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我想……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這份寧靜了吧。

    離開教室的吵雜,獨自坐在樹蔭下的棧板,享受著清涼的徐徐微風以及大自然的單純美好。

    「啊!好冰。」所謂的美好到此而已。

    白懷維在我身邊坐下,像我丟來一貫結凍的冰水,笑嘻嘻地直接闖入我的小世界,然後大喇喇地躺在棧板上,眼神穿梭在數株交錯之間。

    「李郁蓁,妳看,」他興高采烈的指著樹枝,「是土撥鼠。」

    定睛一看,那分明是松鼠,土撥鼠怎麼會爬在樹上呢?

    一掌往他頭上招呼過去,「土你的頭啦,土撥鼠。」

    他抓了抓頭,坐起身,眼神望向遠處,沒有說話,一直很安靜的沒有人打破沉默,然而那顆不長眼的球卻直直滾過來,打破。

    白懷維撿起球,盯著它一會兒,才道:「李郁蓁,十年後我們再見面,好不好?」

    他突如其來的疑問讓我抓不著頭緒,太不像他會說的話了,莫非有詐?不理解他的涵義的我只能以玩笑帶過:「如果你在我大學畢業前追到我,我就答應你,土撥鼠。」

    像是得到什麼允許似的,他很快地恢復以往的嘻皮笑臉,繼續在我面前開著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像是在彌補剛剛他情緒的奇怪。

    我是不是白擔心他了?

    怎麼有人可以情緒轉得那麼快?我剛剛肯定是白擔心他了,沒錯。

    我打死絕對不會被他追到,我保證,我死都不要跟他交往,還有我要開始討厭土撥鼠了,雖然牠是無辜的,但我真的開始討厭土撥鼠了。

    土撥鼠先生你可千萬不能怪我,要怪就要怪那位白懷維先生,一切都是他造的孽,都是他的錯。

    真是完美的推卸責任。

    「李郁蓁,要上課了,不回去嗎?」

    他站起身,站在我的面前,正好擋住太陽,擋住太陽的他帶了點成熟的味道。然而只是看起來罷了。

    下一秒,他將自己剛融化的冰水往我身上潑。

    幼稚。

    然後他遞了一件外套給我,道:「內衣顏色很明顯,披著吧。」他憋住笑,而我一陣惱火。

    「白懷維,你這王八蛋。」

    天啊真的好丟臉。

    他或許是知道我只能以辱罵來虛張聲勢,所以才站在原地,「不回去的話,那我先走囉。」

    可惡。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報仇。

    I   promise.

    「曉諭,今天我們一起去咖啡廳吧。」

    曉諭看了看手錶,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抱歉,今天得去補習。」

    「好吧,」我聳肩,「那我只好自己去了,掰掰。」

    背起書包我一人獨自離開教室,自從曉諭交了男朋友,就經常以各種理由閃避自己的邀請,她以為誰不知道她是要去約會,成績都夠好了,哪還需要什麼補習?

    「李郁蓁,等等我。」

    呼喊聲從背後傳來,從聲音來辨認我想應該是白懷維無誤。

    早知道就別跟他隨便開什麼交往的玩笑。

    自找麻煩。

    「要怎樣?」

    「陪你去咖啡廳啊!」

    我就知道。

    「我能拒絕嗎?」問了也是白問。

    白懷維聳聳肩,「那就當是我自己要去的。」

    世界上總有厚顏無恥的人存在。好聽則是鬼靈精怪,難聽叫做死不要臉。我想是他把他的聰明用錯地方了。

    既然說什麼都沒辦法阻止他,那不如就別白費力氣,浪費唇舌,就讓他去,只要別吵到我自己就好了。

    但是要他不吵我是不可能的。

    聒噪的男生。

    「妳覺得什麼飲料比較好喝?」

    「妳為什麼喜歡來這裡,以前常來嗎?」

    「蔡曉諭是談戀愛沒錯吧?談戀愛的人是不是都會變成這樣?」他頓了頓,「那我們以後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

    我有說我要跟妳再一起嗎?

