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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心照不宣

「榮叔,我回來了!」當任曦帶著鈴藍回來的時候,榮叔正埋頭對著帳本。

當然,他們兩個是從二樓的窗戶翻進去的。要是他們從正門進去,任曦絕對會因為不熟悉格局而迷路。

「回來了就好。」榮叔微微點了點頭,「殘仙大人這時辰還未用過膳吧?老夫方才有請人拿點東西上來。有需要嗎?」接著他對鈴藍問道。

「總是麻煩榮叔還真不好意思。不過別再喚吾大人了,吾現在叫鈴藍。算起來,榮叔是長輩呢。」鈴藍笑著回答。

「長輩那是不敢當。不過既然您都那麼要求了,老夫便喚您一聲公子,您說可好?」榮叔欠身,「話說,公子姓鈴,是霜月鈴家嗎?」

未等鈴藍回答,房門外便傳來一陣敲門聲。

「總管,茶點來了。」門外的人道。

「唉呀,真是剛好。我們邊吃邊聊吧。」任曦拍了一下手。

鈴藍睨了任曦一眼,「就知道吃。」他揶揄道。

「小孩子,多吃一點才會長。」榮叔像個疼孫子的老人,打開門接過了茶點。

聽到這句話,鈴藍笑到直不起身子,而任曦默默的瞪了榮叔一眼。

「公子這次可是在霜月宮境內被喚醒的?」將茶點置於案上,榮叔回到剛剛的話題。

「是的,養父喚醒吾之後,便對外稱吾是他收的養子。」鈴藍啜了口茶,「不過,自從吾二年前接下宮主之位後,他老人家就不知道跑去哪裡逍遙了。」

當年他在宮中醒來,有沉睡前大部分的記憶,卻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沉睡。

老宮主也不在乎鈴藍是否是個騙子,替他起了名字後,便將他當繼承人來照顧。

而老宮主的一番好意加上鈴藍自身的表現,讓他在兩年前順利的接下宮主之位,且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我前一陣子有在楊林峰那裡看到他。」此時,一直沒說話的任曦開口道。

「楊林峰?他不會是去找鬼將吧?」鈴藍微微蹙眉。

鬼將,非人非鬼,只是一具有自我意識的屍體罷了。

但這樣的存在,需要用人血來控制,所以有它在的地方,必定是屍橫遍野。

「或許吧,這次不也放出了風聲?」任曦看著茶杯上冉冉升起的水氣,緩緩道。

「你說那個騙小孩的承諾?」鈴藍微微一愣,「還有人會信?」

「『替我解開封印,我將實現你的願望。』挺吸引人的不是?」榮叔笑道。

鈴藍不置可否。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任曦揉了揉眉心,「等下次楊林峰開了再去看看便是。」

榮叔默默的替自己添了杯茶,轉頭看向鈴藍,彷彿在問著:「要去嗎?」

「距離下次開山估計還有一季,趁這段期間好好準備吧。」鈴藍靠上椅背,對任曦的提議妥協了。

「您肯答應真是太好了!」榮叔發話,身邊似乎飄著不存在的小花,「這樣少爺就不會因為沒人管而亂使用能力,公子您也有人照顧,真是一舉兩得!」

「哇…榮叔真把你當寶啊……」鈴藍用袖子遮住嘴巴,忍笑忍得很辛苦。

「你們他媽的都給老子閉嘴!」

*****

啪嗒——

翅膀拍動的聲音,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一隻白色的貓頭鷹從望星樓某間上房飛了出去,爪子似乎抓著什麼。

「沒想到那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啊……」誰喃喃道。

嗚!

貓頭鷹突然為一隻髮簪擊中,從高空墜落。

「你這樣不好吧?」另一個聲音響起。

第一個聲音沒有回話,只是看著放出貓頭鷹的人急忙跑到中庭收回牠腳上的物品。

「髮簪來自路邊攤,技巧是跟問山派的長老學的。再怎麼懷疑都不會到我頭上。」終於,第一個聲音回答了第二人的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明明就知道那隻鳥是蒼鳶的信使,而朝廷只排斥蒼鳶啊…」第二個人嘆了口氣。

「我當然知道那是蒼鳶的信使。而且,朝廷表面上雖然不管江湖這些破事,不代表威脅到自身利益時會坐視不理。我唯一的用處就在這裡,不然你以為我脫離皇室是為了什麼?」第一個聲音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問:「話說,那隻貓頭鷹要傳出去的訊息是什麼你知道嗎?」

第二個人愣住了,像是沒料到他會突然把問題丟回來,「……不知道。」

「那是父親前幾天下的令,他要去楊林峰看看。」第一個聲音回道。

「暗殺?」第二個人瞬間懂了什麼。

「差不多吧,這次我得跟著去了。」第一個聲音語帶無奈。

「荊哥,你早已非皇室之人,為何還要去淌這些渾水?父親給了你什麼利益?」第二個人問。

「非也。當年我脫離皇室時,父親開了一個條件:凡事以他的要求優先。所以不是我要淌渾水,而是身不由己。了解嗎?」被稱作荊哥的男人——荊陌——解釋道。

「可這條件似乎有些無理吧?你不…」第二個人還想問些什麼,卻被荊陌抬手打斷。

「這是我自願的,沒什麼好繼續講。你明早跟著商隊回去,我要前往楊林峰。記住,千萬別跟來。」荊陌語重心長地叮嚀。

「……」第二個人沉默不語。

「若陽,我知道你想跟來,但這不是你該涉入的。我寧願你單純得像白紙,也不願你染上一丁點世俗的骯髒。而且身為哥哥,我有這個責任。」荊陌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弟弟,柔聲安撫道。

「就算你這樣說我也……」荊若陽摀住臉,細碎的啜泣聲從指尖洩出,「求你了,別再把我當成小孩子看。」他哀求道。

「對不起…」荊陌嘆了口氣,趁荊若陽不注意時,用手劈向他。

荊若陽的身子就這樣軟了下來。

「我答應父親要好好保護你,別讓我難做人。」將荊若陽打橫抱起,荊陌說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言論:「你是本家唯一的後人,繼承權一定會在你身上,到時候數不盡的意外可是會接踵而來。」

他將荊若陽放在床上,接著從窗戶翻了出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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