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3

經由一番客觀性的評論審美,她其實不是那種………只消看一眼就會被驚艷不絕的女生。當然我所謂的「驚艷第一眼」,是屬於林青霞、王祖賢,或者徐若瑄那種級別的。

只是很奇怪的是,當我第一次看到她那挑染得如烈焰般的火紅俏短發之後,我竟然呆在了原地足足十秒鐘,仿佛入了禪似的。只能說,或許每個人都擁有一副與自己偏好最契合的「組合」,而她那一身的「組合」……那一身集合了臉部五官、發型、發色、身高、氣質,乃至其他要素的「組合」,都深深擊中了我內心最柔軟那一塊。

她絕不算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只不過如果要稱呼她為「小美人」卻一點也不為過。她性情開朗大方,熱情似火,就如同她那一頭熠熠閃紅的短發,讓寂寞孤單的靈魂霎時得到了招引,令寒風來襲的夜晚頓時溫暖了幾分。

我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鐘情」的那一套,直到第一眼看見她的那一刻。

「她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蹲在「夜城」後巷,我抽著廉價的香煙,吐出一口又一口的煙圈。

「噢………嗯………今天的魚排有點不新鮮啊。」翔太一邊吃著顧客吃剩的魚排,一邊不客氣地埋怨著。

「我跟你說啊。她………她就是一個………」我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呼出來,「她就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

「噢,是嗎。喂,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吃啊?這塊魚排拿去餵狗都嫌虐畜啊。」

「哇靠,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這只死臭貓。」

「當然有啊。只是我想問,難道除了「美麗」之外,你已經沒有其他形容詞了嗎?」翔太用手掌蹭自己的臉。

「稱贊一個女孩是不需要太多贅詞冗句的。」

「容易詞窮的男生可是追不到女生的哦。」翔太勉為其難咽下最後一塊魚排。

我把差不多吸光的香煙丟在地上,狠狠地踩熄,「你管我!」

「夜城」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八點至淩晨兩點,店裏的三個駐唱歌手各自分擔兩個小時的演唱時間,由一開始走抒情路線的賽亞人撐場,然後換搖滾風的步嵐大叔接棒,最後再輪到臺柱雲沄作為壓軸收尾,堪稱完美的過場流程。

於是,等到雲沄唱完最後一首歌,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桌上盡是數不清的啤酒瓶和花生殼,自然也少不了滿載而歸的煙灰缸。臺下的人聽完雲沄的最後一首歌後,終於心滿意足的買單走人,留下不知從何拾起的杯盤狼藉。我和小光負責清理掉客人餐後遺下的殘局,阿斌和噴火龍則呆在廚房洗著碗碟餐具。

「夜城」內僅有的四個生力軍同心協力的想把工作盡快完成,然後再回家倒頭大睡。

「真不懂酒有什麼好喝,明明苦得要命但是那些人還拼命灌下肚子。」小光百思不得其解,兩只小手竟孔武有力的提著四個啤酒瓶。

「酒好喝的地方在於它難喝。」我不甘示弱的同時雙手捧著六個粘有殘余醬汁的碟子。

小光甩了一下馬尾,疑惑地盯著我,「蛤?」

「我說,酒好喝是因為它難喝。」我特意用梁朝偉的眼神再說一遍。

「你剛才也有喝到酒是嗎?在語無倫次什麼啊。」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體會不了那種境界。」

「先生,我好像還大你兩歲厚?」小光攤手,手指夾著的四個酒瓶像一朵花綻放。

「我是說心智上的年齡。」我反攤手。

待到我們把亂七八糟的餐廳收拾完畢,廚房裏的噴火龍和阿斌也已經洗幹洗凈所有碗具了。貴為服務生班長的阿斌宣布了一聲「解散」,小光和噴火龍立刻不要命似的跑出去騎機車閃人。

「你還不走嗎?」看著毫無動靜的阿斌,我不禁問道。

「嗯,再多一下。」阿斌坐在演唱臺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從口袋掏出一盒香煙,「要嗎?」

我點頭。我從來不拒絕香煙。

接下了阿斌遞來的「三分褐七分白」的管條,我就坐在邊上跟他一起吞雲吐霧起來。四個服務生裏只有我跟阿斌吸煙,小光有好幾次實在受不了了,直叫我們倆戒了它,我們也只是苦笑。

曾經有個網絡暢銷作家,在他所寫的其中一本愛情小說裏有提到,「吸煙」是一種把危害健康的尼古丁和焦油吸進肺裏,然後再把同樣不健康的情緒吐出來的一種行為。所以嚴格上來說,以此一負一正的相互抵消,「吸煙」其實也不算太壞,對吧?

「你有想過,以後的人生要怎麼過嗎?」阿斌吸煙的節奏很慢,很多時候他的煙似乎捎給空氣還多過自己抽。

「你是說,要選什麼專業嗎?當然,如果考得上的話。」我搔頭。

「也不是考不考得上的問題,就是,你有想過要怎麼過你的人生嗎?」

「嗯………其實我沒什麼概念。」我試著認真思考一下。雖然我很想吐槽他問的問題跟之前沒兩樣。

「算吧,當我沒問過。」

這一支煙的時間過得很快,我告別了貌似還想待多一會兒的阿斌,又來到了「夜城」的後巷。一開門,我就發現翔太還站在門邊的溝渠旁,慵懶地趴在地上憩息。

「喂,你怎麼還在這裏。」我插腰。

「沒地方去啊。」翔太愛理不理。

「你該不會是又想睡我的家吧。不是告訴過你我媽媽不喜歡寵物嗎。」

「誰要當你寵物了,我只是貪你家的後院夠涼爽。」

「做貓做到你這樣無賴,我還是頭一次遇見。」我翻了一下白眼。

「放心,我會在你媽媽醒來之前離開的。」翔太一副「安啦少年」的貓樣。

我無奈地把這只灰白的混色貓抱起來,放在我藍色自行車的後座。

「抓緊了,死臭貓。」我額頭暴出青筋。

「司機大哥,記得安全至上。」翔太打了個欠揍的哈欠。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