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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被立即關上的門阻攔了貪婪的視線和舉動,沈鈺瞥視不屑的淡笑逼得眾人停下追逐的腳步。氣味遠去,也就不對他們造成影響,最多也只是去廁所洩洩火。

「沈鈺,煜星司令特編指揮官,少校。」沈鈺禮貌性的自我介紹,好奇而等待凌軒的回覆,並施力的將對方拉著前行,方向是醫務室。沒有多做說明,就如同他這Alpha身上不可能會有Omega抑制劑一樣不需要多做廢話。

沈鈺注意到了對方奶香味的信息素在強烈發散,壓下原本想先施打抑制劑的想法,轉身輕攬對方的肩膀,而後繼續走在前頭。

他撐不了多久,沈鈺心想。

而對於太快的轉變,凌軒有些回神不過來,就被強拉著離開會議室,往醫護室的地方走去,沒想接著,對方話鋒一轉,禮貌的自我介紹了起來。然而他沒有多大的精神力去回應對方,應該說他懶,也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氣味。

要不要叫弟弟過來接他呢?如此想著,凌軒的手就往左手手腕上的錶帶探去,想叫出通訊儀。

另一邊,身為軍人,良好的訓練讓沈鈺能夠抵禦Omega的誘惑飄香,相對的也讓他專注力與神經緊繃到了底。

沈鈺從出了會議室不受更多氣味干擾後就默默地以眼角瞥視,完全是成了習慣,中毒似的觀察起來。於是,那明顯思考的神情與目光所及全都沒有遺漏的落入他眼裡。雖說耐性受過訓練,但Alpha那想狠狠征服Omega並將之標記佔有的本能並不是能夠輕易忘記的。當沈鈺隱約發覺對方想做的下一步行動,同時他也只是吞嚥下唾液試圖保持清醒,轉開目光躲去被對方看見銀白帶灰的眸子裡灼灼慾望的微小機率,抓緊早握住的那人手腕。

「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但你得先去施打抑制劑。」沈鈺淡淡的說道。

被抓住的那手傳來不容忽視的疼痛,使凌軒多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同時離對方遠遠的。

雖然不否認對方信息素的氣味比方才會議室裡的那些人要好聞許多,然而他只是將這歸於發情期的關係導致有如此想法。

『……曜星,凌涵。』微啟薄唇,凌軒道出了自家弟弟的名字,同時也示意方才叫出的通訊器,讓對方打過去。

說到曜星,它稱的上是繼煜星後第二個強盛的星球,其中在此星球掌有大權的家族-凌氏,更是在短短幾年便擠進聯邦最強軍事世家。目前最知曉的便是凌家兩位年紀輕輕的兄弟檔。方才凌軒提及的名字就是身為凌家的二少,凌少將,弟弟凌涵。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信任對方,興許是發情狀態下忍耐的有些辛苦,所以照著本能而依靠身邊唯一的Alpha了吧。

兩人緩慢走著,差個幾步就來到醫護室門口。

關於方才報上的名字,沈鈺沒有多說什麼。以他的立場只不過是必須解決眼前問題作為第一要務,儘管那名號還是讓他多對身旁的Omega看了幾眼。沈鈺不是沒有試著去理解各個星球的事情,畢竟平時累積相關情報也是工作,但對這數年快速竄起的新秀凌家,他倒是知道的少。凌家兄弟倆是非常的出名,但外貌從沒有清晰照片流出。情報未知、屬性未知,幾乎能與星球間幾個地下家族的情資相媲美。防的這般嚴謹,卻在自己這邊露了口風。沈鈺對於凌軒給予的信任十分滿意,不禁顯露出一絲神采飛揚的笑容。能夠直接稱呼凌涵的人絕對不超過一隻手,當然,能得到通訊更是不用說,有很高的機率會是親密之人。沈鈺自個兒盤算,靠近醫務室的腳步沒有放慢。他敲擊兩下通訊儀,發個消息先讓醫務室內值班的熟人先行退散。

一方面直接接收到發情期Omega的訊息素可不是個玩笑,沈鈺的保護心態和佔有心態微妙交雜著,與氣味相同交纏;另一方面,他可不捨得讓這Omega溜走。於公於私。沈鈺直盯通話準備的通訊儀,默默思量著。

