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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次番-2

朴志效蹙起了眉宇,這句話是如此地滄桑,這孩子肯定是受到不少的打擊吧!依照俞定延之前的闡述,這人有事都往自己心裡憋,很難會袒露出口,所以才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先認識她,取得她的認同與信任。

可是為什麼,這是當上心理醫生後第一次,會這麼的不希望病人去回憶起那段傷痛,是因為她的倔強?還是因為她最初的天真?她也總算明白為什麼俞定延會這麼疼惜這孩子,她跟俞定延作為好友多年,也不見她對誰如此費心。

「其實…我早該認清這事實的……」

或許早該發現到,她的疏離。這麼多年了,兩人從來沒有正式談論過彼此的真正關係,是朋友嗎?會不會太過曖昧了……是姊妹嗎?那怦然心動又該如何解釋……是情侶嗎?似乎又差了那麼點……

不可否認的是,她們兩人除了偶爾短暫的爭吵,最後無視真正的主因,先向她討和,彼此都沒有疏離過誰,她們就像是塊磁鐵,會被無名的力量相吸。

可是,這種關係悄悄發生了改變,她開始會找一些理由,自己也天真的以為她是真的有要事在身,沒有多做注意以及詢問,卻沒料想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

在她身上,會嗅到不屬於她味道,雖然她有各式各樣的香水,但她很有這個自信,每種香水的味道她都能認得。

當她在用手機聊天傳訊息時,那種神色是與跟自己最當初相處時是一樣的,是那麼陌生又帶著熟悉,每當看見這種眼神不是因為自己時,不安感闖進心房。

兩人的交集越來越少,周子瑜也沒有太過於有什麼表現,只是把這些種種轉換成文字,沒錯,她的職業是一名網路文學作家,當她有意無意地將這種轉變套用在故事的主角時,讀者們的回應都讓她不願去看。

“那人移情別戀了。”

對,這個答案跟腦中一直以來組織出來的結論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她不願去相信,她寧願以為,是那人那活潑天真的個性,所以待人處世都是這麼地親,但跟對待自己都是不同的,自己在那人的心裡還是有不同的地位。

一直以來,她都不敢開口捅破自己與那人的關係,就怕真的說白了,一切都會變了調,當妳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你們之間是那麼的曖昧之時,妳會沒有勇氣去釐清現在的關係與說出自己的情感。

在朋友與戀人關係之間徘迴,是非常痛苦卻又甜蜜的,因為妳不必承擔當你告白卻被他拒絕的痛,也不必怕到頭來發現原來這不過是你自作多情地以為他也喜歡你時,會被疏離到連朋友都做不成的殘酷。

可是,你卻永遠也沒辦法讓他真真實實明明白白地知道,你對他這份情感,很多人或許會說:感情這種事情,你不說出來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但是,又有多少人真的擁有這勇氣,去冒著可能會失去他的風險,而為了求一個可能會將自己打入絕望深淵的地獄呢?

至少自己是不敢,抱歉,我就是個懦夫,我可以大言不慚信誓旦旦地說著我要保護她,在內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誓會永遠地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讓她可以放肆鬧脾氣,不讓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委屈,卻怎樣也不敢對她說出自己埋藏在心中的那一份感情。

即便周遭的所有人早就知道,但就是害怕,怕在她眼裡再也看不到自己、看不見那份曾經的溫度、尋不到她自在快樂的笑容,懦弱又如何?至少我還是擁有啊!

「子瑜!」那日,她慌張地跑到我家門前瘋狂似地摁電鈴,顧不得手上正打到一半的文稿,連忙前去打開門,便看見她眼眶含淚臉色蒼白,無助地撲向自己緊緊抱著。

「發生什麼事情了?」一隻手緊緊環著她的腰,一隻手則順著她的髮撫著她的後腦勺,不忍心她落下一滴淚,不忍心看她難過。

「子瑜!多賢她被綁走了!」她將埋在我肩窩的頭抬起,慌亂無助地緊抓著我的袖子,身上的白襯衫被抓出皺褶,可以知道她究竟有多麼慌亂。

「冷靜點,她在哪?」環著她的腰,我抬起手輕輕地拭過她臉上的淚水。

匆忙地趕到現場,那是一棟廢棄的大樓,原本想把她留在車上不讓她的安全受到任何的威脅,但她卻執拗任性地一定要跟著,再一次地,我縱容了她。

小心翼翼地逃過他們的守備,異常順利地到達了那扇被緊閉的鐵門,我總覺得不安,這一切太過順利了,竟然敢綁架人,守備卻如此鬆散,是在誘導我們嗎?

