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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將離

香清粉澹怨殘春,蝶翅蜂鬚戀蕊塵。

閑依晚風生悵望,靜留遲日學因循。

休將薜荔為青瑣,好與玫瑰作近鄰。

零落若教隨暮雨,又應愁煞別離人。

——《芍藥    張泌》

那是一個對中原百姓而言,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可是對於往來西方大漠的商旅們,都是再熟悉不過的綠色沃野,大漠裡的一顆明珠。

這些年,隨著走海路的生意越來越多,這個大漠的幾條商路,已經遠遠不如從前熱鬧繁榮,因為駱駝馬車能負載的貨有限,幾百人的商隊往來幾次才能做的生意規模,比不上一趟海路的船隊能走千斤萬斤的貨。

因此,幾個興盛了幾百年的綠州城鎮,有些蕭條了,有些到了如今已經是頹無人煙,或者是因為可供吃喝的水源竭了,但更多原因是來往城鎮的商隊少了,為了能夠糊口飯吃,那些地方的老居民只能往規模大一些的城鎮遷居。

對於一些能夠供往來商旅補充水糧備品,以及歇腳之處的城鎮逐一凋零,老一輩的商隊們都在欷歔感嘆,對著新加入的晚輩們說起當年絲綢之路的盛況時,都會忍不住激動得雙手比劃,眼角泛著淚光。

最後,老人們總是會對於心生嚮往的後輩們說,如果想要見識當年的榮景是何等盛況,那就非去一個地方不可。

那個地方,對於他們這些在行走大漠絲路討生活的人,終他們一生,至少必去一次不可,就算不為做生意,就只為了見識那個地方的富饒繁華,特地去走一趟也是值得的。

在那個地方,來往的名商巨擘無數,很多中原的商號,都還會特地在那裡設立一處分號,方便處理在當地交易的生意。

在那個地方,只要能夠說得出口,拿得出足夠的錢財,再稀奇珍貴的商貨都能找到,所以有些商號雖然已經在東邊海域擁有船隊,專走海路做生意,也不會輕易放棄到那裡找做生意的門路與貨品,人們都說「物以稀為貴」,世人們都知道的普世道理,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哪裡會不懂呢?

在那個地方,方圓百里之內,沒有馬賊與強盜敢犯案,只要進入那個地方的地界,商隊們個個都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晚上就算是飲酒作樂,隨便派個軟腳蝦的弟兄看貨,他們都不怕會出事。

因為,那裡有一個「黃土堡」為崗哨,人們都說那堡裡有幾百甚至於上千的猛士悍將,只要一小隊精銳,就足以滅一大寨,若是傾堡全出,實力足以力抗朝廷的軍隊,因此,沒有宵小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歹事。

當然,關於綠林道上無人敢在那個地方犯事,還有另一個說法,那就是附近最大的馬賊頭子胡虎,與那個地方的淵源極深,他曾經對同行的人撂下狠話,說他們去哪個地方為非作歹,他胡虎不管也管不著。

但是,誰敢在那個地方的方圓百里鬧出事情,只要他胡虎以及他的兄弟們還有一口氣在的一日,就必定追到天涯海角,把敢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的狗兒子龜孫子斷腿抽筋,砍殺到只留一口氣,用那口氣,來後悔自己的膽大妄為。

不過,老一輩的商隊熟手們都笑說,就算以上的事情都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只要正經幹活兒做生意,那個地方的主人絕對不為難任何人。

老人們總是笑說年輕人還有機會到處走闖,可是他們卻已經老了,加上不懂水性,這輩子是沒機會去見識那海上商路的浩瀚無垠,但是這一生,他們活得沒有遺憾,因為他們隨著商隊東來西往,遍覽大半個中原,以及西域各國,經手的商貨錢財無數,經歷過的波瀾曲折,夠他們說上幾天幾夜。

其中,最教他們念念不忘,夜半裡做夢都還會笑醒的,是他們此生有幸見識過一位奇女子不可方物的絕色,以及她不輸鬚眉的聰明與剽悍,游刃有餘地周旋於官商與綠林三道,帶領一批兒郎面對朝廷的追勦與逼迫,也未曾有誰見過這位容夫人露過怯懼之色。

是,容夫人。

那名奇女子,是他們親身見聞的人生圖騰之中,最精彩的一筆。

老人們常對後輩們說,就算不為做生意,也至少去一趟那個叫做「龍揚鎮」的地方,看「懷風莊」的莊主喬允颺如何為他心愛的容夫人,守住她最喜愛的一塊土地,雖然如今大漠行走的商路盛況不再,但只要有那個厲害的男人鎮守在「龍揚鎮」那個地方,有他及他的後人在,往後數十年乃至於百年,他們這些在西域往來討生活的商人們,就肯定還能靠走商隊這門生意,討口飯吃。

