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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鳳城燈節

      從那天起,雲茗天每天都會來到藥材店,每次來都會帶些高級首飾、衣服之類的送給宋遙凰,不過宋遙凰對那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每次都退還給雲茗天,不然就轉送給黎緋,再者就是拿去當舖典當換銀兩。

      對於宋遙凰這樣的作法,雲茗天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頭一次遇到這樣一位姑娘,對首飾、衣服毫無興趣,更對他的甜言蜜語無動於衷,不過雲茗天根本不知道,宋遙凰是女身男魂,他怎麼會對一個男生的追求有興趣?

      雖然宋遙凰已經決定要當個女生,可是要他接受一位男子的追求,恐怕非常困難,他根本就沒辦法突破心理障礙,他寧可在這世界獨身一輩子,也沒辦法跟任何一位男子成親,為那名男子生兒育女!

      在不知道第幾次,雲茗天又送一堆高級首飾來時,宋遙凰連看都不看一眼,低著頭認真的替客人寫藥單。

      「于姑娘,妳可別不知好歹,妳都不知道這些首飾價值多少銀兩,外頭有多少姑娘想要!」雲茗天的僕人烈,不悅的說。

      宋遙凰將寫好的藥單遞給客人後說:「那就拿去送給別的姑娘,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你硬要送我,我也是拿去當舖典當,不過多虧你這些首飾,我和允哥的生活越來越好,天天都有魚有肉。」

      「妳說什麼!妳竟然把這些首飾拿去典當!」烈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宋遙凰。

      「自然是拿去典當,擺著無用,拿去典當還能換些銀兩,更何況是你家主子心甘情願送這些首飾給我,那麼我要怎麼處理是我的事情吧!」說著,宋遙凰起身走到玥允的身旁說:「允哥,黎大夫說明日有節日休息一天,是什麼節日?」

      「燈節,明兒正好是十五日,是鳳城一年一度的燈節,這一天大家都會提著燈籠出遊,是個非常熱鬧的節日。」玥允解釋著。

      燈節?不就他那個世界的元宵嗎?宋遙凰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月曆,明兒正好就是農曆的一月十五,果然是元宵節,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元宵節是怎麼過的?

      「允哥,那明兒你能帶我去逛逛燈節嗎?」

      「明天……」玥允眉頭深鎖,神色變的很凝重。

      看到玥允的表情,雲茗天走上前來說:「看來玥公子明兒有事沒辦法帶于姑娘逛燈節,不如我來帶妳逛燈節如何?」

      聽見雲茗天這麼說,宋遙凰不悅的回頭說:「就算允哥沒辦法帶我去燈節,我也不想跟你去!」

      「我明兒沒有什麼事,可以帶你去逛燈節。」原本眉頭深鎖的玥允,轉為平常溫和的笑容,開口說著。

      「可是允哥你明兒不是有事嗎?如果有事就別顧慮我了,反正有的是機會看,不是嗎?」況且他也只是好奇這世界是怎麼過燈節,去不去倒是無所謂。

      玥允搖搖頭說:「我明日真的沒事,能帶妳去逛燈節。」

      「既然允哥這麼說,那就請允哥帶我去逛燈節了。」宋遙凰回頭看著雲茗天笑著說:「多謝你的好意了,允哥說他要帶我去逛燈節。」

      「是嗎?那就請于姑娘好好享受鳳城燈節吧!」說完,雲茗天帶著僕人轉身離開藥店。

      其實見玥允這麼堅持,宋遙凰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剛剛他問起明天能不能帶他逛燈節時,玥允明明就一臉猶豫,為什麼突然又說可以了?

      待雲茗天走遠後,宋遙凰回頭看著玥允說:「允哥,你是因為聽到雲茗天說要帶我去逛燈節,你才說你沒事是嗎?我可是說真的,若你真有事,不用特地帶我去逛什麼燈節。」

      「不,我明兒真的沒事,只是…….」

      「我想玥允恐怕是想到那燈節的傳說是吧!」黎邵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看著玥允。

      「黎邵,你太多嘴了。」說著,玥允的雙頰浮起淡淡的紅暈。

      「什麼燈節傳說?」

      黎緋走來說:「水凝姊姊長年臥病在床,所以才沒聽過這個傳說吧!傳說,在燈結前一天若女生或男生邀請自己喜歡的人參加燈節,而對方也答應與自己參加燈節,在燈節結束時,再到雙翼亭內送給對方自己重視的信物,這倆人就會相愛到永遠。」黎緋一臉陶醉的模樣。

      原來這世界的燈節還有這樣的習俗,所以他邀請玥允參加燈節時,玥允才會一臉猶豫,眉頭深鎖,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傳說?

