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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建造在地底的迷宮監獄

      「等等……你原本不是一個普通的漁夫而已嗎?」方御鏡發現了疑點,正常的漁夫有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戰鬥能力嗎?難道身為一任島主,身旁竟然是連一個護衛都沒有?

      「是啊!」巴庫的回答聲帶著些許疑惑,彷彿是在問方御鏡: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那你是怎麼成功逃獄的?而且……就憑你一個漁夫,就輕易殺光了島主和島主家的守衛?」

      「哦……呵呵……」巴庫露出了明白的笑聲。「可能是因為我天生力氣就特別大吧?扳彎鐵欄杆和打暈守衛什麼的,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力氣會比別人還要大。」

      「…………」

      「在將我的弟弟和妹妹救出來之後,我們全家就開始過著逃亡生活。靠著村裡的朋友幫忙,我們逃到了另一座島上躲起來,想要暫時避避風頭。但是……事情卻沒有這麼簡單。」

      「島主的兒子那一天剛好外出而逃過一劫。在島主死後,他繼任為了下一任的島主。」巴庫嘆了一口氣:「之後……新任島主請了巫師來,給我們一家人降下了詛咒巫術。」

      「詛咒的影響漸漸的在弟弟妹妹們身上發作,他們開始生病、發燒,卻又怎麼樣都醫不好。到了詛咒中期,他們開始出現幻覺,說是看到有無數的蛆蟲在噬咬著他們的身體,每天都在痛苦哀號著。」

      「那你呢?你沒有受到詛咒嗎?」方御鏡覺得巴庫所說的話語疑點越來越多,但是從他的語氣裡又聽不出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倒不如說:如果是說謊的話,有必要編出這麼拙劣的謊言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事,可能是因為我天生身體就比較強壯吧。」巴庫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

      「但我受不了內心的煎熬,看著弟弟妹妹們這麼痛苦,我也快要受不了了。要是可以的話,我寧願由我來承受他們的煎熬,而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平安無事。於是我一個人回到原本那座島上,請求新任島主的原諒,請求新任島主解除他們身上的詛咒。只要能放過他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島主答應我了,說會饒過他們一命。但代價是我要前往西盟的牢獄坐牢,永遠都不能再出來。島主說在我坐牢的期間,會讓我跟弟弟妹妹們寫信聯絡,證明他們平安無事。那個時候我太開心了,竟然一時之間沒想清楚就相信了那個島主的鬼話。」

      巴庫自嘲的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我就被運到西盟,在西盟的監獄裡度過了將近十年的苦牢。之後的每一年,弟弟妹妹們也都跟我有信件來往,讓我相信他們一直都活著。一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信。」

      「這封信向我道歉,像我闡述了一切。原來詛咒是不能夠解除的,我的弟弟妹妹們早就死了。原來跟我通信的一直都是另外一個人,她的名子叫做塔塔亞‧倫倫‧崔斯蒂娜。塔塔亞受到島主的指示偽裝成我的家人,並且和我交換了連續十年的信件。」

      「信中提到:島主怕我!他怕這能夠讓我輕鬆越獄的力量,怕我這能夠輕易殺死他父親,還有那些賓客和守衛的力量。他最怕的是:詛咒竟然對我不起效用,害怕我體內那未知的力量。所以他把我送到了萬里之外的西盟,並且永遠關在遠比南洋監獄牢固多的西盟鋼鐵監獄之中。」

      「他讓我以為我的弟弟妹妹們都還活著,而且是幸福的活著,這樣子我就不會去找他的麻煩。的確……這個騙局有效的欺騙了我將近十年,一直到這封信最後向我求救為止。」

      「島主有一個前往國外留學的兒子,因此這個兒子並不知道我的存在。經過了十年的時光,島主的兒子長大了,竟是想要染指塔塔亞和她的妹妹。」

      (這兒子真是作死啊。)方御鏡心中想道。

      「塔塔亞或許是體會到我想守護弟弟妹妹的心情,或許是出自於內心的愧疚,或許純粹只是想要利用我。總之她向我坦白了一切。在信裡面向我道歉,並且向我求助。」

      「想要復仇嗎?還是想要幫助陪伴了我十年的塔塔亞?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必須要回到家鄉。」

