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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 章一 天將降大任(4)

      「我回來了。」語畢,霍緗玲步入玄關,規矩的將布鞋放回鞋櫃中,還不忘把姊姊亂丟的高跟鞋、皮靴、夾腳拖一一歸位才走進屋。

      每當她跟在霍緗蓮背後收拾殘局,總會被母親碎唸,都是因為妹妹太勞碌命才讓姊姊慣性依賴、永遠長不大,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也非朝夕之間能改掉,而看見雜亂無章的東西,霍緗玲總是反射性的就想收拾。

      想到這,霍緗玲腦海中浮現了房泰旻的畫室,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比霍緗蓮還要沒有條理的人,讓她一時沒把持好情緒,不小心闖了禍。

      不知道那幅畫怎麼樣了……霍緗玲來不及看它最後一眼就和房泰旻離開了畫室,忙到現在才想起,不免有些擔心。

      明天還是問問看吧。霍緗玲對自己說道,由於兩人還沒熟到交換聯絡方式,也只能等到面對面再說了。

      她先將書包放在客廳,就見電視機正播放著熱門古裝劇的片尾曲,雖然從未看過任何一集,但這首歌是父親煮飯時常常哼的,旋律幾乎要記起來了,可平常這時間霍緗玲早已洗完澡回房溫書,聽見這樣帶著歌詞的曲子還是第一次,也說明現在時間不早了。

      把電視關閉後她來到廚房,正在盛飯的霍父一望見小女兒,臉上便多了笑容:「辛苦啦,可以吃飯囉,先洗手吧。」

      霍緗玲點點頭,來到流理臺邊,洗手的同時不忘問道:「媽跟姊呢?」

      「有個職夜班的先生老婆快生了,早上還有娘家的人能幫忙照顧,晚上就不行了,妳媽媽看他為難,就和人家換班,直到孩子出生前都會上夜班吧。」

      霍母的職業是賣場人員,從最基層的收銀小姐一路升到主管,對屬下愛護有加,和附近的婦女們更是相處融洽,霍緗玲總以母親的親切熱情為榮。

      「那孩子出生後呢?」

      「婆家會來幫著坐月子,以前生妳們時奶奶也有來照顧媽媽喔。」霍父解釋,這才消除霍緗玲的疑慮,畢竟她幫著別人就不會想到自己的習性,似乎是遺傳母親的。

      「至於妳姊也是職夜班,所以就我們兩個吃啦!」霍父將碗置於霍緗玲面前,便抬起腳一跛一跛的回到自己的位子。

      她的眼睛始終黏著父親的身影,消瘦的中年男子有著一隻不好使的腿,走路時明顯是用另一隻腳拖著向前,每每看到父親如此辛苦的模樣,總讓霍緗玲想起那風雨交加的日子。

      秋颱肆虐,大概是霍緗玲最痛恨的天氣,每每來到夏秋之交,她的情緒總是特別不受控。

      霍父原本是台電技師,當年強颱來襲,電線被吹斷造成全台萬戶人家停電,政府受民怨影響對台電施壓,工程師們看著外頭風雨轉小便連忙出門搶修,沒想到一陣強風颳來,讓重心不穩的霍父從高處摔了下來,差點就要面臨截肢的慘況。

      那時,接到電話的霍緗蓮牽著妹妹急忙趕到醫院,就看見右腿沾滿鮮血的父親被推進了急診室,兩人極度不安的緊緊擁抱著彼此,一旁的實習護士見她們年紀輕輕就要受到如此衝擊,去小兒科摸了把糖果餅乾安慰她們;隨後從急診室走出來的醫師則說,霍父的傷勢沒有想像中的嚴重,若手術後的復健做的好,甚至能夠不用靠拐杖行走。

      直到霍母趕來醫院前,霍家姊妹坐在椅子上,看著醫護人員馬不停蹄地奔走,為不斷送進醫院的傷患進行搶救,心中充滿憧憬,也因此霍緗玲從小的志向便是當醫生,夢想與拯救父親的醫師們一般救治承受苦難的傷患,而頭腦稍差的霍緗蓮則是讀了護專,目前正在醫院當護理師。

      「抱歉,讓爸等到這麼晚。」當天氣轉冷,霍父那受過傷的腿總會發酸發疼,霍緗玲通常會勸他早睡,可如今自己卻成了拖晚父親的罪魁禍首,讓霍緗玲開始懊惱,自己答應邵偉廷時是否真的考慮不周?

      「不用在意啦,小孩子讀書辛苦嘛,不過你們這麼晚吃飯也不太好吶,還是我準備個便當?學校晚上能蒸飯嗎?」

      「應該可以。」今天整理教室環境時似乎有看見一台蒸飯箱,若它年久失修不能使用,應該也能請邵偉廷幫忙,他從來都是八、九點下班的。霍緗玲在心中盤算。

      至於會不會太麻煩父親呢?這並不在霍緗玲的考慮範圍內,因為她知曉,對於父親來說,能夠幫得上忙才是最大的寬慰。

      無法出外打拼、賺錢養家,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實在傷及自尊,因此霍家的家務幾乎通通都是父親包下的。

      「那就好。」如霍緗玲所預料的,父親精神一振,看起來躍躍欲試。

      受到他的感染,霍緗玲感到心安的同時,也想到了另一件事。

      「爸。」她猶豫了一下,才謹慎開口:「可以多幫我準備一份嗎?一起讀書的同學也餓著……」

      據情報員涂曉儀所說,房泰旻是單親家庭,母親是職業婦女,應該沒時間替他準備三餐才對。

      聞言,霍父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興奮了:「當然好啊!緗蓮那孩子總不愛我給她帶飯,緗玲願意捧場爸爸很開心呢!」

      霍緗玲彷彿能看見一團名為「鬥志」的火焰在父親背後熊熊燃燒。

      「既然是要讓同學吃的,爸爸我可不能讓緗玲丟臉啊,得好好研究食譜了!」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霍父立刻伸長手往背後的櫃子一撈,還在吃飯就急忙捧起食譜研讀。

      看他如此積極的模樣,霍緗玲不免感到訝異,或許對於父親來說,受人肯定、被家人們所依賴,真的是件無比重要的事吧?

      能讓父親鬥志狂燃,房泰旻的存在顯然產生意外的效益了呢。

      霍緗玲在心中默默想著,不忘有禮的補上一句:「謝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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