    「熱戀中的人好像都會被別人討厭……」你不用熱戀就已經夠讓我討厭了。

    「欸,李郁蓁,理我一下嘛。」

    嘆了口氣後我抬頭,第一眼看見的是他近乎空白的作業本,第二眼則是他一臉興奮、很想說話的樣子。

    「白懷維。」

    「嗯?」他滿臉期待。

    「你閉嘴可以嗎?」

    一秒、兩秒、三秒……

    「喔耶!妳說話了。」

    天啊,這神經病。

    再留在這裡我才會變成神經病。

    收起書本後我抓起包包,不留給他一點轉動腦袋的時間,我快步離開咖啡廳,隨後我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想要跟上,熟悉的我輕巧的提起腳步拐了個彎,躲進小巷,藏在木箱後。躲在後面的我露出一半的臉,不過三秒我正巧看見白懷維帶著吃鱉的樣子默默走妥過街道。

    而我微笑。

    真是開心,雖然有點過分。

    旋過身我踏上在熟悉不過的小路,走了五分鐘左右,   就到家了。

    所以會去那家咖啡廳不是沒有理由的,離家近又能提供我優良的讀書環境,何樂而不為?

    面對白懷維那粗神經,一條小巷子就能獲勝。面對他雖然麻煩,但要甩掉也是輕而易舉,而且偶爾奪得那一點點快樂倒也不為過。

    雖然我這樣的舉動,對他是有點過分,但我又沒叫他巴上來,在那製造彼此的困擾,倒不如趁早讓他死心,大家都博得爽快。

    其實白懷維長的還滿順眼的,不是會容易看膩的那一種,皮膚黑的是剛好的健康膚色,長的也高高的,體格也是剛好不會太瘦不會太壯,脾氣也是好好先生的樣子。

    而且他不笨,還是資優班的,其實他也是很多人喜歡的,很有行情。

    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來追我?沒道理啊。

    叮咚!

    ∣∣怎麼就這樣走了呢?我會想妳的。

    如果把這口甜言蜜語用在其他女生身上,她們肯定心花怒放。不過我不歸在那一類人裡面。

    選擇已讀,我關上手機,再次確認功課都完成後,我才上床睡覺。

    然而噩夢連連。

    所謂的噩夢當然是指白懷維。

    ──睡了嗎?

    ──看來是睡了,不然怎麼會放我一個人自言自語。

    這人到底讓不讓人睡覺?

    ──回我一下啊。

    ──這樣我要一直傳訊息欸。

    那你可以不要傳,我不介意。

    ──陪我聊天嘛!

    ──半小時就好。

    我不要,我要睡覺。

    抓著枕頭摀著耳朵,手機聲還是不斷傳來,一氣之下猛的把手機直接關機,才奪得短短的睡眠時間。

    死夜行性動物白懷維、臭夜行性動物白懷維。

    討厭。

    因為噩夢所以隔天掛著黑眼圈去學校。

    第一個發現的依然是土撥鼠。

    「李郁蓁,你幹嘛啊,讀書認真也不是這樣啊。」白懷維驚訝地摀住嘴,「健康很重要。」

    也不想像是拜誰所賜,厚顏無恥。

    「所以,就請你晚上別再傳簡訊給我。」

    似乎是了解什麼似的,他忽然瞇起雙眼,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沒有打算再多理他,於是想踏起腳步回到座位,而他卻伸出手擋住。

    「土撥鼠,你夠了。」

    他抬起頭對上我的雙眸,抿著唇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遲遲不開口。

    可惜我是個沒有耐心的人。

    「說不說,不說就讓開。」

    「有是有,只是……突然不想說了。」

    白懷維揚起壞笑,自動的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得意。

    這混蛋。

    為了保持形象我並沒有將話說出口,只是很虛弱地瞪了他一眼,他絕對沒有什麼感覺的。

    我討厭自己的無力感。

    光有那個好腦袋有什麼用,還不是只能任由別人的欺負,然後自己無力反擊,只能默默維持自己在班上又或者是老師眼裡的地位,那就是考個好分數、好成績,讓大家覺得妳品學兼優好棒棒之類的。