龍揚鎮的今日,一如以往數年熱鬧,商客們攜來攘往,在商隊駝蹄的塵沙飛揚之中,都是各自的忙碌,各自的汲營於生計,有笑有苦的奔忙之中,又都有各自的快活,如人飲水,心中自知。

時序雖然不過才剛過中秋,但是,很多需要穿越大漠絲路的商隊,最晚要在這幾天離開,以避免在歸去的旅途上遇到寒冬。

熟悉這一片旱地的人們都知道,在大漠裡遇上嚴寒或是暴雪,就算是再經驗老道的熟手,能不能跟老天爺討得一條命留下來,都要看運氣。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喬允颺騎馬帶著女兒喬東曉一路往「懷風莊」旗下的客棧前去,讓女兒坐在他的身前,一如他們這些年來的習慣,天冷風沙大或是颳風雪時,他們就乘坐馬車,天氣晴好時,他們父女兩人就共騎一匹馬,若說他們這個慣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就從女兒的娘親再無音訊之後吧!

從那一天之後,已經足足過了四年零六十九天,喬允颺數著別離後的日子,日日都渡若年歲,他們當年還不足四歲的東曉,如今都已經滿八歲,任誰見過當年的容容,都看得出來,女兒白嫩的臉蛋兒越來越像她的娘親。

喬東曉眼看著喬家的客棧就在不遠的大街外,她似是經過一番苦思,最後忍不住扯了扯親爹大手執韁的袍袖。

「爹,東曉何時出門才可以自個兒騎馬呢?我現在已經可以騎得很好了,下次出門,讓我自己騎一匹馬吧!」

喬允颺早就看出女兒一路上心思不穩,聽她終於問出口,心裡覺得好笑,嗓音柔軟卻也堅持道:「不行,再兩年吧!如果沒爹和哥哥陪著,妳想出門就必須坐轎或是馬車,東曉,妳年紀還小,小孩的身子骨還很軟,如果現在就讓妳跨在馬背上撒野跑開來,待妳長大了,必然會有一雙難看的羅圈腿,妳不是想長大以後像妳娘的模樣嗎?妳娘可沒有一雙羅圈腿,她要是知道爹讓妳養出一雙形狀難看的腿,肯定會生爹的氣,爹最怕妳娘傷心難過,妳就再為爹忍一忍,好不?」

喬東曉想要自個兒騎馬出門,已經想很久了,想爭辯說草原上的兒女都是在馬背上長大,還沒學走就先學會騎馬,但聽著爹親柔和的勸說語氣,最後還是乖乖點頭,她知道爹親是以漢人養千金的方式在待她,因為她的娘親來自中原,從小根骨就被養得極好,她爹希望她像娘,她自己也想像娘。

「……好吧!東曉也不想要一雙羅圈腿,想要長得像娘,可是……爹,娘長得什麼模樣,東曉快要忘記了……爹,娘什麼時候要回來呢?娘再不回來,東曉已經快要忘記她的樣子了,如果最後全部都忘記了,東曉該怎麼辦?爹爹,你會怪東曉忘記娘親的樣子嗎?我問哥哥,哥哥說他還記得很清楚,如果娘走的時候,我像哥哥一樣大,也會記得很清楚的。」

白嫩漂亮的女孩兒說到最後,有點氣憤地噘起了紅嫩嫩的小嘴,似是有點不服氣她的哥哥把娘親的容顏記得很清楚,她卻已經快要忘記了。

喬東曉在心裡很堅持地想,會這樣絕對不是因為哥哥的記憶力比她好,哥哥比她年長六歲,如果娘親離開她和爹親與哥哥的時候,她已經像哥哥一樣的年紀,肯定也是能一直記著不忘,把娘親的容顏給記得牢牢好好的。

「爹當然不會怪東曉,那個時候,妳畢竟還太小了。」喬允颺對女兒泛起好溫柔的淺笑,聽見女兒說她快要忘記娘親的長相,心卻如刀割似的痛。

「嗯。」喬東曉點點頭,沒再說話,回眸望著馬首前方的街道,一雙與娘親相似七八分的美麗眼眸專注地看著街道上的攜來攘往,心裡卻是很用力地在回想,想她娘親好看的模樣。

她是真的快要忘記了。

這一年來,她必須要越來越努力地想著,每天、每天都要用力想很多次,才能勉強記住娘親留在她腦海裡的容顏,想到了最後,卻常常有些恍惚與疑惑,已經弄不清楚她所回想的樣子,是不是娘親真實的模樣?又或者,她根本其實已經全忘記了,想起來的不過是她「以為」娘親該有的長相。