正在猶豫不決時,那人卻莽莽撞撞地推開了門,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太多,就算是陷阱又如何?絕對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這才是我真正在意的。

聽見槍枝上膛的聲響,心跳開始加速,沒錯,我是很怕,但我最怕的是不能夠好好保護住她以完成我的承諾,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條命搭上去也在所不惜。

看著那歹徒首腦握著槍,直直對著金多賢,被護在我身後的湊崎紗夏是那麼的慌亂,我的心也像是被鈍物重擊……

忘了這一切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在那一瞬間,湊崎紗夏她掙脫了我禁錮她的手,連滾帶爬地奔向了金多賢那裏,那把蓄勢待發的子彈也從槍口呼嘯而出……

是怎麼趕到她們的身前,以自己的身軀接受了子彈的洗禮?我真的不知道,感覺到腹部那流出了很多溫熱的液體,有點黏稠,有著鐵腥味……

在那一瞬間,我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唯一記得的是,我對於那名扣下板機的歹徒那濃厚的殺意,衝上前硬是想把槍從他手中拽下來,出自於本能,他狠狠地踹著我,但我卻絲毫不後退,依舊緊緊握著槍口,顯然他也是被我這種不要命的做法給嚇到。

慶幸的是,警察也終於趕到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撐多久,在武警破窗而入,壓制那名歹徒時,槍枝意外走火,一顆子彈貫穿了我腹腔左上方。

愣愣地轉過頭,看見的卻是湊崎紗夏吻著因為驚嚇而陷入昏迷的金多賢柔軟的臉頰,因為聽見了槍響,詫異轉過頭地神情,但雙手仍緊緊抱著她。閉上眼,我不願直視……

狠狠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很重,感覺生命一點一滴正在流失,但是為什麼,明明保護了她,我心卻是如此疼痛,像是被狠狠撕裂,意識也逐漸失去……

‘我賭上了性命去成全了妳和她的吻,只好對自己的痛楚不負責任……’

在醫院清醒地當下,看見她熟悉的臉龐,我以為我不過是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她依舊在我身邊,依舊屬於我,但下一秒,卻看見那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所有真實地血腥回憶爭先恐後地在腦中回放。

每看見她一次,心臟就像在一次受到撞擊,除了復健,其餘時間我都靜靜地坐在床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知道她就坐在我身旁,但我卻不敢再開口對她說任何一句話。

這種感覺又愛又恨,天知道我多想如從前那樣緊緊抱著她,只要她在我身邊就夠了,如果我那個時候不回頭,是不是就能不必接受這種事實?是不是我還能占有著她純淨的溫柔?

日子久了,我覺得每一次呼吸像是種懲罰,在嘲笑我要自作多情,諷刺我的懦弱,不願開口說任何話,是因為被傷得太深,總覺得任何話也都是多餘。

我就像是個殘破的風箏,寧願在那遙遠的天空,看妳轉過身決定去實現妳和她的承諾。

和妳之間,就是斷了線的風箏,掙脫了最一開始的夢,看著它在黑暗中一步步地墜落紅塵。

說到這,周子瑜已是淚流滿面,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朴志效想要上前將這孩子攬入懷中,卻又收回了手。

「妳知道嗎?在來美國之前,我曾經問過她,她有沒有愛過我…」哽咽的讓她話說得有點吃力,從躺臥的姿勢爬了起來,直直地看著朴志效一臉不解地搖搖頭。

「她說,不曾…」嗆著淚水,周子瑜扯著難看的笑容,眼神滿是受傷、絕望以及無助。

「妳,難過嗎?」放下手中的東西,朴志效皺著眉頭,神情滿是嚴肅。

「怎麼可能會難過?替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她比我更…」話還沒說完,朴志效一個巴掌直接往她臉上狠狠一打,周子瑜瞬間愣住,怔怔地看著她,卻發現朴志效竟然…哭了!?

「妳就不能替自己想想嗎?為什麼要這樣欺騙自己?」緊緊抓著她的肩,指甲都快陷進她的肩頭,這是她擔任心理治療師以來第一次地失態,她真的不忍心看著這孩子還要強顏歡笑,不忍心看著她一步步將自己封閉然後推入死亡深淵。

「可不可以一次就好,聽聽妳的內心此刻正在哭泣的悲鳴?」咬著牙,朴志效抓著她的手,讓她的手掌摀著自己的心頭。

感覺心正在撲通撲通地跳著,想起了過去的悸動,憶起了過往的種種,彎下腰,將臉埋在手掌中。

她哭了,真的哭了出來,像個孩子似地放聲大哭,不再有任何的顧忌,她很不甘心,失去了她,她就只是個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上前去,將她顫抖的身子攬入懷中,哭吧孩子!大哭痛哭完後,就不要再為了她而悲傷,就好好的讓那段回憶去吧!接下來好好的想想該怎麼活下去,要活得多采多姿,要活得比以前更好,這樣,就夠了……

「妳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哭完了,周子瑜端著茶杯,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水,心情意外的平靜,原本滿腔的痛楚竟然一瞬間消逝無蹤,只留下那淡淡的苦澀以及如同她腹部那無法抹滅的傷疤……

「妳說妳昨天看見她了,那代表有很大的可能會遇見她,所以妳想怎麼做?」知道這一次的宣洩,她的心病也治好了,但就是擔心接下來的問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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