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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楊大山站在一塊大石上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底下人,兩手空空的眾人像熄了火的灶火蔫蔫地垂頭喪氣,他們一行人一大早上山來打獵,怎知今個兒愣是沒見著任何一個活物,而天色也漸漸陰暗下來似乎有下雨的傾向,不得已,這會兒只好打消再深入林中的想法。

      這座陰山之所以取這個名,就是它常年皆處陰暗之色,雖有人說裡頭定有一堆的動物可獵,但陰山的黑暗實在嚇人,要有孩子哭鬧不停,只要說把他丟進陰山肯定止哭,可見陰山的嚇人連孩子都明白。

      楊大山掃了底下人一眼自然看見幾個急需獵物來賺生計的幾個,可轉頭瞧見離自己只有五步距離的陰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進去,今天是他領頭打獵,按照平常,大夥早已獵了不少,至少能人手一隻活物可賣可吃,但今天……

      仰頭看了漸漸黑下來的天色,不得已開口:「今天就到這裡吧!」

      「大山,可是……」其中一人苦著臉還想再說什麼,那微胖的漢子卻先截斷他的話。

      「王大,我知你家中有困難,等會兒隨我回家,我還能給你一塊風肉。」

      「郭大,好樣的!我也幫王大一把,等會兒也去我家,不多,一隻雞絕對能給你,反正我一人飽全家飽,那雞養著就是要吃的,你就來拿。」馮老二也大聲道。

      被稱作王大的漢子忍不住眼紅哽咽道:「多謝你們,我……我能還時肯定馬上還!」

      「好了好了,你一個漢子別學娘們掉淚,要讓我下次見到身下婆娘就想起你這張臉,我肯定找你算帳!」馮老二揮揮手取笑道。

      眾人因他這話都笑出來,適才低落的氣氛也和緩了不少。

      楊大山也微微抿嘴道,「那就這樣吧,都回家吧!」看了王大一眼又說:「王大,你要不夠,等會兒也去我家吧,我那兒還能給你一袋米。」

      王大聽了連忙搖搖揮手,「夠的夠的,我家也就我那個小子吃得多,怎好意思還拿大山哥的東西。」

      「王大啊,你家小子就是要給他吃得飽飽壯壯的,將來才可以娶媳婦給你生一堆孫子抱啊!」馮老二三句不離女人的調調聽得楊大山搖頭。

      莊大原先走在前頭,聽了這話頭也不回道:「馮老二,就知道你想娶媳婦了,叫王大的兒子娶媳婦還不如等你娶上了,你快說說你什麼從良啊!」

      「呸!你個臭小子!什麼從良?我又不是窯姐!」馮老二氣得大吼。

      「呿,是誰說自個一夜馭數女來著,那不跟窯姐沒啥兩樣了?」莊大又回了一句然候拔腿就跑。

      「臭小子有種別跑!」馮老二氣極追上去。

      眾人笑笑鬧鬧地下了山後各自分別回家,只餘楊大山與大夥走不同的方向,順著路去正好經過那座堰塞湖,隨意別過頭看去卻猛地頓住!

      連續眨巴眼睛幾次確定自個兒不是眼花,楊大山走上小路朝湖邊走去,愈走近愈覺驚奇。湖邊那個開了棺蓋的黑色棺材,憑自己砍木、識木的手藝,那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金絲楠木,而當自己只剩十步距離就能摸摸棺材時,才赫然看見被棺材擋住的一個人影。

      自己的腳步聲驚來人影的注視,瞧見那坐在雪地上僅著中衣的女子時,楊大山頓時不動,視線也硬生生定格在女子的臉上,深怕自己不小心瞧見什麼不該看見的,但看見女子的臉時心中還覺突兀得緊。

      因為喜愛做木頭,少時也學過做棺材的手藝,幾次裝死人的活也就過,所以他一眼就看出女子真與死人無異,但那雙靈活的眼睛靜靜與自己對視時,就能明白此人不是死人而是活的,但那張臉……

      心中想了片刻還想不出個所以然,楊大山想了想開口:「姑娘,妳還好嗎?」

      女子靜靜注視他一會兒才張口:「還活著,所以,挺好的。」她是覺得自己不大好的,才剛經歷差點下半身癱瘓的人可稱不上好,但見此男搜尋的目光下又了然於心,他所謂的好不好該是指她可有無受傷的意思。

      楊大山忍不住皺眉,對於這樣的回答他還真不知該講什麼,不過,眼角的棺材、面前的女子,兩個連想起來就明白她的意思,此女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活人。

      腦中忍不住想起今兒個大夥皆沒打著獵物,而且一路上連隻兔子都沒瞧見的詭異情況,就不知此女會不會與小時聽聞的妖怪一樣,要不然,這副棺材上的水漬還沒乾,大夥上山可是經過湖邊上去的,這麼一副顯眼的棺材又怎麼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換句話說,這副棺材極有可能是從湖中冒出,就憑這點,要真說出去還不嚇壞村中人?