那天,她差點就要去拿爹爹收在匣裡的娘親畫像出來看,想要比對一下畫上的女子長相,與她所記的究竟相不相符。

可是爹總說她外表像娘,骨子裡的倔強也像極了娘,從不輕易認輸,她覺得只要一旦把畫像拿出來,她就是認輸了,就是認了她其實已經忘記了娘親,才要把畫像拿出來比對。

喬東曉不想要承認,她其實已經忘記了娘親的長相。

她是記著的,是牢牢記著的。

她不需要去看娘的畫像,一點都不需要。

況且,當初還很小很小的她,與風靜哥哥看著那畫像時,壓根兒就覺得畫裡女子的美麗風韻,不及他們娘親之萬一,也因此,他們不讓爹爹掛上那幅畫,堅持把畫收起來,他們總覺得用那幅畫來想念娘親,是侮辱了娘親絕代的姿容,以及無與倫比的風采。

所以,她壓根兒就不需要去看那張畫,其一是因為她記得娘的樣子……如果有忘記一點點,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其二,是因為那張畫裡的女子壓根兒沒有她娘的長相好看,要是看了以後,反而讓她心裡對娘親的樣子感覺變糟了,她一定會很生氣自己幹嘛那麼多事,其三……總之無論其千其萬,她喬東曉很堅持自己就是還記得娘親的樣子,因為,她每天都想娘想很多次。

或許,她最後真的會忘記娘親的長相,可是,她怎麼都忘不掉小時候被娘親抱在懷裡的溫暖與香氣。

娘親她的嘴總是有一股甜味,那是塗唇的蜂蜜香味,她喜歡小時候娘親幫她用羊奶沐浴,然後會倒很多調了香料的橄欖油為她揉身子,最後娘會故意搔她,她總是笑咯咯的扭來扭去,一直嚷著「不要」,卻從未真正躲開過。

喬東曉不明白為什麼她都快要忘記娘親確切的長相了,但這些跟娘在一起的往事,她卻越記越清楚,是因為她跟娘親相處的時間很短,只有少少的記憶,可以回想懷念的事情不多,才會記得那麼深嗎?

偶爾,她夜裡想得哭了,她不敢讓爹親知道,只敢偷偷的跑去找風靜哥哥,要風靜哥哥告訴她關於娘的事。

很多事,風靜哥哥已經與她說過無數次了,但她總還是要求想再聽一回,風靜哥哥拿她沒輒,會一直說,說到哄她睡著為止。

「爹,東曉想娘。」

「爹知道。」

「爹也想嗎?」

「嗯,一直。」

得到爹親肯定卻淡然的回答,女孩兒輕輕「哦」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話,直到他們父女二人一騎抵達了「懷風莊」旗下的客棧,年紀尚小的她,還不知道爹親嗓音裡的那一抹苦澀,是難以說出口的哀傷與思念。

以往,總是在喬東曉才到客棧,裡頭就會有人嚷嚷著出來迎接她,那些客人們都是她娘曾經結交過的摯友,還有她的義爹完刺,說要看著她長大送她出嫁,這些年沒再回過他的家鄉,算是在「龍揚鎮」定居落腳了,無論家鄉那兒派了多少趟人催他回去,他就是不為所動。

可是,今兒個的客棧,裡裡外外,異常的寂靜,喬東曉沒聽見她義爹一如往常的吆喝聲,她忍不住抬起小臉,疑惑地望向親爹,父女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都覺得今天這兒的氣氛古怪至極。

喬允颺帶著女兒隨行,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就要抬手示下命令,讓跟隨在暗處的護衛進行查探,然而就在這時,聽見了一聲宛如雷響般的虎嘯,幾乎是同時的,客棧裡有幾個人連滾帶爬的跑出來,趕著逃命去了。

敢情原來都是嚇傻了?喬允颺與女兒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時候,不必他示下命令,有幾個暗衛已經從四面八方閃身而至,準備就位要保護主人與小主子,卻不料,喬允颺做了就罷的手勢,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留在原地。

「怕嗎?」把女兒抱下馬之後,喬允颺寵愛地笑問道。

「不怕,有爹爹在,還有幾個厲害的叔叔都在。」喬東曉嘻笑搖頭,把白嫩的小手很放心地交到爹親的大掌之中,由著執握住,一起走進客棧。

喬允颺握著女兒柔嫩的小手,唇畔泛起一抹很淺的笑,那笑裡,帶著懷念與苦澀,想到了很久以前,也有一個女孩,不知天高地厚,全然地信任著他。

只是最終,被他給辜負了。

在他們父女兩人繞過充作門牆的隔屏之後,終於見到今天的客棧為何安靜得近乎詭譎的原因,客棧內,不計掌櫃與幾名夥計,光是包括完刺在內的熟客,至少就有一二十個人,他們很明顯地擺成了圍陣,而明顯沒人坐的一大片空曠位置,其中一張桌案前就,坐了一個白衣男人,在他的身旁,蹲著一隻白老虎,正低著頭大口大口在舔飲著碗裡的酒。

