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Ⅰ-3:《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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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一起床就看見祈楓一臉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似的跪坐在他床邊,但一個身高有一八五的大男人裝成這副鬼樣子,那畫面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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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莫雨揉了揉昏脹的腦袋,一面緩緩地挪動身子從床上坐起,看著床頭櫃的時鐘顯示八點四十,距離飯店大廳集合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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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楓抓準時機抱住莫雨的大腿就開始哇哇大叫,「莫雨對不起啊!!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要吐你一身的!我也不知道我酒量會差到連喝啤酒都會醉啊!真是對不起啊!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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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黑著臉看著眼前的大男孩誇張的像在演戲的反應,一時之間也不知到該做什麼反應,想要挪開自己的腳,對方卻像隻無尾熊一樣緊抱住他大腿不放,「莫雨親愛的,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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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個頭!快放開我!!都要集合了!讓我起來整理行李!」莫雨毫不留情的就往祈楓臉上狠狠呼一掌過去,硬是將人從自己身上扒開,但是才一下床,就看見自己的行李不知道何時被收拾妥當,轉念一想,眼神正巧對上了祈楓一臉期待的眼神,彷彿在說著"快稱讚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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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楓雙手合十,像極了一條忠誠的黃金獵犬在向主人邀功,「兄弟,為了補償你,我把你行李都整理好了,你就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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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跟這沒神經的傢伙相處了十幾年究竟是不是好事,從小到大,祈楓最擅長的就是捅婁子讓他收拾,然後再用他自己那一套自以為是的補救方法補償他,雖然也習慣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想要狠狠的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頓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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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身上的髒衣物換下,莫雨本想開口念他幾句,房門外卻傳來了班長的敲門聲,「莫雨、祈楓你們好了沒有,已經五十分了,要下去大廳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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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祈楓將兩人的行李箱都推到門外,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莫大少爺移駕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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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再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但在班長他們面前又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沒洗漱,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大家的腳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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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畢業旅行就在一群人鬧烘烘的搭上返程飛機後落幕了,那一夜發生的事也就這麼被莫雨拋諸腦後,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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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了長達十二小時的飛機,下機後的眾人都顯得疲憊不堪,住宿生大部分選擇一起回到學校宿舍,也有一部分的人選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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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和祈楓則是一起跟著大隊人馬回了宿舍,即將畢業的他們,房間裡並沒有剩多少東西,一回到宿舍房間,兩個人連行李都沒拿出來,就各自爬上自己的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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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莫雨再度做了惡夢,他夢見自己在先前那條小巷子裡被人追殺,殺他的人正是那一夜看見的白人男子,他想逃,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動也不動,低頭一看,卻看見那日狼狽的華人男子群身是血的伏趴在地,雙手是血的抓著他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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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在夢裡驚醒了,但卻看見自己被一條有如大腿那麼粗的蛇纏住他的身體,大蛇的身體是一環黑白相間的紋路,頭部則是近距離對著他的臉吐著蛇信,他扭過頭,想對著隔壁床上的祈楓呼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只能顫抖著身體感受著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冰冷黏膩,他看著眼前的蛇,深怕自己一有動靜就會遭到大蛇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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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近的情況下,他看見了蛇的眼睛是如同藍寶石一般的美麗,卻幽暗的深不見底,彷彿要將他吸進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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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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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莫雨只得閉上眼睛,全身緊繃得像要僵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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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雨聽見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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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莫雨......你怎麼了?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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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聞聲睜開眼睛,眼前那還有什麼大黑蛇,只有祈楓慘白著臉看著他,直到確定莫雨沒事,祈楓才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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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嚇死我啊?大半夜整個人繃成這樣,臉色還發黑,要不是我起床上廁所看你不對勁,要拖到明天早上我們兩是不是就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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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不發一語,一個勁把人從自己面前推開,跳下了床,伸手撈起被自己擱置在一旁的行李箱,硬是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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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在自己衣服堆中看見了那顆玻璃雪花球的存在,這雪花球裡一定有什麼貓膩,要不然他不會接連作這麼恐怖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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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擱在飯店的廁所裡了,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行李箱中?