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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去、重生

「請讓我加入你們吧。」我看著眼前的男人。

「妳可知道現在的自己是在跟什麼人說話?」他的眼神中帶著霸氣。

「知道。」我也不甘示弱。

「那妳可知道你再說什麼嗎?」他突然發怒,用力拍桌子的瞬間他也站了起來。

「我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幹嘛,我不會因為任何理由退縮。」我語氣堅定,並且直視著他。

「好,我欣賞妳的勇氣。」他輕輕的鼓掌,露出一點微笑。

我在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總算妥協了。

「明天起,每天晚上到這找我吧。」

他遞上一張名片,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汽車旅館的名片。

「這是……什麼意思?」感覺到自己在冒冷汗。這就是他們的世界嗎?

「要我打破我的原則,妳也必須拿些東西討好我吧?」他講的理所當然。

我站在原地,大腦無法思考。緊皺眉頭,猶豫著這項交易。

「你幫派裡的兄弟,你很看好的堂口老大死於非命,你卻連他死在誰的槍口下都渾然不知,你身為幫派大哥不調查,也不為他出一口氣,只為他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葬禮算什麼!?我就只是想接楓的堂口,幫他守住他的東西有什麼不對!」我從冷靜到激動,都是在數落這個男人的不是。

「要嘛接受,要嘛滾。」他情緒毫無變化,冷眼相待。

我什麼也沒說,自動走向門口。

「楓想守護的,只有妳,我不會讓妳淌這渾水。」身後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剎那間眼眶又差點守不住眼淚……。

我打開門走了出去,看見一直在門外等候的韓劭。

「怎麼樣?我們白老大答應了嗎?」他開口問。

「沒有。」我失落的搖搖頭。

「也好,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韓劭似乎鬆了一口氣。

「你也不希望我加入嗎?」

他淺淺的笑了,不回答。

那我也知道了。

「你幫我找好新住處了嗎?」我換個話題。

「嗯,我帶妳去看看吧。」他走在前方。

「嗯。」我跟上。

「妳覺得這個地方怎麼樣?」韓劭帶我到新的住處,讓我稍微參觀一下。

「都好阿,能住就好。」其實我也不怎麼挑剔。

這個地方只不過是比之前的處再小了一點,擺設再少了一點,空氣中還少了……任楓嵐的味道。

「那麼我們就趁今天有空把東西都搬過來吧,我等等就直接跟房東簽約。」他在我這陣子失魂落魄的時候特別照顧我。

「韓劭,謝謝你抽空幫我這些忙,浪費你那麼多時間跟精神。」

「楓是我的好兄弟,我替他照顧妳是應該的。」

「日後是你來接管楓的位置吧?」我想除了他沒有別的人選了。

「當然,我若不接管,就正中尹又瑾下懷了。」

「下禮拜開始我也會去找工作,開始新的人生。」

「加油。」他對我笑了笑。

聽韓劭說,瑾堂的堂口老大尹又瑾,非常看不順眼與他並駕齊驅的任楓嵐,一心想把楓堂搞垮,設了陷阱殺了任楓嵐跟其他無數兄弟,韓劭當時因為在處理其他事情而不在現場,當他得知這件事情後尹又瑾已經先出國避風頭,而晝幫的白老大似乎也猜測的到是尹又瑾做的,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派兄弟為自己地位互相廝殺在他們的世界裡不只發生一兩次,適者生存就是混幫派,在老大眼裡這並無犯法。

我跟任楓嵐同為孤兒,早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就在孤兒院相識,到長大後的相戀我從沒離開過他,若說是感情基礎深的話不如說是我特別依靠他,已經習慣跟他一起生活,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玩一起鬧。在他加入幫派之後不用幾年堂口勢力就迅速成長,他當上數一數二年輕又能幹的堂口大哥,但他怎麼樣都不讓我去插手幫派的事,要我活的單純一點,過不了多久事情就發生了。