      玥允一定知道他不曉得這地方有這樣的一個傳說,所以他剛開始請玥允帶他逛燈節的時候,玥允才會猶豫不決眉頭深鎖,可是聽到雲茗天要邀請他去逛燈節時,玥允才沒辦法繼續猶豫下去,決定要帶他去逛燈節。

      「如果只是邀請,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宋遙凰問著。

      「水凝姊姊妳錯了!」黎緋突然靠近宋遙凰說:「除非是兄妹或者是同性別的人,不然開口邀對方一同逛燈節,就表示妳喜歡他!水凝姊姊,妳其實是喜歡玥允哥哥的是吧!我一直覺得你們倆個感情真好,怎麼不成親算了。」

      他喜歡玥允?宋遙凰看了玥允一眼,急忙別過頭去。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喜歡玥允,他一直把玥允當大哥哥在看待,而且玥允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會跟玥允特別的親近,也因此被別人誤以為他們有什麼特殊情感存在?

      在他的心中,還是存在著自己是男生的這種想法,只要有這樣想法存在的一天,他就不可能會喜歡上男子,更不可能與男子成親,就算是玥允也一樣……可是偶而他竟然會想,如果是玥允他就能接受,這是為什麼?

      「水凝從未下山參加什麼節日,今年他頭一次參加,就別在意什麼傳說,反正那種傳說也沒人會相信,不是嗎?」玥允笑著說:「你一定會喜歡燈節的。」

      「嗯……」宋遙凰笑著點頭。

      回到山上,玥允便走進燥房內準備今日的晚膳,原本下廚應該是姑娘家的工作,不過宋遙凰的廚藝並不好,在一次嘗試下廚差點把燥房燒掉後,玥允便不再讓宋遙凰靠近燥房一步。

      因此晚膳幾乎都是玥允在準備,而且玥允的廚藝非常精湛,簡單的食材一到玥允的手裡,便可以煮出媲美五星級大飯店的頂級料理,看的宋遙凰是目瞪口呆,口水直流,每天都很期待玥允會煮出什麼樣好吃的菜色來。

      「允哥,從來就沒有姑娘家邀你去逛燈節嗎?」在玥允端出第一道菜之後,宋遙凰開口問著。

      玥允看了宋遙凰一眼說:「有是有,不過我從來沒答應過她們。在我們這裡燈節的邀請等於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若答應了,就表示自己對對方也有意思,所以我都選擇拒絕。」

      「我的邀請呢?也算表達愛意的一種?」

      玥允搖搖頭說:「不,你不了解我們這邊的習俗,自然不能算在內,再說了你並不喜歡我,不是嗎?」說著,玥允轉身走回燥房。

      其實他是喜歡玥允的,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既然玥允說不算在內,那麼他也別在那邊自尋煩惱,就好好享受這個世界的燈節吧!

      隔日晚上,玥允帶著宋遙凰下山參加燈節。以往只要到了晚上,鳳城便會熄燈大街上只有打更人的聲音,而今日鳳城卻熱鬧非凡,不只燈火通明,還有人民開心的歡樂聲,街上的燈籠更是爭奇鬥艷。

      宋遙凰興奮的看著掛在街邊的燈籠。在原本的世界裡,是有專門展示花燈的地方,那些花燈非常的奇特和美麗,還有令人驚艷的主燈,雖然這裡的花燈並沒有原本世界裡有那麼多奇特的花燈,不過絲毫不遜色。

      原來這就是這邊世界的元宵,很熱鬧也很有趣,每個人民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小孩子的手上都提著小小的花燈,大街上的花燈拼成一幅好美的畫。

      來到傳說中的雙翼亭,裡頭幾乎是成雙成對,男女互相交換彼此的信物,也許下對彼此的承諾,讓宋遙凰覺得,這樣的傳說好美,女生應該都很喜歡這樣的傳說吧!所以那時候黎緋才會一臉陶醉的模樣。

