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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暴雨裡的晚會

下雨了。深黑的天空落下滂沱的大雨,紫色的閃電像龍在黑雲穿梭,用他的叫聲響徹整片天空。士兵吹響的號角在城堡的每個角落回響,每一個響亮的聲音,都代表一輛貴族的馬車。  

  雖然大雨有如洪水降下,但街道上的燈火依然明亮,各種音樂的聲音也未曾停過,為了慶祝安達公主的十四歲生日,各個酒館內都擠滿了人潮,當士兵的號角再次響起的同時,在他對面的另一名士兵跟著大喊「潘德瑟國國王與王子駕到!」  

  國王與王后得知消息後,暫時結束跟其他貴族的談話。國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跟褲子,王后重新戴好自己的后冠,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迎接今天的貴客。  

  「安格哈!」  

  「巴洛施!」安格哈國王大喊,他走向前用力的抱了一下潘德瑟國的國王後說「真的好久不見!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就很少聯絡了。」  

  「沒辦法,誰叫我的國家竟然會打起內戰,還好有你借給我的兵隊,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他們結束掉,只是在那之後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還要清理一堆門戶,才能確保這件事不會又再發生。」  

  「總之沒事就好。」安格哈國王說,他用眼神暗示在一旁待命的侍從後,很快的,侍從拿了兩杯啤酒過來,遞給兩位國王。  

  「我有聽說,基魯德王子在內戰時的表現很出色,不畏敵人、保護國家,沒想到才十五歲就能有這樣的表現,我想應該已經受到很多人的肯定了吧?」  

  「謝謝安格哈國王的誇獎。」  

  王子禮貌地說,他跟潘德瑟國的國王一樣,都有一頭火紅的髮色,他那俐落的短髮就像是正在燃燒的火焰。  

  「但是,比起亞瑟的話,基魯德還差的遠呢。」  

  當巴洛施國王說到亞瑟時,安格哈杯裡的啤酒搖晃了一下,忽然在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跟踩在腳下的大理石地板一樣冰冷。  

  安格哈國王的王后握著金色的墜子想了一會後,她看著潘德瑟的國王說。  

  「請問,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自從亞瑟去找石中劍後就沒有一點音訊‧‧‧‧‧‧」  

  「抱歉‧‧‧‧‧‧凱拉,這幾年我都有派人去找有關亞瑟的下落,但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是嗎‧‧‧‧‧‧沒關係,謝謝你。」  

  「唉!好啦,今天就不討論這種嚴肅的話題,今天可是安達重要的生日晚會,要開心一點!」安格哈國王說「基魯德,我想你跟安達應該可以變成好朋友,走吧!晚會也該讓他開始了。」  

  大廳內響起輕快的音樂,緩和了外面有如戰爭的暴雨。  

  音樂、水晶燈、香水與飾品,以及食物的香味與酒精的薰香,這些都是晚宴裡不可或缺的東西,但卻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公主!妳怎麼還在這裡?潘德瑟國的國王跟王子都已經來了,在不過去的話國王會‧‧‧‧‧‧」  

  「下雨了呢,阿妲‧‧‧‧‧‧不知道阿薩克現在怎麼樣了,這場雨下這麼大牠真的不會有事嗎?」  

  「公主‧‧‧‧‧‧請妳放心,阿薩克很聰明,牠不會有事的,我相信阿薩克牠已經找到了一個很好又舒服的地方休息了。」  

  「也是阿,在怎麼說阿薩克也是我看中的家人啊!只是‧‧‧‧‧‧」公主摸著坐在她旁邊的德魯斯,邊看著窗外落下的大雨說「如果阿薩克現在再的話就好了,有阿薩克在的晚會才是最完美的。」  

  「公主‧‧‧‧‧‧」  

  阿妲在公主面前蹲下,搭著她的肩膀說「既然妳這麼不希望參加這不完美的生日晚會,我可以讓妳暫時忘掉心中所有的煩惱,妳不用思考、不用面對來為妳祝賀的人,忘記所有的感情,妳只要記得今晚的目的,只有那顆妳朝思暮想的水晶。」  