莫雨頹喪的倚靠在牆邊思索著,而一旁的祈楓還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困惑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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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祈楓的衣領就被人狠狠的揪起,只見莫雨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像要將人碎屍萬段,「是誰讓你把這東西塞我行李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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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一醒來,強烈不安的直覺就告訴他"那東西"跟著自己回來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都怪自己一時不察,居然讓祈楓把這東西也收進自己的行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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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了,自己恐怕真的惹了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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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醒來以後就去洗澡,看見洗手台裡有這顆雪花球和散落一地的藥物,我就想說是你買的,也沒想太多,就通通塞你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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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向知道祈楓這個傻不愣登的個性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莫雨現在真的很想把人直接案倒在地往死裡打,然而事情演變至今,把人打死也於事無補了,原本想把東西留在飯店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如今之計,也只能想想自己從今往後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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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既然已經安全回到台灣,就表示那些人應該還沒找上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惹事的雪花球給處理掉,但是萬一要是被發現雪花球在他手上,等到那群黑衣人找上門來自己手上卻沒有這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到什麼不人道的對待,太過輕舉妄動肯定會惹出更大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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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強迫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但一旁的祈楓卻不給他清淨的機會,硬是要他解釋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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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說不說?這個雪花球到底怎麼了?看你臉色那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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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斜睨了一眼祈楓,說到底都怪這個傢伙,要是他那天不喝醉,自己就不用去幫他買藥,也就不會因為迷路碰上那麼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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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你一定會守秘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個不小心我們兩個可能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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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可怕?你不是在唬我吧?」祈楓一臉質疑的看著莫雨,在接收到莫雨的殺人目光那一瞬間,立刻改了口,「呃......既然那麼可怕,那我看我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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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莫雨沒有客氣,反手又是一掌一掌的往祈楓臉上呼去,惹得祈楓哎唷哎唷的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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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你不聽?要不是因為你我能有這些破爛事?你聽不聽?你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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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空間不大的宿舍房間裡玩起貓抓老鼠的遊戲,只見高頭大馬的祈楓無處可躲,只能縮在牆角任由莫雨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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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莫雨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以後,祈楓早已呆若木雞,良久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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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討打啊?」眼看莫雨一巴掌又要呼過來,祈楓立刻拿起身旁的枕頭擋著,「我聽見你說的了,我只是一時之間還不能消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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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枕頭後的祈楓一臉無辜,看來自己往後的日子也不用想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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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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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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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拿起雪花球審視著,雪花球裡有一個黃金聖母雕像,聖母彎著腰向孩童施捨東西,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五顏六色的碎鑽及寶石鑲嵌著,聖母的底座是一朵花,花心露出耀眼的藍色光輝,花瓣更是由大顆的鑽石圍繞在花心周圍,看起來就是個價值不斐的東西,這也難怪會引起攸關人命的爭奪戰,人類為了貪念,真的是多殘忍的事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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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啊!這東西肯定有什麼機關,我常常看電影都是這樣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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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楓一把搶過雪花球,裝模作樣的在雪花球的木製底盤敲了敲,彷彿真的暗藏了什麼機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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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癡喔!這東西一看就很值錢了好嗎?哪還需要什麼機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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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再度把雪花球搶回手中,但很快的又被祈楓搶了過去,「哎唷!看看又不會少塊肉,不如我們把這東西拿去賣了吧!還能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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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你個頭啊!要是真的賣了!被人發現這東西在我手裡,我們還沒花錢享樂就先被人送進地獄裡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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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毫不留情地吐槽著,他真的開始懷疑起祈楓的智商到底怎麼考上跟自己一樣的大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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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莫大少爺家不缺錢,不然我拿去賣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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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楓樂不可支的搓著手,眼睛都快變成錢的形狀了,腦袋裡開只在計算如果這裏面的黃金寶石如果都是真的,那可以變成多少的現金?說不定他就變成大富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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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莫雨的拳頭毫不留情的招呼在祈楓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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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楓再度一臉委屈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又打我......我開開玩笑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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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將雪花球藏在自己床位的布偶之間,不想再搭理那個腦神經可能被造物者徹底遺忘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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