任楓嵐,享年二十三。

「妳想不想到我們的堂口據點去看一看。」韓劭說。

我的東西不多,韓劭都幫我把東西給搬過來了。

「可以嗎?」我當然想去啊。

「有些東西必須交給妳。」

「好。」

「那走吧!」

我笑了笑,跟他一同走出我的新家。

「韓劭,你來啦!」一走進去,一個男人上前與韓劭搭話。

「來拿些楓的遺物。」

「後面那個女的是誰啊?」另一個人也靠過來。

「如果楓知道你對他女友這麼無理肯定會殺了你。」韓劭笑了笑。

「噢,你們好,我是楓的女友。」慌張之下自我介紹。

「不會吧……是個乖女孩呢。」那男子一副不可置信。

「她其實很兇的。」韓劭看了我一眼。

「你去死啦。」我瞪他一眼。

「敢叫我去死的就妳一個,哈哈!」韓劭笑了。

「你說有什麼東西要給我?」我回歸正題。

「嗯,楓的提款卡、存摺,還有……   其他的我覺得妳別拿了,手機、照片等等的,妳若是拿了看了也是傷心。」

「我知道了……。」我想也是。

「若真想拿就再過來吧!」他把提款卡與存摺交到我手裡。

我翻開存摺看了一眼,嚇了一跳。

「雖然他開銷很大,但也很努力存錢,本想買間房子當作你們的新家,現在這筆錢他也花不到了,這夠妳生活一陣子了。」

以前他總是嚷嚷著要養我,讓我過上不需工作的好日子,久而久之我也被寵壞了,就這麼整天閒著,像這樣要支付兩人開銷的他,竟然還能存到將近兩千萬。

「謝謝。」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有,我在這裡跟其他弟兄們跟妳保證,只要我們楓堂還存在的一天,我一定!一定會幫楓報仇,絕對不會讓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一定替他討一口氣。」韓劭很有自信,大聲的對我說。

「我們一定會報仇。」其他人異口同聲。

不知不覺,眼淚又流到了嘴角。

「真的很謝謝你們。」我帶著哭腔,充滿誠意的鞠躬。

任楓嵐,你在天上看的到此時此刻的我們嗎?

該做什麼好呢?

我看著電腦銀幕,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工作。

人力銀行的職缺那麼多,卻不知道哪個適合我。

之前都被寵壞了,已經習慣不工作了,現在什麼都得學會靠自己,我一定要加油。

阿……這個調酒師。一直覺得調酒師是很酷的職業,我也一直頗有興趣,我還年輕可以從基本的開始慢慢學,這似乎不錯。

我立刻打電話去,說明了自己並無經驗,但還是獲得了下禮拜去面試的機會。

太好了,工作的事情就不需操心了。

「楓,我會學著微笑的過日子的,在天上可別為我操心了。」我自言自語著,

安心的當個天使吧。

「你好,我是上禮拜通過電話說今天要面試的黎小姐。」我對著酒吧員工說。

「妳先坐這吧!我去叫我們老闆一下。」他拉開一張椅子。

「謝謝。」我坐下等候。

過了幾分鐘,一名女子向我走來。

「嗨!我是這間店的老闆,妳好。」她拉開我我旁邊的椅子坐下,熱情的打招呼。

「妳好,我是黎小姐。」第一次面試工作,覺得超緊張的。

「在電話中妳有提到妳沒經驗這件事,我是不在意的,尤其妳才十九歲還很年輕,很多東西可以慢慢學。」老闆給我的感覺特別親切。

「真的嗎?我對調酒蠻有興趣的,我會認真學習。」我表現出我所有誠懇。

「那妳明天開始來這裡上班吧,有不懂的再打電話給我。」

「好,非常謝謝妳。」我微笑。

「明天一定要來哦。」她起身。

「好,我一定會來的,謝謝。」我也起身。

總算邁出成功的第一步。

這天我帶著零食跟飲料前往韓劭他們堂口的據點,反正平常也沒什麼事做,過去看看韓劭在不在。

「欸,妳怎麼來了?」韓劭看到我嚇了一跳。

「沒事幹啊,沒想到你在。」我調皮的笑了笑。

「這些東西是給大家的。」我找個桌子放。

「妳覺得妳這樣隨便踏進這裡好嗎?要是楓知道肯定殺了我。」他倒是有點生氣。

「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啊,我的朋友只剩下你了,就偶爾讓我來坐坐嘛。」我裝可憐。

