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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的弟弟怪怪的(上)

      站在廚房的冰箱前,我翻找著冰箱裡的蔬果室,從裡頭拿出了幾顆賣相極佳紅通通的蘋果,走到流理臺前。

      我的名字叫做林墨竹,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父親與母親在同一間公司上班,時常出差所以我們不常生活在一起,我在爸媽愛的灌溉下長大,家庭經濟狀況為小康,目前二十五歲,已經踏入社會三年了。

      熟練地將蘋果的果皮用削皮刀給削掉,再用水果刀將蘋果給切片、去籽,接著拋進鹽水中,我做著每天晚上都會做的一貫事務。

      我有一個弟弟,今年剛滿十八歲,和我相差了七歲。從小都是我帶著弟弟到處玩,因為弟弟一直都是軟軟懦懦的,看著煞是可愛,揉起來的手感更是絕佳,所以我就沒有排斥帶著比我還要小的弟弟一起遊戲。

      待我上了大學後,弟弟才剛上國中,我們的年齡差雖然讓兩人之間有了些許隔閡,卻還是稱得上「兄友弟恭」。

      到了現在,只要看著剛要上大學的弟弟,我每次都會被「啊,有個弟弟真的好幸福啊!」這樣子的感覺襲上全身。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我看著弟弟,就會忍不住去關心他、疼愛他。現在想想,我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沒有來得比弟弟還疼呢!

      端起擺好盤的蘋果,我走到了客廳,抬頭看向時鐘,晚上八點半。

      弟弟的作息很好,就算是已經有了大學念,暑假時間他還是堅持著每天九點上床睡覺,或許是這樣子的原因,弟弟的皮膚總是比普通男生還要好,特別特別白皙柔嫩!

      平常時候,我都會藉著端水果的原因到弟弟的房間去繞個兩圈,主要目的是建立起我與弟弟的感情,順便彌補我從大學離家後與弟弟一段時間的隔閡。每次打開弟弟的房門,便會看到那一張猶如小天使的臉蛋看著我說,「哥,你來啦!」在那一瞬間,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難掩嘴角微笑,我來到了弟弟的房門前,敲了兩下,然後道:「墨海,我削蘋果來給你吃囉!」

      不曉得今天弟弟會在幹嘛,一定是乖乖的在念書吧?要不就是玩些小清新的電腦遊戲,或者是坐在床上看小說聽音樂。

      「我開門進去了!」說道,因為常到弟弟房間,所以我也沒有獲得他的同意就將門打開了。

      今天弟弟在房間裡做什麼呢?我帶著微笑迎接著開門時室內的燈光差。

      然後,背對著門口使用電腦的弟弟映入眼簾。

      「墨海!哥哥端蘋果來給你吃了。」我說道,向前走了兩步,發現弟弟竟然沒有發現我在和他說話,「墨海?」再叫了一遍,弟弟還是沒有聽見,戴著耳機很認真的在打電腦。

      弟弟房間內的擺設讓他使用電腦時會背對著門口,所以只要他認真打著電腦的話,沒發現有人走進房裡也是人之常情。

      「墨海,哥哥來囉!」我又走了幾步,來到了弟弟的背後,伸出手來就要拍肩打招呼,才剛要下手時就愣住了,「墨……」

      看著眼前電腦螢幕正上演著的畫面,我手中裝著蘋果的盤子險些掉落。

      弟弟的雙手正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戴著耳麥的他似乎在和什麼人對話,電腦螢幕被刻意切割成兩個畫面,左邊是文書軟體,右邊是……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風中凌亂地看著右半部正撥出的影片,裡頭有位壯碩的肌肉男,他衣衫不整地抱起一位比他還要小上半個身子的男孩。而被抱起男孩一絲不掛地搖晃著自己的身子,向下看去,男孩的逼——正被男人的逼——狠狠地貫穿著。

      天啊,純情活潑可愛調皮嬌柔……的弟弟怎麼會看這種東西?

      我晴天霹靂的向後倒退了幾步,要是弟弟看的是正常男人都會看的那種「東瀛小片子」,那麼我還能來場平淡又祥和的青春期教育。但是現在,我的寶貝弟弟,竟然在看「GV」?沒錯!就是甲甲都會看的那種影片!

      滿面驚恐的我又看向弟弟,他似乎沒有被正上演香豔劇情的影片吸引,反而是辛勤地敲打著鍵盤,持續在文書軟體上輸入著文字。

      「喂!你這部片子也太不帶感了吧!」弟弟忽然開口,那說話的口氣是我從未聽過的,「你確定照著這片子碼會有讀者想看?傳教士式什麼的我覺得根本就老梗了,方才我看到的另一部還更好,雙龍入洞什麼的銷量肯定暴增!」

      聽著弟弟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發言,我才驚覺這一段話之中的詞彙我竟然有一大部分都聽不懂。什麼是傳教士式?還有雙龍入洞到底是什麼東西?銷量……弟弟是在賣什麼嗎?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弟弟,完全無法想像弟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眼前的這位男子,怎麼跟我所熟悉的弟弟相差怎麼大!

