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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有限的預知能力(第一節)

   他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一年後,即二零零九年三月十八日我便會死去了!」

   他的話實在令我太震驚了,因為他的語氣十分肯定,好像那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使我絲毫沒有懷疑他所說的話的真假,但他何以如此肯定呢?難道他真的有預知能力?所以我實在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你在胡說甚麼?你怎麼會知道自己一年後會死去呢?它不是說過,你只有死後才會實現願望的麼?」

   他把食指豎起,放在嘴唇前,示意我不要打斷他的話,續道:「我已死了百多次了,而每次又總會在二零零九年三月十八日死去,我知道你仍然不明白我的說話,但請不要打斷我的話,我會慢慢地詳細解釋!」

   我的確滿腦疑問,但我知道他快要道出整件事的始末,所以也不便再打斷他的話頭,聳了聳肩,微笑一下,待他繼續他的話。

   他頓了半分鐘,像是思考著怎樣把話從頭說起,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每次死後,我便會重返『拿起茶壺,隨手扔向牆上』後的那一刻,我相信我被困在一個時光循環了。它利用這一點,實現了我的三個願望。首先是『回到過去』,所以我每次死後,我也會回到那一刻;其次是『長生不老』,由於我一直困在這個時光循環,死了只是返回那一刻,又怎會老去呢?我的生命也可算是得到永生;最後便是『預知未來』,既然我能夠回到過去,當然能夠預知未來。」

   我立時發現關於「預知未來」的那一點,有不對頭之處,幾乎又想打斷他的話而發問,張開了口,但又想到他叮囑我不要打斷他的話,所以始終未有開口。

   他顯而也看到這一點,所以道:「我知道你想到甚麼,是否認為我能夠預知未來,應該可以避過二零零九年三月十八日的死亡才對?不,我能夠預知未來的能力有限,未來其實是大同小異的,相同的是我注定在那天死去,不同的是我每次死去的方式也不同。我曾電死、燒死、淹死、跌死等等。不論我在家中,還是在外;身在本地,還是出遊,我總是難逃在當天一死,而且死法也是層出不窮,無奇不有,實在惹笑之極!」說完,他竟然自顧自地大笑。

   我聽出他把他的死法形容為「層出不窮,無奇不有,實在惹笑之極」,只是在自嘲一番,他的大笑也並不因為興奮,而是充滿無奈,他只是取笑自己無力改變困在時光循環的事實,取笑自己無力改變當天死亡的事實,極力掩飾自己的痛苦。

   我聽後只懂敷衍地回應:「或許不會成真呢?」便不懂作其他安慰說話了。我自然相信他的話是真的,因為他的笑聲和表情實在不可能裝出來,我與他實在太友好了,清楚他不是那種善於偽裝的人,但那一刻,除了這句話,我還可以說些甚麼來安慰他呢?

   如果他真的注定在當天死亡,而死法卻無法預測的話,的而且確我是幫不到甚麼的,雖然我也很想安慰我的好朋友,但面對著曾死去百多次的艾查巴,我相信他也聽過我大同小異的安慰說話百多遍了,任何安慰說話相信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幸好,他在笑了十多秒,終於停止了笑聲,回過神來,然後向我問道:「我的經歷說完了,你還有沒有甚麼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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