凌軒望了眼對方,沒說什麼,只是抿了抿唇。如此的狀況下,他寧可求助要過來接替而正在路上的弟弟,而不是身旁的沈鈺。

一步先進到醫護室裡頭,雖然很疑惑幾乎沒有半個人,然而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到處翻找著他所要的抑制劑,成功到手後就直接找了個病床,坐了上去,並且拉上白色的簾子,與沈鈺暫且隔絕,而後顫抖著手緩慢脫下身上的軍裝大衣,拿起抑制劑就往腹部的位置扎上一針。

「呼...」輕嘆一口氣,就像是終於解脫一般,全身緊繃的神經在此刻放鬆起來,但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警戒。凌軒可沒忘記身為Alpha的沈鈺就在簾子外頭。

「完了?」

其實沈鈺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他能夠感覺到Omega誘人的奶香消逝,殘存於空氣中的訊息素淡的不再足以撩動情慾轉為搔癢心弦,而後消逝。

沈鈺環胸靠在一旁牆上,心裡默默對那甜膩而不濃厚的氣味消失感到些許可惜,然後從懷中拿出身上僅存的最後幾針抑制劑扎入脖頸的較脆弱的肌膚。瞥了一眼醫療室中的抑制劑,衡量了下,還是不打算將這邊的抑制劑給帶上。

對參與過訊息素刺激耐性訓練的沈鈺來說,中央機構的物品自然是比不上軍中那些經過特殊考量的物品,不管是時間或者品質上。沈鈺的目光從牆上發呆轉至簾幕對面隱約的身影,他自然是想等到看見傳說中的凌家兩兄弟到場是什麼壯觀的情況,可同時,他也在失去等價交換的籌碼。儘管那個會議其實並不需要他。

沈鈺不想要參與政治鬥爭,所以早與父親說好只在需要的時候作為他的人形招牌出席會議做做樣子。他認為戰鬥是所有Alpha的本能,作為軍人的他才是最真實自在的。然而,母親的逼迫是可怕的,和女人的瘋狂相同。沈鈺心想。

「哥?」陌生而清冷的嗓音在極靜壓抑而尷尬的室內回響一聲。通訊儀投影出凌涵與凌軒相似的臉孔,無表情卻能見得語調快速帶著只有自家兄弟才能發現的擔憂,連平時說好不輕易露面的約束都被拋棄一邊,凌涵一心著急地只想查看自家兄長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鈺所處的位置理所當然看不見簾幕之後,但只聽這一聲,他決定留下來看戲。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凌軒將通話轉到自己的通訊儀這裡,與自家弟弟談了幾句。

『......會議這邊我不能再繼續了,常碧星那邊我還急著去處理...。』大概只有對弟弟才會如此溫和的講話,一瞬間他倒忘了沈鈺就在外頭。

通訊儀另一邊的凌涵自個兒皺眉,明顯不讚同兄長還要處理其他會議這檔事,然而他此刻根本無法從現在的事情中分出手照顧到身在煜星的凌軒,所以他只好妥協。

『哥,要注意。』

短短一句,包含了各種意思:注意安全、注意壞人、注音身體…等,當然最重要的是,『有事記得找我』,便切斷通訊。

待在簾子外頭的沈鈺,猜想通訊儀的那頭大略是一些極短的回應,因此只聽到凌軒的字句,蓋過了分明幾步之遙的聲音。

切斷通訊,凌軒先是深呼吸幾下,而後才緩緩穿回上衣,整理一番儀容,戴起軍帽,而後拉開簾子。方才使用過抑制劑的他,此刻臉色倒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如何,原本用來偽裝的樣貌已解除。

黑色的短髮,轉為似透明的銀雪藍長髮,一雙黑曜金瞳,也轉為淺灰淡藍的異瞳,冷峻的容貌倒是轉為柔和許多,有如女人一般的美艷。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真面目,但他絲毫不介意。

