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氣候總是千變萬化,某些時候突然的下起暴雨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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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男人望了望天上落下的雨滴,思索了一陣決定停靠在附近的島上稍作休息,夜色已晚,以雨勢來看估計還得住上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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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雨下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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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說這樣的雨讓他反應不過來,而是這場雨逼得他不得不上島後,所帶來的一連串奇怪的現象讓他有些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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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可以洗滌大地,所以安靜下來並不奇特,可他來到的還算是個不小的鎮子,卻一個人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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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整個鎮還給他一種十分沉重的壓抑感,好似有什麼東西潛伏在此地一般,這讓他有些猶豫自己上島的決定究竟算不算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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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人,你是外地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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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能夠投宿的店,他不疾不徐的將沾上雨的黑禮帽取下來拍了拍掛好,背後那把巨大的刀倒是不打算取下來,這才剛坐下來點杯酒喝老闆就湊了上來跟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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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話,不過老闆倒是對他的冷淡不以為意,絮絮叨叨地開始跟他聊起來,他轉動黃色的雙眸觀察四周,不知為何,這家店的其他人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一點元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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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送上的酒杯,咕嘟咕嘟的灌下嗆辣的滋味,聽說這是自釀的酒,出乎意料口感特別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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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叮鈴的門鈴響,手中的酒杯又被老闆給滿上,他沒急著喝下去,因為這次進來的客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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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他的第一個印象就是白色,年紀尚輕的女孩揭開蓋在髮上的布帽,他發現她渾身上下,頭髮、衣物甚至是皮膚都近乎蒼白,唯獨那雙眼睛在整個人之中顯得比較暗一些,她的左手一直按在腰間上別著的刀,看來也是個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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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你們這兒還有空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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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的外貌而傻住的老闆被她這麼一問頓時回過神,擠出了笑臉點點頭並溫了一杯熱牛奶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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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輕輕的拿起杯子,但僅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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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什麼興趣一直盯著一個女孩子家瞧,他垂眸開始思索自己接下來要往何方前去,卻聽得一聲猛力的撞擊,他抬眼看去,那個女孩已然拔刀直指老闆的鼻尖,眼神十分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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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動作,店內原本喝著酒死氣沉沉的大漢這時都目露凶光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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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使你的海軍上校在哪裡?」女孩瞥了後面那群人一眼,將視線又放回面前對著她毫無懼意的店老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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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客人,」店老闆突然笑起來,快速的抽出藏在櫃台底下的武器將女孩手中的刀打開,她為了能夠安全著陸不得不往後翻身,然而卻也剛好落在了那群男人堆的正中央,此時老闆走出櫃檯,對著她繼續笑道:「不遵守規矩來,可是要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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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矩?」女孩頓時冷笑出聲:「你們的規矩,就是在客人的飲品裡面下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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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話可不能亂說,你何不問問一旁的那位七武海大人,有沒有任何不適啊?」老闆話鋒一轉,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始終沒有說話的男人身上,他站起身拿起掛著的禮帽戴上,根本不打算理會任何人就這麼直接走出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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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沒有感受到什麼不適,海軍裏頭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他也沒有任何興趣,雖為王下七武海,以名稱來說他的確是屬於海軍方,但實質上他可從來不認為自己被海軍所束縛,他們海軍自己捅的婁子他可沒那個興致去幫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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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鬥聲隨著他緩慢的離去越來越小,他往鎮子的中心慢慢的走去,一路上靜謐的令人不寒而慄,連燈火都沒有,要不是還有街燈亮著,他可能真的會認為這裡是個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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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尋找著還有沒有可以過夜的店家,此時雨勢還是有些大的,一直淋著雨可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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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躲開!」只聽一聲女性的大喊,他眸子一轉趕緊跳開原地,自己原本所處的地方頓時一陣煙霧瀰漫,然而這裡的建築都有些偏高,男人還未落地就看到那些高樓的窗口又往他的方向投擲出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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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背後的刀,使力一擺手,空中的粉塵被劍風帶得一乾二淨,本以為沒事了,結果右手忽地被猛力一拽,他又被連人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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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自己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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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女孩,雖然臉上和裙子上多了些紅色,但看上去卻沒受傷,男人擺身安然落地,跟在女孩的後頭急速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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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他如此問道,這女孩的模樣也不像是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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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再解釋,」女孩帶著他跑向森林,一邊問著:「從那群人口中聽說,你是七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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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斜著如鷹一般的眼望向她,對方的語氣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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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你不要有『自己是七武海所以他們不敢動我』這種可笑的念頭,在這個鎮子就算死了一個七武海也不會有多大影響,畢竟這裡是海軍的直屬管轄島嶼,你死了只能證明你的能力不足以擔當七武海的重責大任。」女孩一眼都沒看他,嘴裡淡然的說著警告般的話語,男人起了點興致,對他說這種話的人他還是頭一次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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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腳步並未因溝通而慢下,男人看著女孩指向前方也順勢望過去,滿是稻草堆的農舍遍佈在森林中心,看來是要在這裡躲過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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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跟他鑽進同一個稻草堆裡,這般狼狽地躲避他從未做過,他微微皺眉,要不是因為從剛剛開始腦袋就有些暈眩,總覺得身體深處好像有什麼撕裂開來,開始陣陣的發出痛楚,否則這群傢伙幾條命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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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粉末......是毒?」他維持冷靜,這樣的身體狀況他多少有點心理準備,小聲的問著一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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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吸到了?!」女孩有點驚訝的抓住他的手,稻草堆裡其實很暗,不過透過對方的話音有些顫抖可以判斷出對方應該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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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猜想,或許是適才利用劍風帶開粉末時不禁意吸到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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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請你忍忍了,不管如何絕對不要出聲,真的忍不住......就請你咬著我的手吧。」女孩放低身姿說著,眼神直盯外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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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中心點的人群叫囂聲漸漸大了起來,因為雨天的關係火把點不起來,視線依舊很暗,領頭的幾個粗曠的大漢拿著手中的刀劍開始往草堆裡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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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還留著理智,但是發作的毒卻令他痛苦不已,冷汗不斷冒出,也不確定這種毒究竟會不會致人於死,現在他已無心去思考這麼多,因為過程的痛苦正在一點一滴的侵蝕他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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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有一隻白皙的手臂伸過來,他知道那是那個女孩的手,他卻不願意的把對方的手推開,然而那女孩卻微微變動自己的位置,靠在他耳邊道:「別守著無謂的自尊,你會把我們兩個都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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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隻手臂又再次靠了上來,這一次男人服輸了,張口用力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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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受到女孩抖了一下,看來自己的咬勁很大,有一股鹹腥的血味在嘴裡漫開,老實說他並不喜歡自己還得靠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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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顧不上其他,毒發作的時機點實在太差,他只記得自己使勁地咬著對方的手臂,而那股疼痛也如同刻骨般令他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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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個軟軟的身體壓上來緊抱著他,在他還來不及推開對方時自己的意識就不爭氣的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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