  「阿妲,妳在說‧‧‧‧‧‧什麼‧‧‧‧‧‧」  

  侍女對公主的眼睛吹了一口氣,發現不對勁的德魯斯要撲像侍女的同時,阿妲的左手往牠一伸,獅子被關進一顆圓型的球後縮小成一個手掌的大小,從侍女出吹的空氣帶著一股甜甜的香味,遮蔽了公主的眼睛,香甜的味道讓她忘掉所有的一切‧‧‧‧‧‧思考、記憶,還有情緒,接著公主發現沒有辦法操控自己的身體時,她的意識已經進入了深沉的夢境‧‧‧‧‧‧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公主。」  

  阿妲滿意的說。她彎起薄嫩的嘴唇,像在摸貓一樣輕拍著公主柔軟的頭髮,她看著窗外的大雨裡颳起了一陣強風,幾棵樹的樹枝被風狠狠的折斷,阿妲好像能聽見馬殿裡傳來馬兒們害怕的嘶聲。

突然颳起的強風不斷吹著,雜亂兇猛的氣流讓阿薩克很難維持飛行的姿勢,雖然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濕透了,但牠一定要去到那個地方,阿薩克相信牠的家人會等牠回去,但是等到牠回到那顆熟悉的樹時,夾在樹枝之間的鳥巢裡,已經沒有任何鳥了,只留下幾撮隨時都會被強風吹走的羽毛。  

  「怎麼會這樣‧‧‧‧‧‧」  

  阿薩克低著頭看著空蕩的鳥巢,牠不懂家人為什麼要把牠趕出這裡,難道就因為牠學會飛了嗎?那其他的兄弟姊妹呢?牠們在哪裡?  

  阿薩克邊想邊留下眼淚,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這麼拼命的回到這種地方,原本抱著的希望突然就被這陣無情的強風吹垮。  

  阿薩克失落的垂著頭,牠感覺到背後傳來一種奇怪的感覺,以及一種攀爬的聲音,覺得奇怪的阿薩克才剛轉過身的那一剎那,一隻細長的蛇發出嘶聲,露出尖牙要咬住牠時,阿薩克嘎了一聲往後跳,驚險的躲過那張腐臭的嘴巴,纏在樹幹上的蛇也跟著縮回身體。  

  蛇沙啞的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只要繼續在這邊等──嘶,食物就會自動上門。」  

「你‧‧‧‧‧‧」  

「嘶嘶嘶嘶,別說話,別說話,看著我,我聞到了、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嘶,就跟那幾隻烏鴉一樣。」  

  阿薩克咬緊自己的鳥嘴,擔心又害怕的說。  

  「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裡嗎?」  

  「我知道,我知道,獨眼的小烏鴉,我來時,兩隻大的飛走了,剩下的‧‧‧‧‧‧」  

  「剩下的?」  

  「剩下的‧‧‧‧‧‧在我肚子裡!」  

  嘶──  

  蛇才剛說完,牠張大著嘴巴,牠的身體就像從雲中落下的閃電要打在阿薩克身上,還好阿薩克早就有心理準備,牠順利躲過尖銳的牙齒後,蛇的鼻子撞到堅硬的樹枝,害牠的脖子歪成了奇怪的角度。  

  阿薩克用單支眼睛憤怒的看著流鼻血的蛇,牠琥珀色的眼睛就像剛點燃的蠟燭亮起來時,蛇的身體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抬起來,忽然在蛇周圍的雨滴突然靜止在半空中,等到阿薩克的血眼球出現時,蛇的身體被撕裂成無數的碎片後,噴在阿薩克身上的血珠,很快地,被落下的大雨沖刷殆盡。  

  阿薩克哭著,疼痛的窩在鳥巢裡面,邊猶豫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辦時,牠想起了那個房間、桌上的芒果,還有公主的擁抱以及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也許‧‧‧‧‧‧現在回去的話還不遲?  

  阿薩克想,再怎麼說,公主也是牠最重要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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