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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劫與被劫

阿爾彌斯與戴倫朝著高蘆慢慢地前進,離學院招生考試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他們打算在這期間先到各個城市接取任務好賺取資金,戴倫也可以順便將他對命線的運用心得教給阿爾彌斯。

「單人房一間,兩天的話總共是五百班整。」

他們倆人決定在尤西里城待上一段時間,尤西里擁有帝國境內最大的地下黑市,表面上是個極其風光的賭城,但私底下龍蛇雜處,各種黑暗髒污的事情才是城市最根本的面貌。

尤西里謂為最危險的城市,但同時賞金任務也是發佈最多的地方,所以只要你有能力,不怕在尤西里城賺不到錢,他們就是看上這一點所以才決定在這邊賺第一桶金。

兩人踏上了旅館的階梯,這間旅館是他們所能找到的最便宜的一間,他們目前資產不多,加上兩人根本就算是白手起家,毫無背景可言,所以凡事都得精打細算。

階梯因為年代久遠,踏起來阿爾彌斯總是感覺有些不踏實,就是怕踩壞了就要賠錢,所以他的腳步放得非常之輕盈,而鋪在地板上的地毯早已髒汙不堪,踏過還會揚起淡淡的塵埃,而牆壁斑駁就不用多說了,上頭所掛的畫因為灰塵的緣故,早已看不出原貌。

阿爾彌斯住過的地方其實也差不多是這個等級,小時候曾經睡過樹洞內,所以他對於居住的條件沒有特別的要求,倒是戴倫他忍不住暼向阿爾彌斯,看見對方輕鬆愉快的神情,當下決定以後絕對要讓阿爾彌斯住住看首都的旅館,不過在那之前可必須多賺一點錢,要不然連一小時他們也負擔不起。

進到房內,擺設簡單,就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張小茶几和椅子,窗簾陳舊,陽光還透過簾上的破洞透了進來,唯一可圈可點的地方,就是他們有浴室。

戴倫將背後的行囊放下,「我先去盥洗。」

語畢,戴倫將衣物輕柔的褪下,露出了結實卻又佈滿傷痕的身體,他們目前所以穿的外衣,都是阿爾彌斯所編製的,不得不說,他是個非常有天賦的織線師,戴倫這幾天也是在一旁稍微提點,其於都讓阿爾彌斯自己摸索,如今阿爾彌斯的程度,早已不亞於曾經的他。

阿爾彌斯看著戴倫傷痕累累的身軀,心底冒出莫名的疼惜,戴倫身上布滿著大大小小的痕跡,有燙傷、刀痕以及鞭痕,就像是交促在一起的樹根一樣。

感受到了阿爾彌斯的視線,戴倫一邊將換洗衣物取出,一邊說:「我也曾經被追殺,只是我逃跑失敗罷了。」

戴倫語氣風淡雲輕,他早已將往事看開了,當年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如今早不能影響到他。

「是因為你命線的顏色嗎?」阿爾彌斯又問,他先前早隱隱約約有些察覺,只是不曾問出。

戴倫點點頭,黑色為不詳,在大陸上甚至被認為是邪獸的象徵,傳說中黑線及黑民皆為邪獸所造,曾經大陸黑民氾濫,將整個大陸搞得生靈塗炭,是女神出手將黑線及黑民封印在黑夜裡,永遠拘留在夜國中。

阿爾彌斯從小並未接觸過任何典籍、教本,只聽述母親在睡前替她講訟的赫莉芬史詩裡的幾段故事罷了,他並不認為黑色的命線是多麼不詳的存在,對他來說真正可怕的還是人心。

戴倫踏進了浴間,阿爾彌斯是除了他母后外第一個不對他產生畏懼及厭惡的人,自從母后為了保護他而去世,他就再也沒對任何人產生聯繫,但是他感覺或許阿爾彌斯能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阿爾彌斯窩在床上,手裡正拿著一本「大陸通用語」,他現在正在學習識字,以前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會教導他識字,但是在母親病逝後,他就沒有人可以繼續教導他,再加上沒有錢可以買書自學,他基本上算是個文盲。

戴倫教了他最基本的51個字符,他基本上都記住了,語言對他來說是比較有興趣的,所以他自然學習的速度也跟著變快。

讀著讀著,阿爾彌斯就這樣躺在床上睡著,這時戴倫從浴室走出,看著臉上蓋著一本書的阿爾彌斯不禁一笑,他放輕腳步怕吵醒阿爾彌斯,戴倫將書本慢慢地移走,接著替阿爾彌斯蓋上了被子後便走出了房門。

想進入高蘆的命線學院,就必須要經過考試,以及天賦測試,目前阿爾彌斯指吸收資質普通的綠線以及他的黑線,這樣的資質進入學院,必定是要繳交大筆的學費,除非阿爾彌斯的資質可以提高到橘線。

