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欲，愛，我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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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的時候，床邊的人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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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習慣，也好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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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的擁抱，他的體溫環繞，即使那不包含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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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寂寞，我希冀他的愛，但又知道是奢望，我期待什麼，就害怕失去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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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像是被壓碾過，他的蹂躪一向溫柔又強勢，起床伸展一下，也就不那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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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掛在床邊的楞嚴咒，我想，我離這種無欲無求的修行還如此遠，因為我不是佛，我有欲，有愛，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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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前玻璃魚缸的小金魚游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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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輕觸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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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魚游來，想親吻我的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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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對它說：「你真像我，又自由，可又離不開水，游出你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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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色的水光盪漾，映照著細細灑落的微光，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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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它一會兒，我便照著平時的日程，開始為自己做早餐，然後開始想晚上該張羅什麼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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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這個家下廚、打掃，就是我這樣無愛生活裡頭的小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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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機看時間，鎖定螢幕裡是他，穿著黑色襯衫，領帶鬆鬆的解開，他英俊的臉龐一向冷涼，就坐在書桌前，陽光像金粉灑在他好看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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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會有這麼一個人，光是看著他的照片，就會心跳加速，連人帶心，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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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游來游去的盡頭還是你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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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的沒有事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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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在家做點副業，但他不許，只讓我出門逛逛走走，要不就是在家當主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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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他，我練就了在外貴婦在家主婦在床蕩婦的高深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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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沒有目標，只是圍繞著他，其實很無聊，偏偏我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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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也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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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十年了，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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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慢十年了，我還沒得到他的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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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想要的是熬出頭，還是等他正眼看我一眼，就像少女時代的夢想一樣，希望他可以告訴我一句：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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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空想總是來自無聊，每當無聊到沒邊去的時候，就會想他，想他就會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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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就是不給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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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但從沒膽真的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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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個心甘情願愛上他的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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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的時候，正好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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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他拿著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再解開他的領帶，他沒看我，我動作完了以後，他就直接進衛浴洗手，然後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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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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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以外，他總是很淡漠，我被他忽視的全身都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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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喜歡的滷排骨，多吃點。」我說，還是有點討他歡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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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我便夾著最大塊的排骨到他盤子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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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飯很沈默，我想這是教養的關係吧，雖然我並不喜歡如此嚴謹，如此安靜，可事實是，我自己一個人時，我們在一起時，總是沈默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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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改變，我的遷就，跟以前的我差了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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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慣例的在床邊看著文件，在我洗完澡以後，便會看我一眼，招手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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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十年，他看著我的眼神，那樣的動作，仍然讓我全身酥麻顫慄，他帶著慾望的眼神，總像是在脫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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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描繪著，我慢慢解開浴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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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會有這麼一個人，凝視著妳的時候，一步一步走去就像要停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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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爬上床時拖住了我，直接壓在他的身下，他衣服還穿著，就摸我弄我，我覺得羞恥，又興奮，看著在這世界上我最心愛的男人眼神都是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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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以這麼愛他，愛的心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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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來的時候狠狠親了我，我抱著回吻他，沒辦法停止，他動的更狠，狠心的像是要把我給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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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呻吟邊沈淪在他給我的慾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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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下不了床了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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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唯一能照亮我的一縷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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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感覺我習慣性的鑽進他懷裡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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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撫摸我的頸背腰，他聲音很好聽，可他說的，讓我瞬間激凌得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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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妍，我要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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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心，跟著身體，在一瞬間冷了起來，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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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他的臉孔忽然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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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模糊？啊，他擦掉了我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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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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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在他面前不落淚，是我唯一的尊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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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知道的，他是別人的，他有個才貌雙全的白富美未婚妻，我完全沾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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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等久了，他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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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不是等了十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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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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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夫妻，也會被久遠的死亡分開，何況是我們這樣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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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去，摁住了呼吸，抬頭時已經朝著他笑：「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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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人說過，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即使他要離開的時候，為他祝福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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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愛他，但是不是沒有那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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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真心祝福他，我沒那麽寬容的心可以眼睜睜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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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他說，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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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很變態，連他這樣都覺得他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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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要哭哭啼啼的？」