      「於是我又逃獄了。我花了兩年的時間回到了家鄉,沒有想到島主已經準備好大批軍隊要來對付我,原來塔塔亞背叛島主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之後我一個人潛入了島主的家裡,然後見到了被島主兒子監禁起來凌虐的塔塔亞。塔塔亞哭著向我道歉,她的妹妹因為不想被玷汙所以自殺死了,她覺得……那是她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

      「塔塔亞活下去的唯一願望,就是當面向我道歉。在跟我道完歉之後,她就自殺死了。因為塔塔亞的哭聲引來了守衛,我就被發現了,並且被冠上了殺死塔塔亞的罪名。」

      「後來我大開殺戒,殺死了所有的守衛,殺死了眼前能看到的所有人。我徹底喪失了理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殺的是什麼人。我放任憤怒佔領我的身體,等我回過神來時,眼前的景象……嗯,就跟這裡差不多。」

      方御鏡此時已經跟巴庫又走了幾百公尺的距離,地面上的碎屍塊已經是到處都有、簡直可以說是屍山血海的狀態了。帶著惡臭的空氣讓人難以呼吸,在這樣子的環境之下,巴庫身上的氣味彷彿也不在那麼的明顯。

      「後來島主家裡的所有人都被我給殺光了,包括他兒子也是。但是……就唯獨島主本人不在。」

      「……啥?」方御鏡驚愕地問了出來。

      「沒有錯。島主很怕我!他怕我怕到根本不敢留在那一座島上。他留下的軍隊根本不是為了保護他自己,而是用來保護他兒子的。那個島主提前逃跑了,所以他沒有死。抑或是說,他讓自己的兒子成為自己的替死鬼。」

      「後來三年的時間,我成了南洋與西盟兩大聯合體的通緝要犯。在一邊被通緝的同時,我也一邊拼命地尋找島主的蹤跡。或許是我太過不會找人,或許是島主他躲得太隱密讓我完全找不到。反正三年後我就被逮捕了,接著被送進了這個大監獄裡面。」

      「…………」聽到巴庫的故事之後,方御鏡的心情也感到了莫名的沉重。「那個……你的人生……過得還真是辛苦啊。」

      「哈哈哈……」巴庫輕鬆的笑了出來:「再怎麼辛苦,還不就是這個樣子了。真奇怪啊,為什麼我就是死不了呢?明明大家都死了。」

      巴庫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鬆,但是方御鏡卻能夠聽出那被隱藏起來、濃郁到極致的苦澀。

      「會不會是……你心中還想著要找島主報仇?所以潛意識逼迫著讓自己活下去?」

      「報仇又能如何呢?就算我殺了領主,我的弟弟妹妹們和塔塔亞,不也已經回不來了?」

      「……」方御鏡能夠聽出巴庫說這句話是真心的,因此心中感到了震驚。

      「島主的老婆和兒子不也死了嗎?這樣子也夠了吧。更何況就算我想報仇,也找不到人讓我報仇啊!哈哈……已經有太多人因我而死,我身上所背負的罪孽太重了,我下半輩子還是在這座牢獄裡度過吧。」

      「……這不是你的錯。」方御鏡淡淡地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就不應該屬於這裡。」

      「不然……我還能去哪裡呢?」巴庫面帶著笑容問了出來,他是一個已經無家可歸的男人。除了這一間監獄之外,他也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方御鏡十分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我記得你剛剛說『這種類型』的獄卒獸,難道說還有別種類型嗎?」