按照他的觀察,阿爾彌斯可以吸收命線所編造成的造物,進而讓他的命線進化,沒意外的話,阿爾彌斯吸收完所有顏色的命線,他應該就會擁有傳說中的金色命線;他現在首重就是要去尋找橘線所編成的造物,所以他便決定前往黑市碰碰運氣。

戴倫來到了尤西里的地底市集,他之前曾經遊歷過尤西里,也有去過黑市一探,要想進入黑市,必須要有證明,他之前舊的證明現在還保留著,所以他其實不需要去購買新的入市證明。

向黑市入口的人出示了入市證明,入市證明就是一枚銅幣,上頭鑄有一顆女妖的頭,女妖是尤西里的守護神,在班列帝國內,是屬於多神信仰,帝國主要供奉生命之神視為鎮國主神之存在,而其他的國家則有屬於他們自己的主神,像是恕替努的主神就是命運女神。

戴倫走下了旋轉階梯,階梯底下燈火通明、空間遼闊,彷彿就是一座大城,有人說黑市才是尤西里的根本,地面上頭的城市只是用來愚昧帝國的存在。

戴倫正準備朝編織師集散地前去,忽然從遠方傳來一聲喝斥,只見一位小女孩穿著白衣快速的穿梭在人群間,身上的項圈顯示了女孩的身分,「奴隸」。

黑市除了藥品以及珍奇異獸外,主要流通的商品就是「人」,奴隸販賣明面上在帝國並不盛興,但是私底下卻隱含著龐大的商機,尤其是貴族,貴族每年都會購買大量的奴隸,至於這些奴隸的來源,有其他國家捕捉來的,也有少數的被家人賣為奴隸的人。

戴倫冷不防的被女孩給撞上,女孩倒在地上,臉上盡是驚恐,渴求著戴倫幫助。

戴倫從不會做一些無關他自身利益的事情,但是他這一次卻是把女孩給抱起,往外頭跑。

戴倫召喚出黑色的雙刃,踩在腳下用精神力快速的移動,快速地便將後方的追兵給甩開。

兩人躲到了黑市內的地下森林,戴倫的頭有些疼痛,他看著女孩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在黑市裡購買跟搶奪商品可是兩種事情,後者若被捉住,將會被黑市裡頭的大勢力給解決掉,因為這是黑市的規矩,沒有人可以破壞。

女孩見自己逃出生天,鬆了口氣,她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逃跑,幸好遇上了這位大哥哥,否則她現在絕對會被處死,這是他們對待試圖逃跑的奴隸唯一的處理方式,用以殺雞儆猴。

戴倫觀察著女孩脖子上的項圈,發現女孩的項圈還沒被激活,所以只要把它破壞掉就好了。

戴倫將雙刀縮小,在女孩的脖子上劃了一刀,項圈應聲斷裂,切面極其平滑,可見刀鋒之銳利。

女孩摸著自己光滑的脖子,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戴倫從未安慰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任女還在原地大哭。

女孩喜極而泣,將眼淚擦去,諾諾的開口。「謝謝你救了我大哥哥。」

戴倫猴疑的將手去摸摸女孩的頭,見女孩沒有什麼反應也鬆了口氣。

接著女孩開始向戴倫訴說著她的身世,她的名字叫做蕾拉,原本是某貴族之女,在發現自己的父親是被她的叔叔給殺死後,為了殺人滅口,她被他的叔叔給賣給了人販子云云。

「大哥哥你願意收留我嗎?爸爸曾經說蕾拉長大後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編線師,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女孩誠懇的說,接著她手裡顫抖地將命線給喚了出來。

戴倫有些吃驚,女孩的命線是為紅色,天賦極佳,色澤也非常的美麗,已是屬於上乘的命線等級。

戴倫當下便決定要將女孩帶離開黑市,戴倫將女孩藏匿在自己斗篷內,朝原路折返。

他躲過了搜查人員,來到了入口處,戴倫發現他的身影早已被記錄下來並且被全城通緝,「看來尤西里是待不下去了。」戴倫心想,於是趕緊趕回旅館,想帶阿爾彌斯離開。

戴倫推開房門,發現阿爾彌斯的身影早已消失,房內凌亂好像發生過打鬥般,床上則留下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寫著,一個地址「恩那街第150號」

戴倫揉爛了紙條,臉上盡是怒色卻又自責,他竟然沒有好好保護到阿爾彌斯讓他被人給劫走,此刻的戴倫身上散發出絲絲的黑氣,黑暗的氣息讓懷中的女孩都忍不住暈了過去。

戴倫發現女孩被他給嚇暈了,周身的黑氣消失,將女孩給安置好後,準備前往恩那街要將阿爾彌斯給救出。

「阿爾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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