    但那樣的我,只覺得自己是殭屍,一具只會死讀書的活屍。

    曾經試著要讓成績爛一些,但得到的永遠是反效果,總是有人會說你虛假、bitch,所以不想跟你混在一起,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然後和自己一起被討厭。

    人都是自私的,而我和曉諭就是同一類人,都是被討厭的那一種人。

    然而蔡曉諭卻提早自己走出了這困境,說了人都是自私的。

    可是全世界上億的人之中,願意不厭其煩的騷擾我似乎也救他一個││白懷維。

    「李郁蓁,教我算數學。」

    「李郁蓁,解釋課文給我聽。」

    「李郁蓁,你要喝飲料嗎?」

    「李郁蓁,你今天考了幾分?」

    「李郁蓁,放學一起去咖啡廳。」

    每節下課,他的聲音總在我耳邊圍繞,即便我不回他話,他就是在我耳邊講啊講的講個沒完。

    從前我一直認為土撥鼠是個可愛的動物,現在我徹底改觀了,土撥鼠是個煩人的動物。

    土撥鼠們容我再次道歉。

    放學依照以往的待在咖啡廳獨自溫書,本來該是一個很安靜的環境,但白懷維的出現,讓咖啡廳變得喧囂,沒有一絲安靜留存,彷彿是兩個世界。

    「白懷維你能不能安靜點?」

    他乖乖地閉上嘴,撐著頭,不讀書,直往我這看過來。阻止他顯得小氣,不阻止他自己又覺得彆扭。

    不如回家算了。

    「怎麼?今天又要丟掉我嗎?」他抓住我的手。

    「放開我。」我用力想抽回手,「我要回家。」

    「我送妳回去。」

    「不需要,我自己回得去。」

    白懷維識相地放開手,目光閃爍,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不要再這樣了。」

    留下話後我轉身離開,無意間瞥見玻璃上他的倒影,他低著頭,默默地收著自己的東西,這樣被我冷落的他,究竟在堅持些什麼?

    有時候我真的心疼他,可是……他表現得還不足以我信任他。

    白懷維的確是個好人,但不代表他一輩子都不會騙我。

    世上總有那些人,前一秒說我一輩子都會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轉過身下一秒馬上就跟你翻臉,然後大聲說你是個舉世無雙的臭婊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與其傻楞楞的坐在那,等人來傷害你後,才想到要保護好自己,那未免也太蠢。在別人主動來傷害你之前,早該做好防備,而不是事後才一直哭,說誰背叛你,那也不能挽回什麼。

    與其在擁抱悲痛的過去,不如都不要擁有,就沒有失去。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妳總是這樣,把情緒藏得太深,沒有人能懂得了妳的。」