      「有哦。呵呵……」似乎是感受到了方御鏡的尷尬,巴庫呵呵地笑了一下,然後開始向方御鏡說明:「實際上有幾種我不太清楚,但是就我所知道的就已經有三種不一樣的。我們剛剛遇見的那一種,我們稱呼牠叫做『人鬼』,實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另外一種叫做妖虎,顧名思義就是老虎的外型。但是又挺像妖怪的,因為牠可以飄起來,又可以噴出奇怪的寒冰火焰。人鬼和妖虎我想單挑的話我都可以打贏,但是看到第三種的話,就真的連打都不用打,必須要趕快逃跑或者躲起來才行了。」

      「那究竟是什麼怪物?」方御鏡不禁是有些緊張的問道。

      就連怪物都能打贏的巴庫,在這個牢房之中竟然還有看到就必須要逃跑的對象?人鬼就已經有夠誇張了,那第三種怪物究竟是有多麼強大?不……倒不如說,這個牢獄之中究竟還有多少未知的秘密?

      「第三種怪物叫做刀螳螂,牠是長得跟我差不多高的超巨型螳螂。牠跳躍前進的速度比人鬼還要快,牠的雙臂是最鋒利的刀刃,牠全身上下也都佈滿了銳利的尖刺。雖然防禦力可能不及人鬼,但刀螳螂幾乎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了,赤手空拳的話我想根本就打不贏牠。」

      「那你知道這個牢獄究竟有多大嗎?」

      「…………」巴庫的腳步停了下來,然後再度轉過身來看著方御鏡。「方小姐,我怎麼覺得……作為一個進入這個監獄的特種軍人,你知道的資訊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方御鏡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告知巴庫實話。

      在這樣子相處下來並且共同戰鬥過後,方御鏡覺得巴庫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壞人,頂多算是可憐人罷了。

      無論如何,巴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件事絕對是無庸置疑的。如果沒有巴庫的那一腿,恐怕此時的自己已經被人鬼給四分五裂了。

      「實不相瞞,我失憶了。」方御鏡的語氣裡十分無奈。

      「什麼?」巴庫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吃驚。

      「我受到了重傷,腦袋好像受到了衝擊。之後陷入了昏迷,有一個同伴將我給送到了安全的場所並且幫我療傷。現在我醒來了,想要先找到那一位同伴然後跟他道謝。」

      「這樣子啊?那你還記得你有幾位同伴嗎?」

      「不太清楚,但是……」方御鏡摀著腦袋,感覺頭好像又開始痛起來了。「在我目前能夠回想起的記憶裡面……好像只有一個男人。」

      「什麼!」巴庫露出了驚訝且慌張的聲音。「在這個監獄裡面只有一個人?這不就太危險了嗎?我們得趕快找到他才行啊!」

      「是啊。」方御鏡露出了一個笑容,她覺得巴庫真的不是什麼壞人。

      他們加速了前進腳步。

      「話說回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個牢獄究竟有多大?」

      「我也說不清楚有多大,反正就是很大。你應該也有注意到這是一個巨大的迷宮吧?」

      「嗯。」

      「這座牢獄的名稱叫做『黑獄』,是建立在地面之下的牢獄,我們此刻所在的位置正是地底深處。黑獄所關押的都是最兇暴、最十惡不赦、實力最強大的犯人。跟我前面所待過的兩個牢獄是完全不同等級的。」

      巴庫讚嘆地說道:「建立在地底深處所以無法逃脫、監獄本身就是一個迷宮所以無法逃脫、可怕的獄卒獸在這裡巡邏所以無法逃脫。可以說這是為了關押最兇惡犯人才建造出來的監獄。」