      身為前任村長之子的楊大山當然不願造成村中人的恐慌,就聽他忽然道:「姑娘既然獨身一人,不如讓我送妳回家去可好?」

      女子其實一直都盯著面前的男子,所以男子臉上所有的表情皆落入她的眼中,心中不禁有了一番計較。她是穿越而來附在不知名的屍體上,原主的記憶也不可能讓她記起,倒不如將計就計和這人一起走好了,至少,目前看來,這個男子沒任何猥褻之意,還守禮的不走過來,想來該是好人一枚吧!

      「不知如何稱呼?」女子問。

      楊大山這才記起自己連自我介紹都沒做,怪不得此女會如此問,不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楊大山,姑娘喊我大山就好。」

      女子啟口:「大山,不瞞你說,我失了記憶忘了一切,如你不嫌,可否幫我?」

      楊大山怎麼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情況,忍不住反問:「姑娘忘了一切,那麼姑娘可知自個兒叫什麼?」

      女子搖頭面容難過。

      楊大山見她這樣立刻道:「那個,我家中只有我一人,姑娘要不嫌棄就與我當異姓兄妹可否?」

      女子原本低垂的腦袋因他的話而抬起,雖說她臉上只剩皮包骨實在稱不上好看,但那一對眼睛卻極實惹眼,彷彿稍不注意就會吸入她的眼中,看得楊大山忍不住稍稍移開目光,臉上不自然地有些紅。

      「如大山哥不嫌棄,就幫我取個名可好?」

      楊大山聽她一句「大山哥」,心中不知為何竟覺歡喜不已,還未來得及想清是何原因又聽她後面那句頓時看去,「那個,我讀的書不多,取名這種事真不大懂,況且我是個鄉下人,哪懂那些高貴的名。」

      女子又搖頭,「取名僅憑第一印象就好。」

      楊大山聽她如此說,不自覺脫口:「喚妳墨瞳可好?墨汁的墨,目字旁的瞳。」

      「黑色眼睛的意思嗎?」

      楊大山不好意思的臉紅點頭,「妳說憑第一印象,我剛剛看見妳的眼睛都覺自己魂都沒了……」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唐突的話,連忙揮手著急道:「妹子別誤會,我是覺得妳的眼睛很漂亮,我沒其他的意思。」

      「呵,是妹妹該謝謝大山哥的稱讚才是,那好,大山哥以後就喚我墨瞳吧,至於要不要加上個妹妹,就看大山哥的。」墨瞳輕笑朝楊大山點頭道。

      楊大山也咧開嘴笑了,「那好,我們這就回家去吧!」

      這下換墨瞳臉紅了,「大山哥,我腳麻得很,怕是沒辦法走路。」

      「這有什麼,我揹妳回去。」楊大山說著就走了過去,隨意一瞥竟看見她光著腳,頓時臉紅如豬肝別過頭頓住腳步。

      墨瞳在楊大山走過來時才驚覺此人挺高的,這會兒見他腳步停下卻離自己還有幾步,不禁狐疑抬頭,雖天色因烏雲之故暗了不少,但她還是瞧見他臉紅得不正常,才想說是不是他一身短打著了涼,卻發現他轉頭似在躲避什麼,忍不住低下頭瞧瞧自個兒……衣襟都沒開半分,他怎麼一副瞧見自個兒曝露肌膚的模樣?

      「大山哥,你怎麼了?」

      楊大山連耳朵都紅了,聽見墨瞳話,還一副不知發生何事的模樣不禁無奈道:「妹子呀,妳怎麼連鞋都脫了?」

      墨瞳這才明白他在臉紅什麼,是了,古代似乎女子的腳是不能隨意裸露的,不過……「大山哥,你誤會我了,我爬出來時就沒穿鞋的。」

      「啊?爬出來?!」楊大山愣了一下轉身就去那副棺材邊一看,裡頭根本沒有什麼繡鞋,這下換他狐疑了,按說人死裝入棺材裡該是穿戴齊全才是,可眼下,墨瞳不僅只著中衣連雙鞋都沒有……

      楊大山甩甩頭不禁想:墨瞳連名字都是他給取的,還管她以前是什麼人做什麼?

      「來吧,我揹妳回家去。」

      楊大山走到墨瞳身側蹲下魁梧身子,墨瞳一手勾住他的脖頸用力撲上,楊大山順勢托了她一把揹起她道:「我要用跑的,妳沒穿鞋,要被哪個沒娶媳婦的看去了,就得留在這裡了。」

      楊大山如此說自然也如此做,不過因為墨瞳真是輕如羽毛,所以他也不覺有任何不適,倒是墨瞳在他背上安穩的被揹著跑時忍不住心想:楊大山應該也是屬於沒娶媳婦的,而他也看了自己的腳了,那麼,她是不是也要因此嫁給他了?