      這時,宋遙凰在雙翼亭內看到雲茗天,雲茗天被許多姑娘包圍著,每個姑娘都向雲茗天獻上自己的信物,希望雲茗天能夠收下,也能夠送出自己的信物,不過雲茗天帶著笑容回絕著。

      想起雲茗天昨日打算邀請自己參加燈節,宋遙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雲茗天發現自己之前,急忙拉著玥允離開雙翼亭。明白宋遙凰的心思,玥允帶著宋遙凰離開鳳城,來到距離鳳城不遠的小河旁。

      「每年燈節,雙翼亭都這麼多人嗎?」宋遙凰坐在小河旁,看著城內一閃一閃的燈火。

      「嗯,這幾年來因為那個傳說結為夫妻的不在少數,因此也有許多人篤信,只要在燈節這一天在雙翼亭內與對方交換信物,便可以相愛到永遠。」玥允也坐在宋遙凰的身旁。

      「這麼多人在同一個亭子裡一點浪漫的感覺都沒有,至少要在只有倆人的時候,才把信物交給對方,這樣才比較有氣氛,不是嗎?」

      聽見宋遙凰這麼說,玥允笑著:「遙凰,你在你那個世界真的是位男子嗎?怎麼也跟姑娘家一樣,重視所謂的氣氛?」

      「既然已經決定在這裡當女生,當然要跟女生一樣重視所謂的氣氛!」

      「是嗎?」玥允笑著,從身上拿出一塊玉珮遞給宋遙凰說:「那麼我這樣有算重視氣氛嗎?」

      望著那塊玉珮,宋遙凰愣住了。玥允送這玉珮給他是什麼意思?「允哥,你這是?」

      「送你,據說玉珮可以保平安,所以我把這東西贈送於你,希望它能帶給你平安。這裡並非雙翼亭,我送你這東西並沒有代表任何意思,只是單純的希望它能帶給你平安。」說著,玥允將手中的玉珮放在宋遙凰的手上。

      「為什麼突然送我這個……」而且還挑在有傳說的燈節。

      「這玉珮我本來就打算送給水凝,希望它能保護水凝,不過已經沒辦法送給她了,但送給你也是一樣的,我並非時時刻刻都能陪在你身邊,所以我希望這玉珮能幫我一起保護你。」說著,玥允臉上露出複雜的笑容。

      「允哥,你怎麼講的我好像會遇上什麼危險一樣。」

      「沒有,你想太多了,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平安無事。」

      望著手中的玉珮,宋遙凰說:「那這個是項鍊還是掛在腰上的?」他看電視劇,男生都是掛在腰上的,那女生呢?

      玥允笑著,拿走宋遙凰手上的玉珮,掛在宋遙凰的脖子上。那是一塊白色刻有鳳凰的玉珮,繫著紅色的繩子,不過感覺繩子被重新繫過一樣。

      「這原本是掛在腰上的,不過因為要送給水凝,所以稍微改了一下。」

      「允哥,謝謝。」

      「大哥你瞧瞧,這裡有個美人呢!」一位穿著邋遢,帶著猥瑣表情的男子往河邊走來。

      瞧見來人,宋遙凰急忙站起身來,玥允警戒的將宋遙凰護在身後。倆人都有一致的想法,來者不善!

      「千悲,我不是說了,想要跟在我身邊,就不可以再去想強搶民女之事,怎麼?你那身為盜匪的想法,可還沒更正過來?」一位男子走來,男子身穿白衣,一頭烏黑的長髮隨意紮在身後,手上拿著一把紙扇,看起來像個斯文書生。

      見到後頭走來的男子,玥允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那名喚千悲的男子,聽到斯文書生這麼說,一臉哀怨的走回斯文書生的身旁。

      「我知道錯了,只是那姑娘真的長的很漂亮,我才會忍不住……」

      聽見千悲這麼說,斯文書生露出不悅的神情,用手中的摺扇打了千悲的腦袋,千悲痛的抱著頭蹲了下來,嘴裡不斷發出哀嚎的聲音,看的出斯文書生下手不輕。

      斯文書生走到玥允的面前,對著玥允抱拳說:「真是抱歉,驚嚇到你們了,是在下管教不當,在下定會回去好好嚴懲。」

      「啊──還要懲罰啊!大哥,我下次不敢了,你別懲罰我啊!」千悲痛苦的哀嚎。

      「碎!」玥允望著眼前的斯文書生,喊著。

      「嗯?」斯文書生走近玥允瞧著,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說:「這不是玥允嗎?這麼巧,自從山上一別後,就許久沒看到你了,最近可好?沒想到你已經娶妻了?真是抱歉,都怪我管教不周,嚇到你家娘子了。」