      接著巴庫又說:「你有注意到我們的通道並不是水平的,而是起起伏伏的嗎?有時候是上坡,有時候又是下坡?」

      「……並沒有。」從方御鏡的感覺來看,她一直都是在水平的道路上前進著。

      「是嗎?但實際上我們一直在走的都是上坡路段,只是你沒有察覺到罷了。這個監獄是有分層的,囚犯被關押在最下層,獄卒獸在中層,而管理人員在最上層。其實獄卒獸原本不應該這麼早出現在剛剛那個地方的,正常來說應該要在走到更上層一點才遇的到。」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因為我曾經去過最上層啊。一個人在這牢獄裡面是很無聊的,所以就到處走走晃晃了。」

      「那你怎麼不……」話說到一半方御鏡就閉嘴了。原本想說:那你怎麼不逃出去?不!巴庫並不是不逃出去,他是自願留在這裡的。他自認為是一個罪人,必須要在這裡贖完他畢生的罪孽。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啊!」巴庫這一句話吸引住了方御鏡的注意力。

      「你見過我?」

      「好像……有點印象,可是又想不太起來了。哈哈……也有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方御鏡雖然想知道更多關於自己的訊息,但是既然巴庫都這樣子說了也沒有辦法。

      「巴庫,你說你曾經在這個牢獄每個地方探索過?」

      「不是每個地方,這個牢獄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有太多獄卒獸的地方我也不想去。」

      「那你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嗎?」方御鏡決定回歸原本的重點,那就是調查這一做牢獄本身。

      「除了有一些地方的獄卒獸出沒的特別多之外,其他就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啊。」

      獄卒獸出沒特別多的地方……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方御鏡隱隱約約地認為:自己的「任務」應該跟那些地方有相當程度的關聯。雖然還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但十之八九脫離不了危險。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關於你剛剛說的兩年前獄卒獸爆走屠殺事件,你知道些什麼嗎?」

      「哦!那件事啊。」巴庫露出了回憶的語氣:「那個時候真的是很突然呢。獄卒獸開始爆走,不但囚犯也殺,甚至連人類的獄卒也殺。原本的獄卒獸可是很聽話的,就好像是人類的寵物一樣。雖然外型可怕了點,但那也只是用來嚇嚇囚犯而已。」

      「不過就在那一天,獄卒獸整個完全爆走,彷彿是變成了只懂得殺戮的野獸一樣。見人就殺,整個牢獄裡都充滿了可怕的血腥味。我聽說上層的牢獄大門也不知道被誰給鎖起來了,連在這裡工作的人類獄卒和典獄長也都逃不出去,通通死在獄卒獸的手裡。」

      「那些獄卒獸難道都不會自相殘殺嗎?」

      「這麼說來還真的是這樣子耶!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牠們就是只針對人類進行殺戮。」

      「……總感覺背後有陰謀。」

      「哈哈哈……說不定真的是這個樣子哦。」

      「我們現在大概到哪裡了?」到現在,方御鏡和巴庫至少也有前進了幾百公尺甚至幾公里多的距離。

      他們並不是直線前進的,而是不斷的迂迴轉彎。在巴庫的帶領之下往上層走去,雖然感受不到環境的變化,但方御鏡心中的直覺卻是告訴她:自己的確越來越接近『出口』了。

      「嗯……應該是在下層頂端附近的位置吧,預計不久應該就能見到第二隻獄卒獸了。」

      「……虧你還能講得這麼輕鬆啊。」在不斷的聊天之下,方御鏡和巴庫也逐漸熟稔了起來。

      然後就在這一瞬間!巴庫再度停下了腳步,然後朝向後方的方御鏡比出了禁聲的手勢。

      (怎麼回事?有又獄卒獸要出現了嗎?)方御鏡握緊了手中的槍枝,感覺已經平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逐漸加速了起來。

      「轟隆隆隆隆隆!」與方御鏡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樣,恐怖巨響在前方不遠處毫無遮掩地傳出,彷彿響徹了整個大監獄。

      巴庫小聲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傳進了方御鏡的耳中:「方小姐,前方不遠處發生了激烈的戰鬥!要去看看嗎?還是繞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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