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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退休之謎(中)

朝霞亮麗,日久的心情卻不美麗,福婆婆來過了,仙子姐姐也來過了,可惜夢醒時分,他的眼前只有掛著吊扇的天花板。

不可能的,婆婆一定會再回來,仙子姐姐也承諾過不會放他一個人了。光是一個單純的信念就讓日久激動跳下床,衝進浴室刷牙洗臉已磨去他的耐性,最後沒更衣也沒梳頭就往後院闖。

「這裡……日久昨天坐這裡……」日久拍了拍大石頭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上,態度十分認真,深信只要待在與昨日夢境裡的同一原地,要再見到福婆婆的願望就會實現。

來到日久家的古一見到的模樣就是日久將軍頂著一頭亂髮,身著汗衫和短褲,悶不吭聲地坐在大太陽底下,似乎那毒辣的太陽對將軍一點影響也無。

古一是奉巫尊之命,前來接替月深師姐保護日久將軍的工作,就算過去月深師姐從不早退遲到,讓他連代班的機會一次也沒有過,他仍然曉得失去元神的將軍再次輪迴的肉身會有那麼一些痴傻。

只是現在這會兒他也阻止不了日久將軍令人困惑的舉動,這全因為只丟下一句我要退休便離開的月深師姐在屋外設了堅固結界,又擱了四名役使,兩妖兩鬼的役使面露兇狠,一副他若往裡衝,絕對會拿命來拚的誓死態度。

結界和役使,讓他只能在矮牆外對著日久將軍乾瞪眼。

要命啊,豔麗陽光高掛的天,日久大將軍昏倒了那該怎麼辦?

『師姐……』古一從背包裡撈出手機,才剛打出二字,連傳都還未傳出,便立刻換來身後的真人回應。

「古一,早飯吃過了嗎?」月深問候著。

「哇啊……師、師姐……」沒有預料到月深會出現,古一心一驚,手一滑,手機落出掌心,眼見就要朝下重摔,月深輕巧身手一接,還給了古一。

「能的話,還是別太依然這時代給的便利,否則大道與巫術恐將於此洪流消失。」月深從寬深的衣袖撈出一顆蘋果,啃了幾口,語重心長再道:「別與巫尊比,他老人家對三C產品迷戀,但他是半妖半巫,血裡的妖氣讓他忘不了本,你本是巫,出生帶靈性,但巫族仍是尋常百性,所以這天生帶來的靈性易於饕戾之氣蒙蔽,別說師姐冥頑不靈,這些話你自身斟酌。」

「師姐,古一明白。」古一不敢在多活他一千年前的月深師姐賣弄,何況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手一指,「師姐,日久將軍坐在大石頭上幹嘛呢,等會兒晒暈頭可就慘了。」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他在等我。」

「蛤?等妳?對……師姐,妳不是跟巫尊說妳要退休,既然退休一事已成,今日為何前來?」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他在等我。」

月深再怎麼回應就是這句話,繞暈古一這顆簡單的腦袋,「師姐,是否有更白話的說法,我怎麼老聽不懂,日久將軍等妳?他在明,妳在暗,他哪曉得妳這號人物。」

「縱然過去不知曉,從今開始他就會明白了。」月深的話點到為止,探出纖長手指朝土地一劃,翻出一個小土坑,丟入啃剩的蘋果心,「你說這蘋果樹種不種得成呢?」

古一拍額,武道館裡那些尋常人家出生的孩子總說跳脫正常思維的人是外星人,看巫尊和師姐這模樣,他認真覺得古人的難懂比外星人更上一層樓,所以還是別跟師姐較真,那太浪費時間,處理正事要緊。

「師姐,妳都退休了,快撤了妳設下的結界,還有收了妳兇猛的役使,我奉巫尊之命,就必須保日久將軍的肉體安好。」

「那可不成,未到我設定的時辰,結界和役使想收也收不了。」月深再度從寬深的袖袍裡掏出一顆蘋果,遞到古一手中,「師弟,吃顆蘋果,慢慢等吧。」

月深抿嘴一笑,拖起行李,不帶猶豫地推開日久家後院的門,「日久,我來了。」

給結界擋在門外的古一急地跳腳,「師姐,妳不是說要退休,現在妳進屋又是幹嘛呢?能不能也放我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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