    說了之後,我和那人漸行漸遠,但他是個好人,不曾在別人背後說過我什麼壞話,只是,我們終究當不成朋友。

    「棠棠,姊回來了。」

    「姊,今天有一個男生打電話到家裡找妳,叫……白什麼的。」棠棠露出神秘的笑容,「姊,那是男朋友嗎?」

    「不是,是同學。」

    李郁棠歪著頭,「姊,能聊聊嗎?」

    「等我喝杯水吧。」

  棠棠抱了個枕頭,盤腿坐在沙發上。我捧著熱可可,坐在她身旁,「聊什麼呢?」

    「人際。」李郁棠直言不諱,「姊,妳總把朋友和同學分得清清楚楚,除了曉諭姊,我沒聽過你把誰稱做朋友。」

    「朋友是值得深交一輩子的,同學呢,則是生命中的過客。分得清楚點,免得自作多情。」

    李郁棠搖搖頭,表示不認同,「在陸其恩之前,你從來不會這樣。」

    「妹!」

    「我知道妳不喜歡把他翻出來說,可是不這樣,妳又怎麼走得出來?」

    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

    「拜託,不要再提起他。」我摀住耳朵,「我不要再想起。」

    想起太多過去的我歇斯底里,開始抱著膝蓋大哭,不曉得怎麼辦的妹妹,只好在一旁伴著我,等我心情稍微平復了,她才鬆了口氣。

    當晚妹妹沒有再提起,當然之後也不再敢。但我隱約感覺的到,她還是很在乎那一天。

    「其實我認識白懷維。」某天晚上,棠棠突然開口,而我的反應是不意外。

    棠棠的臉根本藏不住心事,很容易就表現出她想偷藏的秘密。

    「他是我朋友的哥哥,之前去他家就有遇到他過了。」

    我點點頭,才剛踏上樓梯,我聽見妹妹的話語,「他喜歡妳,不是嗎?」

    是又怎樣,不是有如何?

    「我不希望他成為下一個陸其恩。」棠棠驚訝地聽著我說出來的話,「在我完全可以信任他之前,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他。」

    「我知道妳很驚訝我主動提起陸其恩,但我也同樣知道妳還在意那天的事,相信我,我沒事的。」

    李郁蓁,妳還在騙誰啊?

    說沒事,最有事的就是妳吧。三年了,妳到底還要痛多久?該適可而止了。

    合則來,不合則去。

    他都遠走高飛了,妳還在原地踏步,妳想可憐給誰看?還奢望他會轉頭過來瞧妳一眼嗎?

    「說了再見,就一直在期待再見;那說了不見,妳是不是就能死心?」

    白懷維問,在清晨的校園裡。

    低下頭我沒有回答,我只問:「為什麼願意出來見我呢?」

    我並不值得你喜歡啊。

    「因為我想見妳。」

    一小時前,我在深夜中驚醒,我想躺回去睡,可是當我一躺下,一切又浮現在腦海,而我的通訊錄裡,除了家人和曉諭以外,就只剩下白懷維了。

    一通電話,十分鐘的距離,我來到學校大榕樹旁的樹蔭下,享受著清早的微涼空氣;再五分鐘後,白懷維撐著雙腳,似乎是一路用跑的跑來,額頭透著汗,嘴裡也大口喘著氣。

    他來,我說,他不評論,就只是靜靜地聽,我說著,很無神的說著,等我說到六神無主,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默默為我披上,我累了,他的肩借我靠,我睡著了,他就靜靜的獨自望著遠方,沒有休息。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找的人不是曉諭不是棠棠,卻是一個我很想甩掉的白懷維,或許是因為我知道我部會容許他踏進我的生活,又或許是因為他跟我的世界一點相關性也沒有,所以我才會找上他。

    那天七點,正常上課時間,在課堂上、在下課後,他沒有再多說多問些什麼,他只是很一貫的吵我煩我,然後放學陪我去咖啡廳,唯一不同的是,我讓他陪我回家。

    我並沒有打算要喜歡他什麼的,我只是很單純的、想要開始信任他。

    就只是想重新開始,如同妹妹所希望的,以及我想要拋棄過去的痛,重新當一個李郁蓁。

    我想這樣很好,該跟過去的自己做個了卻了。

    「妹,我要忘了他。」

    棠棠微笑,「姊,妳想通了就好。」

    我是該感謝白懷維,還是慶幸自己終於願意走出?

    ──還好嗎?

    手指在鍵盤上游移,我迅速打下字串,又快速刪去。

    ──明天放學別去咖啡廳了,陪我去其他地方吧!

    都好。我回覆。

    ──那就明天見了,晚安。

    我已讀,我知道只要我繼續回傳訊息,他就會繼續不斷的再傳訊息過來。

    謝謝你,白懷維。

    再見了,那已故的陸其恩。

    妳好,嶄新的李郁蓁。

回書本頁

猜你有興趣的書

商業理財
我的总裁叔叔 liaonin
为什么?我明知道他是我叔叔~我还对他有别样的感觉。
商業理財
教新手,小白,学会修改自己头像 红枣拌凉皮
厌倦了原始头像,你需不需要一个个性化的头像让对你感兴趣你的人 ...
商業理財
未定義的毀滅 琺路
第一次寫小說,文筆不好請見諒>.<本人是學生,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