      「墨……海……」我簡直是顫抖著手,才讓自己拍下弟弟的肩膀,然後咬牙切齒地道:「你、在、做、什、麼?」

      弟弟聞聲,渾身一顫,轉過頭來便與我空洞的雙眼對上,「哥……哥?」

      因為轉身的幅度太大,以至於弟弟的耳機線從電腦上被拔了下來。下一秒,一段令人感到臉紅心跳地呻吟便從喇叭之中被外放。

      「哥哥?什麼哥哥?喂——墨海?」喇叭裡除了呻吟以外,還傳出了陌生男人的呼喊聲。

      弟弟看著我逐漸轉黑的臉,晃了晃腦趕緊說道:「哥,你來啦!」那張治癒的臉重新回到弟弟的身上,方才看片打字時的暴戾感也隨之消失。

      啊,我最熟悉的弟弟又回來了!

      我才這樣想,伸出手來就要揉揉弟弟的頭髮時,撇眼就望見弟弟一面看著我一面雙手還沒有停下地連打關機鍵!

      「呵呵呵呵,哥哥來了怎麼不敲門呢?我都沒發現哥哥來了呢!」弟弟邊說邊用力桶著主機上的關機鈕,那按鈕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子來回高頻率用力按壓,不過多久,弟弟的手便活生生地刺穿了進去。

      見狀,我與弟弟皆是沉默,這沉默持續了好一陣子後我才開口,「墨海,我覺得哥哥應該跟你好好的聊一聊。」雙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我微微地笑著,「走吧,到床上坐著。」

      才剛說完,我便看見了弟弟的臉上染上了一片異樣的紅暈,「好……」

      我看著弟弟異常泛紅的臉頰,才驚覺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反向思考弟弟現下的想法。

      我將弟弟帶到了床上坐好後,整理了一下腦袋的思緒,接著才道:「可以和哥哥解釋一下,你剛剛在做什麼嗎?」

      「做什麼?」弟弟歪頭,然後把視線撇到了別的地方,「哥哥說什麼墨海沒聽懂。」邊說邊伸手從我手上端著的盤子上拿了一片蘋果,張口咬下,「好甜呢!」燦笑,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被弟弟那令人眩目的笑容給打個正著,我險些無法克制地相信他的說法。寵弟弟什麼的感情已經是下意識的想法了,差一點就要被拐走。

      「墨海,哥哥都看到了。」我說著,將裝著蘋果的盤子放在兩人之中,然後揉了揉弟弟的頭髮,「你是不是——」

      「很奇怪嗎?」弟弟打斷了我想說的話,一雙眼睛帶著純潔的目光看著我,對於弟弟由下而上看向自己的視線,我總是無法抗拒,「我這樣很奇怪嗎?」

      「沒、沒錯,你這樣真的很奇怪。」我說道,然後兩眼正色看著弟弟,「哥哥知道在青春期的男生總會對這些有一些興趣。不過……哥哥見了你剛剛看的東西,我就覺得必須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剛剛的影片嗎?」弟弟邊說邊用食指與大拇指夾起一片蘋果,放進嘴裡又吮了兩下手指,「我就只是看影片打文件而已,沒有很奇怪吧?」

      汗顏,我看著弟弟那宛如什麼錯事都沒做的正常反應,完全忍不下心指責他,「不是這麼說,哥哥是想問,墨海你怎麼不看那種正常男女的影片……」

      完了,好難開口啊!跟純潔的弟弟說這些真是令人寸步難行!

      「正常的男女影片……所以哥哥說到底還是覺得我看這種影片不正常嘛!」弟弟邊說邊向我靠近,直到我倆的腦袋瓜就要碰上才停下來,「哥哥是不是覺得墨海看這些東西是不好的?」

      聽著弟弟所說的話,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不是說你不好,只是……只是我怕你……怕你走歪路變成同性戀啊!」我大吼了出來,決定不再拐彎抹角,「墨海你要誠實的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男生才看那種影片?」

      「喔……原來是這件事啊!」弟弟邊說邊笑了出來,呆萌呆萌的表情直擊我的心口,「哥哥,墨海才不喜歡男生呢!」

      聽著弟弟說出我想聽的答案後,我著實鬆了一口氣。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不會愧對林家的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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