「沒事啦大嫂,韓劭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妳要來大家都歡迎啊。」旁邊的兄弟說。

「對嘛!就韓劭你最無情。」我故意這樣說。

「好啦好啦!隨便妳啦!我能拿妳怎麼樣。」他無可奈何。

「我明天就要開始上班了,也沒那麼多閒時間了。」

「妳找到工作啦?做什麼的?」

「在酒吧學習調酒,以後當調酒師。」

「妳之前就頗有興趣的吧?恭喜妳啊。」沒想到他記得我說過想學調酒的事。

「謝謝啦,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在這太久,我先回去了。」

「回去小心。」他總是很貼心,像大哥哥一樣。

「大嫂慢走。」幾個弟兄異口同聲。

「大家掰掰。」我揮揮手。

在外頭去了幾間藥妝店逛了一下,發現天色已晚。

也只能回家了吧,雖然這陣子我特別害怕自己一人在家。

我走著走著,走進公寓,總算要踏上三樓時,一個男人擋在我面前。

我故意要避開他,他卻馬上故意死要擋住我。

「麻煩你讓開好嗎,你這樣讓我很不爽欸。」他成功惹火我了。

我看他了不起大我幾歲,八成成天沒事幹在那邊找事做。

「妳住三樓嗎?」

「廢話!快滾!」這年頭瘋子特別多。

「真巧我也住三樓,是妳今天搬來的新鄰居,既然如此能借我進去妳家洗個澡嗎?」講這種話竟然還如此嬉皮笑臉。

「你在開玩笑嗎?你不會回你家洗啊?」

「我才剛搬來熱水器好像有問題,現在這麼晚妳讓我找誰修啊?」

「那是你的問題,大不了用冷水洗,給我讓開。」我再次試圖要直接闖過去。

「我可沒用冷水洗澡的習慣。」而他又再度堵住我。

真倒楣遇到這個無賴,這樣下去我真的不用回家了。

「算我倒楣,走開啦!」心中千百個不願意。

「怎麼樣?真不幫幫我這鄰居?」

「你不讓開我怎麼上去開門啊?」真想打死他。

「請。」他總算肯讓出一條路。」

我無奈的打開家門,他倒是在後面跟的很緊,好像怕我馬上關上門一樣。

「浴室在那裡,洗完馬上滾。」我指著浴室的位置。

「謝囉美女。」他走進浴室。

倒楣透頂,早知道不要這時候回來。

我放下包包,剛好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韓劭打來的。

「喂?」

「小雨,妳今天說妳找到的工作地點在哪?」

「剛好在你們據點附近,就烤肉店旁邊那個,怎麼了嗎?」

「沒有啦,我就想說以後妳下班順便載妳回家,不然妳一個女孩自己回去很危險。」

「不用啦!我下班都凌晨了,你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反正我也沒那麼早睡。」

「真的不用了,謝謝。」

「我會擔心妳。」

這些話,今天下午他大概是不敢在大家面前說吧。

「你好好養足精神,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累垮了。」

「好吧……若是真的需要我再跟我說。」

「好,謝謝。」同時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那個無賴應該洗好澡了。

順便跟韓劭告狀一下好了,嚇嚇那個無賴。

「對了,我跟你說……」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直接躺在我床上。

「喂,你在幹嘛啊?」我大聲斥責他。

「睡覺啊。」他大言不慚的說。

「怎麼了?」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沒事,改天再說,早點睡,晚安。」我迅速掛上電話。

「你給我滾回去。」我走到我床邊看著他。

「在跟男友講電話啊?」

「關你屁事啊?快點滾回去啦!」氣死我了這個瘋子。

「我真的累的動不了了,不然我家鑰匙給妳,妳去我家睡。」他指著放在桌上的鑰匙。

我真的氣到不知道要說什麼,這傢伙根本趕不走。

「我真的是遇到瘋子。」我歇斯底里的大喊。

算了,我就別理他了,反正他遲早會走。

我拿著浴巾跟換洗衣物進浴室,希望出來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我邊洗澡的時候邊祈禱,最近衰事夠多了,不愧是恐怖的十九歲,什麼事情都被我給遇上了,如果去買個十張樂透一定一個號碼都沒中。

結果事實證明……他還是在我床上。

我走到他旁邊看著他,發現他其實長的不錯,就是個性太惡劣了。

「喂,你給我去睡沙發。」我對著他說。

但遲遲都不見他回應,該不會睡著了吧?

我舉手打了他一下,力道不大不小,他還是沒反應。

該死,他睡著了,那我怎麼辦?拿他家鑰匙去他那裡睡嗎?不對啊,這是我家欸。

我無奈的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把他踢到床邊,大概他翻個身就會掉到床底下吧,還好這是雙人床,讓我跟他保有一點距離。

只能這樣睡了,明天眼睛一睜開他就會消失了,我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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