一絲弱到看不見的真誠,但山本武還是發現了,也就那時候山本武決定了這個朋友必交定,而如今兩人互叫對方的名便是那時搭話的結果,同樣的現在能夠讓綱吉露出最大限度的真誠的人,非山本武莫屬,只是這點澤田綱吉並未注意到。

“其實不用麻煩阿綱的...,我知道阿綱一直想去義大利,所以很專心的學習,我卻因為一點小事來打繞你學習的時間,這是我不對...”山本看到阿綱特地收起自己的簿子,面對自己一如往常的認真,這讓山本有著不小的愧疚,要說知道綱有多努力的學義大利文,又有多想去義大利,這個人一定是山本武,儘管不知道原因,但山本不會去過問,只會支持。

“阿武,你並沒有錯,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才這麼說,還是你真認為我會為隨便一個人打亂了我的計劃?”澤田綱吉說到最後挑眉了一下,這個動作本該取悅於人的,但在綱吉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效果,沒有陽光、溫暖的氣場墊背,此時的綱吉有著若有似無的自信與自負,就好像一切都沒有逃脫手裡一樣,而綱吉側坐二郎腿的姿勢更是凸顯者這個特質。

絕對的上位者,無論是在何時都能保持著優雅的舉止,在世人面前絕對不會露出半點缺陷,還有若隱若現不是很清楚的威嚴與讓人臣服的氣質,一個人的氣場就是這麼的從小細節出現,儘管澤田綱吉不記得自己在哪裡學過禮儀。

“阿...我想也是呢,阿綱從來都不需要別人擔心,那、那麼明天放學後,阿綱能夠陪我打棒球麼?就要秋季棒球賽了,總覺得最近心情有點煩燥呢......。”山本看著綱吉,眼裡也是有些猶豫不定的神情,但看著那不容許拒絕,不帶半點感情的臉色,山本武是知道自己說的踩到了阿綱的底線,於是吞吞吐吐的道著。

“不需要擔心什麼的...從來都沒有那回事...”澤田綱吉並不知道自己為何呢喃了這一句,不過他看了眼山本武,顯然對方並沒有聽到他這句話也就沒有深思的打算,他綱吉撇了撇一旁要變天的藍天,撤去了先前莫須有的氣勢,又恢復了以往僅有真誠卻沒有暖意也沒有冷意的笑容道“只不過阿武需要幫忙的話,誠實的跟我說就行。”

這不冷不淡這便是現在的澤田綱吉最大限度的感情。

而山本聽到綱吉答應的如此爽快,先前陌生的感覺失去了大半,一下子便恢復原本的本性把手伸到腦後笑著說“嘛~這才像我認識阿綱嘛!我還想說剛才的阿綱,怎麼那麼不一樣的說,那麼明天就拜託囉!”

澤田綱吉頷首意識著自己沒有問題,不過卻在思考著山本的話,最後嘴角上揚了五度,戴著諷刺的口吻詢問自己一番──山本武認識的澤田綱吉,真的是原本的澤田綱吉麼?

但這個想法僅出現在腦海裡幾秒,澤田綱吉便愣住的瞪大眼睛,為甚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而此題的解答又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至於在那之後的課堂,澤田綱吉自然是火速的拼完接下來的學業,因為他有預感,今後生活不會那麼簡單,還有他也想空出時間來陪著山本武,哪怕他暫時還沒有想到原因。

然而讓澤田綱吉不解的是自己為什麼這麼關心一個人,一如三年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不到不理眼前的人,可澤田綱吉還是願意為這麼一個人付出什麼。

──就像對方是自己靈魂上不可拒絕的人。

──就像九年前在義大利與到的那個人。

那個讓澤田綱吉用心記住後想要接觸義大利,甚至用心學著義大利文的人。

──Mukuro   Roku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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