我開玩笑似的跟他說，我們很少這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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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笑比哭難看。」他說，伸手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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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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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開的時候，為什麼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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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曜，你有沒有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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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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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說有，我現在就了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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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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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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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抱著他，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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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安靜了一輩子，這男人像沒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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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呢？」他來了這麼一句，然後又說道：「我沒辦法跟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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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聽到了我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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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沒辦法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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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曜是個軍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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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天生吃這行飯，他頭腦好，膽大又心細，連我這樣活在安逸舒適圈內人都知道，說到延曜，那就是個什麼生意都敢做的，在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用他的命去搏得許多財富和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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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圈內人是這麼叫他的，他就是夠狠心夠兇殘，才能對我的愛視而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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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時常會擔心，他是不是有一天就因為什麼意外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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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有一把左輪手槍，是給我用的，跟延曜在一起以後，他唯一教會我的就是怎麼使槍，誰知道哪天他的仇家會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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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擔心很多餘，因為十年來，我過的日子安逸又穩定，半隻貓都不敢隨便闖進這個家的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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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做這種工作所配的，竟是一個知名企業的富家千金，雖說地下商人與地上商人彼此的交易往來是不能言說的密切，可黑道白道都會勾結了，何況區區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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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過是個十年前在高中畢業晚會「巧遇」了他，我的家境小康，父母都是公務員，再平凡也不過的出身，誰有什麼機會體會我這種伸手錢到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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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天要結束的，只是十年了，怎麼還是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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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你就讓我有尊嚴一點的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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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曜沒說話，鬆開了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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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這個體溫與懷抱訣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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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們瘋狂的做愛，好像真的要做出愛一樣，我被他弄得渾身發軟，在睡意瀰漫之前，我緊抱他，試圖不讓他走，雖然我還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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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聽到了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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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妍，妳只是我心上一點硃砂，而我們永遠不可能真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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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游弋在你建立的玻璃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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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當然不可能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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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仍然是空的，對這個世界來說還是平常的一天，但對我來說，已經是遠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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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發呆了半天，我才決定為延曜做最後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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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能幹，卻不會做飯，我納悶他明明會拿菜刀，卻不會提鍋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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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他的晚飯後，我就回房間去收拾行李了，東西很少，只收了當初我自己帶過來的衣服跟雜物，還有床邊掛著的楞嚴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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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貴得要死的奢侈品衣服首飾就放在我們的衣帽間，我一樣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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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拿的一樣，還是我們少的可憐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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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高中畢業晚會那天，拜託同學幫我們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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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上的小金魚還是來回游來游去的，我想它很無聊，但也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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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留下鑰匙的時候，我還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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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是因為離開了延曜在哭，還是哭離開這個我打理了十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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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因為當初搬來跟延曜住的時候，我就連大學考試都放棄了，所以我現在的學歷只有可悲的高中，而且跟社會脫節了十年，僅僅有過的工作經驗，只有高二在婚紗店裡的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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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更雪上加霜的是，當初沒升學跟延曜跑了的時候，我爸氣到跟我斷絕關係，我媽哭的像死了女兒，唯一的姐姐也是一臉氣憤的看著我...雖然我覺得那表情更像是嫉妒，因為當初就是她不小心「撮合」我和延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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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簡直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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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沒辦法，我只能先去找房子，還好我不是生活白癡，一般地方我都能接受，畢竟獨自扶著那間百來坪的別墅，能力應該跟超級女僕有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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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工作，我找不到工作的話，我真的可以準備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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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佛祖雖然讓我當了十年情婦，還好沒關了我轉身的那扇門，我坐車到了南部的鄉下地區，將就應徵到了一間早餐店的工作，老闆娘還很好心的把她家閣樓租給我，我想，如果不去想延曜，這裡閒適的生活，我可以過的很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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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延曜，是我深愛十年的人，如果能不想就不想，我就不用做書桌上的小金魚，天天游弋卻只有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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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店的工作很粗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做得很辛苦，什麼也抬不動，只有在料理東西的時候還算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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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給老闆娘添麻煩，我在早餐店打烊以後，就坐公車到市區，找找有什麼比較適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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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相中了婚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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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的看著櫥窗裡的美麗白紗，裡頭還有準備結婚的準新娘在試穿，準新郎坐在那裡笑得一臉幸福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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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酸，這不就是我當初再普通不過的夢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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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我愛的愛我的人，相愛結婚生子，直到老去，都不會忘記彼此，但偏偏我遇到的是延曜，這輩子都結合不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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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曜，他會在意我的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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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把我的東西都清走，然後把我睡了十年的房間，再當成他迎娶新娘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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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延曜，我是不是會像以前一樣，活得瘋瘋癲癲又瀟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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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遇到還愛上了，他就是我的刺，我的愛，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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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離開他不到一個禮拜，我就想他了，以後沒有他的生活就罷了，更可能常常耳聞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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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在準備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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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生幾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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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對別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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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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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那間婚紗店外，哭得像死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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