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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東風笑

[嬌笑呼柔情萬千,痛時方知全為夢]

-容嬪   容月卿卿   (視角)

父親說過,卿卿從小頑皮,比起其他同歲的孩子還要稚氣,總是長不大,成不了大家閨秀,言行舉止優雅,從來不是形容卿卿的詞彙。

初春,如同孩子的卿卿入宮,宮中多了只屬於卿卿的笑聲,那一身青色的秀女,比其他宮嬪來的嬌小,在宮中像個小孩子一般奔走,笑聲四逸。

卿卿記得,初見你時,在宴會上,那個充滿眾多女子的場合中,太后一句話,卿卿就成了貴人,那時見著人人都怕的太后,我只覺慈祥。而你為了梨氏而頂撞太后,卿卿只是眼觀鼻鼻觀心,或許是卿卿的性子不想惹事,可是入了後宮,哪有不惹事的?

那一次侍寢,你說是養心殿中最歡樂的一次,充滿笑聲,你喜歡卿卿的笑容,喜歡卿卿的討喜,包容卿卿的不完美,卿卿覺得,那是第一次有人比父親還要愛卿卿。

卿卿卻未曾想過,在你寵愛我到極的時候,隨之來的,卻是無盡的噩夢。

卿卿懷上了孩子,一個龍種,一個融合你我血脈的親生孩子,在那一場宴會上,在那一片落紅中,那清晰不已的疼痛下腹,卿卿只覺得疼,疼的無法呼吸,心寒的如此冷。

宮中兩位宮嬪同時失子,對皇室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太后哀嘆,你震怒,卿卿不如她一般哭泣憤恨,卻是喃喃自問,若是不得寵,是不是就不會失去這個孩子?

隨著孩子逝去,迎來的冬日大雪,隨著失子,也失了寵愛,在一次侍膳中,卿卿過了,被轟出養心殿的消息早已蔓延到後宮,當初有多寵愛,現在就有多狼狽。

雙重打擊之下,卿卿不察,淪為被宰割的一方,跪在大冬日的雪中,膝處在寒冷的冰雪中,衣襬早已染上融雪,寒風颯颯,加上面頰上受上一掌的傷…在倒下的那一瞬間,見到了平時根本無法搭話的楓氏,卿卿只是滿眼的疼,她還能不能再依賴一次?能不能回到最初那一個天真活潑的容月卿卿…

心寒了,寒的徹底,膝處的疤痕會永遠存在,因為寒冬大雪的刺骨,身子落病根,膝處不能像之前一般肆意奔跑,看著自己凍僵的雙腿,鼻尖上縈繞的中藥味,一遍一遍的刺痛著卿卿的心,恨意蔓延,直到她死。

為什麼你沒有來?為什麼?你明明說過最喜歡我,你明明說過你會護我,難道帝王薄情,就是如此?人都要受過一次傷害,往往才懂得一切只是自己的想像,後宮險惡,她終究逃不過體會一遍,她付出了永世的代價,換取了一個殘忍的現實。

楓氏曾經擔憂她,看著卿卿不如以往的光彩眼神,眼底的恨意不寒而慄,莫忘初心,卿卿只是扯開嘴角一笑,初心?要是有,她還會恨嗎。

你死了,那陛下自從冷落自己之後所寵愛的婕妤死了,那懲罰自己跪於雪地中,抽了臉,害得自己這輩子都受病所困的婕妤,死了。

後宮中蔓延一股哀愁,陛下未曾再召見過宮嬪侍寢,怕是為她哀弔吧。

卿卿亂了,復仇的對象就這麼消失在生命中,那她又為了什麼而活?

冬雪寒心,凍住了卿卿的心,就這麼一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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