喬允颺先是看了眾人一眼,就他所知道,這眼下還在場的人,幾乎都是跑遍大江南北,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江湖,區區一隻白虎尚且不被他們放在眼裡,只是那隻白虎的體型大得有些駭人,明顯可見是雄虎,黑白相間的毛皮柔順,白色的部份在動靜之間,宛如銀光在流動,一雙虎眸藍似晴天,明明是凶惡的猛獸,卻令人感覺極美。

一人一虎,俱是不染塵埃般的白淨,彷彿不屬於這人間,遺世而獨立。

完刺等人不是嚇到忘記逃跑,他們確實覺得那隻大白虎極不可思議,而那名白衣男子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明明清雅賞心的面目含笑,卻教人感到頸後的汗毛都要悚立起來,其實才教他們更覺得不尋常。

他們都是當年陪著容容一起守住「龍揚鎮」的好兄弟,如今更是要看著小東曉長大出嫁的好叔伯,他們留下,只為了如果這一人一虎來意不善,他們絕對不會輕易善罷干休,他們沒能保護好容容,小東曉他們肯定要讓她平安長大!

喬允颺與完刺等人相視了一眼,不必言語交談,也知道眾人的決心,他轉頭望向白衣男人,對方也剛好揚起眸光,四目相對。

「辛辛苦苦,終於是把喬東家給盼來了。」

白衣男人在笑著說出這兩句話時,眼角餘光看見完刺等人都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大概是覺得他不過坐著吃飯喝酒,哪來的辛辛苦苦?

話落,見喬允颺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不做反應,他笑聳了一下肩膀,低頭對酒碗空了,還是不捨地在舔碗底的大白虎說道:「她果然沒說大話,這經過初霜後腐甜的酒,如今一嘗,果然不同凡響,只是白銀,碗空了,別舔了,饞相難看啊!你就這麼喜歡這甜葡萄酒嗎?」

大白虎抬起頭,以毛絨厚實的虎爪推了推空碗,表示還要再來一點。

喬允颺沒有反應,是因為他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白虎身上,他看著大白虎簡直人似的耍賴討酒喝,與深烙在他心裡的一些字句漸漸吻合生動了幾來,讓他這些年來從來都是寂靜如死水般的心,瞬間起了洶湧狂潮。

從那一天之後,每次到佛寺裡見到藥師,總能感覺在大佛之後,趴睡了一隻猛獸,不知道藥師是從哪兒招來的?他明明都不出門的,那猛獸的體型大得出奇,總是在睡,偶爾還會打呼嚕,雖然,我總是只能看見牠大半個屁股,但是,毛皮白得發亮,還有黑色的相間紋路,我沒問,藥師也是故作神秘,沒打算跟我說清楚,但幾次下來,我肯定了,那應該是一隻大白虎……

完刺等人不太明白為何喬允颺完全沒有反應,像是傻了一樣,他們看著男人又給老虎倒了大半碗深金色的酒液,看老虎像個人似的,滿意地咧起了笑。

「那老虎沒牙!」

就就喬東曉比出手指,直指著老虎大叫的這一刻,人們也發現了,小東曉剛才也是靜得出奇,心裡更弄不明白了,怎麼平日裡聰明過人的父女兩人,遇上這一人一虎,比他們都還傻了?

不過,被她一說,大家都發現了,那大白虎沒牙……不,是少了一顆長牙,黑洞洞的就一個缺兒,顯眼得很,也頓時就沒剛才那駭人的威風勁了。

白衣男人嘴角微微地抽動,忍住沒笑,大白虎則是一臉哀怨,不停地搖頭,似乎在否認牠不是沒牙,只是少一顆牙而已!

「東曉!」

眾人驚呼,來不及阻止喬東曉掙脫爹親的掌握,往大白虎跑過去,一雙手小捧住了白虎不停搖晃的大腦袋,一臉可惜地說道:「我知道這酒甜啊!就別再喝了,你就是吃太多甜食,所以牙齒才會沒了,對不對?」

聞言,白衣男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沒心沒肺的,大白虎被男人笑得哀怨更甚,仍舊不斷地對著小女孩搖頭,這次則是否認牠的牙不是因為吃太多甜食才沒了的。

「東曉,回來!」完刺見喬允颺竟然毫無反應,自己急著要衝上去把小女孩給帶回來,卻反而被她家親爹給橫臂擋住,「風爺,你這是……?!」

終於,在眾人充滿疑惑不解的注視之中,喬允颺抬起了腳步,往那一人一虎走過去,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必須緊咬牙關,才可以忍住就要將他給淹沒的悲傷與思念,冷不防地伸出大掌,如鐵箝般握住了正在大笑的男人一隻臂膀,彷彿怕這人消失,甫才開口,渾厚的嗓音竟然已是哽咽。

「她在哪裡?還我……求你,把容容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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