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日颺可想而知,他從IAM回到醫院內肯定會聽到不少人在說長道短,反正他早已習慣這樣甚囂塵上的氛圍,畢竟他三年前受到的流言蜚語比起現下的那可是石破天驚,說實話剛開始他被謠言搞得心煩意亂,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些流言在此三年間突然消逝的無影無蹤,他還不太習慣呢!感覺彷彿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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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尹小姐回來了!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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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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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是邵醫師最照顧的病患,曾經是我們R大最大的八卦,大家都以為他們最後會走在一起,邵醫師終於要有新生活,不會再虐待我們,誰知道尹小姐出院後沒再回來找邵醫師,看起來他們也沒再連絡,想不到尹小姐居然三年後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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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啊!搞不好人家有什麼後遺症,所以回來找邵醫生治療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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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這樣看起來像有後遺症嗎?再說邵醫師技術那麼好,怎麼會有什麼問題,哎呀!三年前你不在這裡不知道,我猜一定是有什麼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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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確實還沒來到R大,我也好想知道他們的故事,想必一定很浪漫,前輩,拜託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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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姐進醫院時情況非常危急,幾乎粉身碎骨而且心跳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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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所以是邵醫生救活尹小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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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不要再說了,邵醫師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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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這些大小風聲不以為意,徑接略過在竊竊私語的職員,不過這根本不能算是竊竊私語,已經達到高談闊論的程度,但他仍不畏任何風風雨雨阻撓,靜靜以穩健的步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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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詩璇當然不會參與討論,但她不至於想封了大家的嘴,因為她不但能從中獲取想要的資訊,還能夠藉此施予那兩人壓力,所以其實他們的傳言就是她最大的助力,她冷眼旁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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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就見到邵日颺從她眼前經過,她來不及叫住他更來不及仔細端詳,她瞄向手腕上的錶,幸好邵日颺沒有去很久,看來他們沒有什麼話可說,想到這,她彎起嘴角,替自己的勝利慶祝,殊不知她事實上已經在懸崖邊緣,即將摔入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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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日颺在休息室找到了謝梵詳,示意他到天臺去,「剛好,我正在找你呢!」謝梵詳沒等邵日颺多表示,迅速出了休息室往指定地點出發,他知道每當邵日颺找他私談,必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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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大醫院有個豪華天臺,那裡有如一個空中花園,種滿五花八門小巧可愛的植物,但是它其實少為人知,因為這裡只讓主治醫師且地位更高的醫師們進入,沒有人知道是誰建造了這個空中花園,還有到底是誰在照顧這些植物,不過這是邵日颺平時愛待的一處,由於他幾乎整天在醫院盤桓,這是醫院少有能夠吸收芬多精的場所,他必然得到這兒放鬆歇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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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大家得知此地是邵醫師的基地後,全都移了陣地,畢竟他們害怕哪天觸犯了邵日颺,造成火山爆發,而被火燙岩漿順間掩埋,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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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梵詳不敢比邵日颺晚到,已經在天臺等著了,一見邵日颺現身,馬上忍不住發問:「找我什麼事?我猜是關於尹小姐的事吧?你讓我來這裡,一定是有大事,你和尹小姐會有什麼樣的大事?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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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日颺瞇眼望向因強烈陽光而刺眼的都市景觀,「你別亂猜,淨說一些沒有根據的話,大事就是……我很有可能會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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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的謝梵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衝到邵日颺身旁,「什麼?她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你可能會離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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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事人淡然回應,事實上他也不知所措,心裡亂糟糟的,抓不著一個穩妥的點,但他藏起這個憂慮,「她的提議很符合我一直以來所嚮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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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習慣邵日颺不按常理出牌的謝梵詳,在邵日颺每次做出驚人舉動時,依然瞠目結舌,「你不能跟我說說她提議了些什麼嗎?你知道,上天賜予你做醫生的天賦,你應該要扛起這份責任。」說到這裡,他好似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話鋒一轉,「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並不開心,你救得了別人,卻救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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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向木然盯著他的謝梵詳,在他心中浮現尹曖安的影像,「她告訴了我什麼不重要,但是很有可能這個決定會影響我的人生,甚至是影響別人,我知道我是該扛起這個責任,但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幹嘛,一開始可能還有成就感,可是到現在只剩下責任。」在機會出現時,他竟然踟躕了,這不就是一直以來他所渴望的嗎?為什麼他在機會面卻卻步了?難道這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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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梵詳伸手往邵日颺身上一拍,他知道邵日颺這些年來的愁悶日子,也許當他拋開這個與生俱來的責任會活的開心很多,他雖然喜歡和邵日颺一起在醫院裡奮鬥的那種感覺,但他更希望他的好哥們能活出自己,不被束縛,「兄弟,這是你自己的決定,我沒有理由留你,但你不是聖人,雖然我覺得你應該留下來救人,有時人還是該為自己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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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謝梵詳的話,他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被那所謂天賦衍生的責任束縛,可是他又能如此輕易的掙脫這具枷鎖嗎?他彷彿已經在心中默默下了決定,只不過始終沒有勇氣將它攤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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