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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欺騙

3

夢中那個人,雖然是背對著我的,不過依舊看得出那人就是沈季芸。

她不斷向前走,就算大聲呼喊她的名字,也沒有回過頭來正視我。

突然我們面前出現一家醫院,那是當天去做檢查的醫院,她走進醫院的某間病房內,到病床旁才肯停下腳步。

她低著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又或者是真的在哭,倘若我伸出手撫觸她的臉頰,是否會有著想像中暖熱的淚水沾溼手指呢?

想試著去觸碰她,查看是不是在哭泣時,她卻像個幻影般穿透過去,觸及不著。

終於,無法忍住好奇心,便往病床一看,剎那突然震驚了下,因為上頭躺著的人正是我,只是臉色蒼白難看了許多。

當正想搞懂是發生什麼事時,我回到了現實生活中,夢境結束了,然而那畫面卻依舊存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彷彿有種看見未來的感覺,令我感到十分恐懼。

過沒多久鬧鐘也自然響起,我下床去浴室盥洗,轉身準備出浴室時看到虎子在門口盯著我,便知道牠肚子餓了,隨後去準備牠的飼料,再幫自己烤個兩片吐司來吃。

一切準備完後再換上工作所穿的西裝,將辭呈放入工作包、玄關穿個鞋就出門了。由於住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所以步行就可以抵達,進了大門後搭電梯到十五樓,也就是老闆的辦公室。

「叩、叩。」我敲了敲門,聽到老闆應聲才敢開門進去,走向辦公桌將辭呈遞上去。他打開信封袋開始閱讀我的辭呈,由於老闆是個撲克臉所以也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直到他看完辭呈我都不敢鬆懈。

幾分鐘後他開口道:「我准許了。」我鬆了口氣,說不定在這張撲克臉下的他同情我。

正當我要走出辦公室時,他突然叫住我,對我說:「如果在金錢方面有困難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盡可能幫你。」這時,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同時眼眶也有些泛淚。

原來這一秒的我是一句關心就足以擊垮的。

「謝謝。」除了感謝外並不能想到什麼適合的詞彙了,我並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淚,便離開了公司。

回到家後,手機響了起來,是林陞打來的。他是我與季芸大學時認識的朋友,在辭職之前我倆是在同家公司就業的,他雖然話並不多但是個好人。

我接起他的來電,電話那頭的他不意料試問:「怎麼辭職了?」公司的大小八卦總是傳播很快,估計是李豔那群女同事們傳的。

我並沒有在電話裡頭明確陳述一切事實,只說是因為個人因素所以才打算離開。

「今晚可以約出來吃個飯嗎?」我說。其實也並非是要隱瞞他,而是希望能當著面說清楚,畢竟他這個時間是在上班,不太方便。

他同意之後我就掛了電話,不打擾他工作。

正當要關上手機螢幕時,突然有封訊息,是沈季芸傳來的:「怎麼這幾天都沒聯絡,醫院的報告出來了嗎?」唯獨她我不敢告知,這幾天以來一直逃避著她。

我想,或許再過幾天就會有點勇氣了吧。

「我很好,只是血糖有些低而已。抱歉最近有些忙就忘了告訴妳。」騙人的,我一點也不好。

幾秒後她回覆:「你沒事就好。」三年來,我第一次欺騙了她。然而她卻相信著我的謊言。

傳完訊息後,我來到了書房,打開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那是我學生時期的素描,每張都是沈季芸的肖像,她的側面、背影、微笑的樣子。

我喜歡畫美麗的事物。剛開始我連她的名字都不曉得,只是覺得她這人很美麗,回過神我已經不經意把她畫在素描紙上。

幾週之後她可能察覺我總是盯著她,於是走向我,往桌上一看發現素描簿上正畫著她。

我以為被當成變態看待,結果出乎意料。

她完全沒有生氣,反倒是笑容滿面的稱讚我,問我說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她,在那之後她也自動的提出要我畫她的要求,當然我非常樂意,也明白在她對我嶄露笑容的那一刻我就喜歡她了。

我回味完這些年來的事時,又是黃昏了。林陞大概也快下班了,我換上較休閒又不失正式的服裝後就出發去與林陞約好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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