      「別這麼說,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再看到你。」玥允笑著。

      宋遙凰拉了拉玥允的衣角說:「認識的人?」

      「嗯!跟你介紹一下,他是上官碎,是我以前在山上學武時認識的,算是我的師兄吧!」

      「你好啊!我是上官碎,雖然說是玥允的師兄,不過玥允的武藝可比我高強許多,至今都還沒打贏過他呢!玥允他個性好又溫柔體貼,武藝也高,妳嫁給他可真幸福呢!妳都不知道同門的師姐師妹多想當他娘子啊!」上官碎笑著說。

      宋遙凰苦笑著。其實他根本就不是玥允的娘子,可是他見玥允也沒多加解釋,是默認還是嫌麻煩?又或者是其他原因?而且玥允似乎沒有想要把他介紹給他師兄的意思。

      「碎,你之前不都待在山上,準備繼承師門了?為什麼會突然下山來,還收了盜匪做徒弟?真不像你會做的事情。」

      「最近山上的長老們算出鳳魂最近會降臨於鳳凰城的事情,我就是為了這個才下山,途中遇見一群盜匪打劫民女和居民的錢財,我看不過去,便出手教訓了他們,結果這小子死皮賴臉要當我徒弟,煩的我連覺都睡不好,只好收他為徒了。」

      「是長老想得到鳳魂,還是你?」玥允的眼神忽然變的銳利起來。

      不過因為天色過暗,上官碎完全沒發現玥允的表情變了,只有一直站在玥允身旁的宋遙凰才發現玥允的表情變了。

      鳳魂是什麼?為什麼可以一瞬間讓玥允的表情都變了?

      「長老們年紀都一大把了,得到鳳魂還能做什麼?傳言只要得到鳳魂,就可以當上鳳朝的皇帝,你覺得是長老們想得到鳳魂還是我呢?」上官碎笑著說,完全沒發現玥允的表情已經變了。

      「你想當鳳朝皇帝?」玥允握緊了雙拳。

      「誰不想當皇帝?大權在握,掌握人民生殺大權,還有享用不盡榮華富貴,外加一堆美麗的人兒相伴,不是很好嗎?」

      看著上官碎,宋遙凰輕搖著頭。原本以為是位斯文的書生,沒想到腦袋裡也盡是這樣的想法,況且當皇帝哪裡好了,擁有極大權力的同時,也需要煩惱許多事情,例如謀朝篡位,戰爭等等的事情,這個人是否把皇帝一位,想的太簡單了?

      不想去管上官碎那天真的想法,宋遙凰伸手輕輕握住玥允握緊的雙拳,感受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玥允回頭看了宋遙凰一眼,原本握緊的雙拳漸漸鬆開,銳利的雙眼也轉回原本溫柔的神情。

      「可是我並不這麼認為。碎,你最好想清楚,再說了鳳魂一事,是傳言還是真實,你根本無從得知。夢還是存在夢裡會比較好,我先回去了。」說著,玥允反握宋遙凰的手,往雲山走去。

      回到雲山,玥允才放開宋遙凰的手走到山崖邊,他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臉上露出哀傷的神情。該來的還是來了,想避也避不掉。

      「允哥,鳳魂是什麼?」走到玥允的身旁,宋遙凰問著。

      「那是流傳在此的一個傳說,這裡是個以鳳凰為尊的朝代,所以稱之為鳳朝。傳說,天上出現奇異星辰時,代表鳳魂即將降臨,鳳魂的降臨並非是壞事,只不過它代表著天子的象徵,擁有鳳魂的人才是鳳朝的真正皇帝。」玥允嘆了一口氣。

      「所以,上官碎才會想得到鳳魂?」

      「是的,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其實鳳魂早已選擇好真正的皇帝,除了那個人以外,任何人得到鳳魂,都無法成為真正的皇帝,這是師父同我說的,但是否可信就不得而知了。天色很晚了,回房休息吧!」說著,玥允拉著宋遙凰回到屋內。

      這時的宋遙凰並不知道鳳魂一事,對他和玥允的生活會起什麼樣的變化,認為那只是一個無聊至極的傳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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