沒有聽得對方會到場的訊息沈鈺正當遺憾,卻在對方拉開簾幕後,讓他一下愣住。

前後反差過多的臉孔,讓沈鈺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像是褪去漆黑表象,原先微勾眼角顯得俊俏的樣貌倒成了比魅豔的致命誘惑,改變最多的不只是凌軒的髮色配件。

沈鈺對上那雙眼,寒冷雪色無情卻晶透,與自己那雙像是無機物的眼睛不同,是有顏色的,以及溫度的。至少不是一無所有的廢墟。

『謝謝。』開口,凌軒輕聲向對方致謝,便從對方身邊經過,打算到借宿的地方,等候遠在大氣層外的懸馬自動駕駛過來,好讓他離開這裡。凌軒幾步走過,禮貌性的感謝後便要離去。

沈鈺不禁一陣著急,連身體都沒有轉過,僅僅是側身,反射性再度抓住對方手腕,隔著手套,沈鈺有種不甚真實的感覺。分明星球上多少人都是五顏六色,但沒有一人能夠像凌軒這般,深刻。理性,無以解釋。他甚至在那短短幾秒分析出,是因為反差過大造成的視覺震撼。這種無根據的可笑結論。然而,再怎麼說服自己,也不想放手。那就不放。

沈鈺通常是遵從欲望的人,當然,是在不違背規矩下。

手再度被拉住,使得凌軒不得不停下腳步,微微側身,回頭望向對方。

『不多待下?會議要開始了。』

聽到對方的問句,凌軒微微蹙眉。

『會議的部分,目前看來是無法參與了,加上原本就不是由我來參與今天的會議,因此打算前去處理原本要做的事。』頓了頓,繼續開口,『還有,沈鈺少校,您能否放開手?有些疼。』

第一次開口呼喚對方的名字,卻是叫人放手,但這也沒什麼不對,因為對方畢竟抓的自己手疼。

『抱歉。』沈鈺失笑,隨後像握上燙手反射性鬆開力道,無言以對,卻有將獵物放走的錯覺與懊惱。他還真不適合留人,不,應該說,長到這個年紀,男人執著的人物是屈指可數,而天性則讓他無法忍受向他人低頭這件事情。

『謝謝。』被放開的手迅速抽回,並暗暗的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

凌軒望著眼前的男子,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或許,是因為對方那瞬間露出無措的神情太過可愛,有點像自己的弟弟吧。

『會議的話,我能將資料送到府上…   …』沈鈺越說越沒底氣,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麼被人盯著說不出話來的一天。腦內不斷高速思考有什麼事情可以說說,卻很遺憾的發現搜尋引擎只在白底上寫了鮮紅的“關鍵字錯誤”幾個大字。

『會議的資料麻煩請傳給凌少將就好,若是直接送來,只怕是有些不便,且有些不妥甚至耽擱數日都有可能。』凌軒婉拒了對方打算將這次會議的資料直接送到家,表明直接傳給自家弟弟便可,畢竟兄弟兩人幾乎很少有待在家過一天,大部分都在各地奔走過夜居多。曾經就有碰過一個急案送來家裡,結果回到家處理已經是好幾十天之後的事了,為此以後只要有什麼資料之類的,都特別吩咐直接傳給個人。

『好的。等會兒會議結束就會轉傳給凌少將。』沈鈺搔頭,嘆了口氣,答應了對方,而後默默退了一步,把自己心底話說出來。

『不過,接下來好歹讓我送您回暫時住所吧,藥效是不長,好歹也是Omega…』漏洞滿滿。

沈鈺對眼前的凌軒並不了解,什麼話能夠吸引對方注意力從而達到目的,他還推敲不出來。除了凌涵。但他從來不想利用凌涵這個對凌軒而言重要的人名造成威脅似的誤會。

沈鈺苦惱,只好先一步站在醫務室門口等待對方踏出,表明自己的想法,不容對方反駁。長期的軍中生活讓他懂得比起說,實際行動要更有用,也是因為如此,他不常說話,異常適合裝排場,但若離了軍,沈鈺也不過就是個情商和外交能力低的普通男人。

實際體現?就像現在。

『……不容拒絕嗎?那還真是…。』見對方先一步的站在門口,語句和行動都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凌軒不禁失笑,只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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