      沿著湖邊的道路跑著,墨瞳看著景物都在倒退,看得最多的是覆著白雪的柳樹,她還不知這是哪個朝代哪個地方,不過,她現在挺喜歡這樣的銀裝束裹之景。

      寒意因楊大山奔跑而呼嘯至身側,幸虧身上的「寶衣」才不至於冷著自個兒,視線看見那座湖不見蹤影,緊接而來的便是家家戶戶裡從煙恖冒煙的情景,本以為這是看電影才會瞧見的場景,沒想到親眼瞧見時竟覺眼紅。

      為什麼眼紅她又忘了,她只知自己翻車落崖,但其他的是真的忘了,連她原先的名字叫什麼也忘了乾淨――這樣也好,想來自個兒的前塵往事肯定太傷痛,才會下意識地遺忘,忘了好,才不會動不動沉浸傷痛之中。

      墨瞳的走神在楊大山的轉彎時回過神,她看著依然處於下方的田地與房子,不禁別過頭看向前方,此時是上坡,眼見那坡上只有一個疑似農家的土房,她想,那應該就是自己未來的家吧!

      果然,楊大山跑到門前停下,隨手一推就把門推開了,走進裡頭沒幾步便是土房,一進門是正廳,他轉彎向左邊走去赫見一個小房間,不大卻很整齊乾淨,他將背上的墨瞳放到炕床上。

      「我先去拿飯來,等會兒再拿乾淨的被褥來給妳,順便再幫妳把炕床給燒暖來。」

      墨瞳點頭,靜靜坐在炕床上很是稀罕地看了看摸了摸,楊大山看她這樣不禁失笑走出去,不過一想起她一副沒見過炕床的模樣又忍不住擔心,不知她是哪個富貴人家內宅的閏女兒,居然把人活埋在棺材裡,八成是著人哪個小人的算計,再看她身上八成連自己一隻手臂的重量都沒有,自己回頭還要請人來替她煮些好吃的補補了。

      墨瞳坐在床沿邊忍不住彎腰看下去,這個叫炕床,的確有兩個鑿出的洞加蓋子似的地方,八成那裡就是等會兒塞柴火的,再拍拍床沿,實實的響聲就知這有多堅硬,這樣她倒不用怕會下陷還是崩塌了。

      轉頭又看看炕床的床鋪,掀起來一看,倒像一床厚實的床褥給鋪著,雖沒有以前睡的床軟但也挺溫暖的。抬頭環視這間小房,除了這座炕床外,就屬中間的方木桌和幾個長型的凳子,木桌上空空如也,不過這房間是很乾淨的,說不定這原本就是楊大山的房間?

      剛想到楊大山,楊大山就端了幾個碗盤進來,一併放到桌上說:「我知妳應該吃粥,但這會兒我一時煮不出來又怕妳餓著了,妳就撕饅頭配著熱湯將就吧!」

      「嗯。」墨瞳說著就要光腳踩地――

      「別別,我抱妳過來。」楊大山一個箭步就將欲下地的墨瞳給抱上了長凳上坐好,「對了,等會兒還要幫妳買鞋買衣呢!」

      「大山哥,不好意思,麻煩你這麼多。」墨瞳不好意思道。

      楊大山坐下來笑道:「妳喊我一聲哥,就不要說這種見外話,快吃吧!」

      墨瞳看著碗裡的饅頭撕了一小塊,然候沾了另一碗裡冒著熱煙的清湯放入嘴內,慢條期理的進食動作連帶坐她對面的楊大山都慢了些速度,一直到自己吃完了泰半的菜後,對面的墨瞳才吃完一小半的饅頭和湯,就見她停了動作呼了一口氣笑著搖頭。

      「大山哥,我吃不下了。」

      楊大山也停了動作道:「也好,也不知妳先前幾餐沒吃,先吃一點就好,等會兒妳要餓了再跟我說,我再幫妳熱了來。」

      「謝謝你,大山哥。」墨瞳淺笑。

      楊大山收拾著木桌道:「妳別這麼見外,再動不動道謝道歉的,我可不和妳說話了。」

      「嗯。」墨瞳應下,乖乖坐在凳上。

      坐沒多久,就在墨瞳打算站在凳上跳回炕床時,楊大山抱來一床棉被進屋來放到炕床上,順便單手就將她撈上床道:「妳先睡一會兒,我去外面買些妳需要的東西回來,我出去會鎖門的,這裡偏僻,一般是不會有人經過。」

      「好,我知道了。」

      楊大山見墨瞳躺下後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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