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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陸壹】

我爸以前是流氓。聽他說的。

堂哥國小被欺負,他烙了五個人拿開山刀去學校。

這也是聽他說的。

可惜他後來從良了。

以至於,我在學校起衝突,靠的都是自己的拳頭。

這有點困擾,混過的都知道,

國中一堆叫支援靠後臺找乾哥的屁孩。

真正會釘孤枝的人沒幾個。

不管怎麼樣,總之打架打贏了,我爸就不會多說什麽。

我爸是酒鬼。

每天晚上,喝完酒後,就會開始,審視我。

只要我的一舉一動有絲毫白目的成分,

我可能會被「精神虐待」一個半小時。

就是在我爸面前站著,(姿勢不會像現在這麼標準啦哈哈)

然後我爸會要我說,

我做錯了什麽(我幾乎沒辦法說我做錯三小)

然後就會一直被逼著開口。

開不了口,面對他虎視眈眈的逼視,眼淚就會開始撲簌簌地流下來。

有時候他會起身上廁所,說:「等我回來你再不說話就死定了」

(幹這超恐怖的)

即使這樣,

我爸清醒的時候,仍然是個好人。

如此,我面對白天的他的我,和面對喝醉酒的他的我,

呈現分裂的人格。

我每天都會知道晚上要倒楣,可是在倒楣之前,

我會先快樂的玩場電腦,楓谷啦還是三小俠,不管,只要到了約莫九點半,

我就要切換成不同模式。

立正站好、哭,說不出話來、抽噎、戰慄的那個我。

後來我學會了(學?),不管再任何一種情緒裡,都要帶著一絲謹慎。

不管我開心,不管我快樂,我都會感到害怕。

害怕那一分快樂在我充分享受的時候,轉化成悲劇。

所以我不敢太快樂,不敢太開心。

真的會怕,

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是在得知文學獎第一名的時候,

當周遭的人為我鼓掌,我聽不見,那瞬間,

害怕的感覺襲來了,

會不會弄錯名次了呢?會不會突然宣布從缺呢?

我竟然在人生第一次拿到第一名的時候,害怕了。

面對周遭的狂歡,我一反常態地謹慎。

才知道,

我老爸給我的教育,對我影響多大。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

像風箏一樣,啪的一聲,就斷了。

好脆弱。

人都是脆弱的,抑或是,這個時代的我們或是我,是脆弱的。

一千次的笑容也比不上一次的,怒吼。

好脆弱呢。

我想起了我爸,

想起了以前那個,

立正站好、哭,說不出話來、抽噎、戰慄的那個我。

在生日月的第一天。

至於後來的我什麽了?

上禮拜回家,奶奶問,考試第幾名,

基於理則學全班兩個及格的其中之一,加上最高分,

我懶的分析的說第一名啊。

奶奶說,要不是國中管我管得嚴,我會有今天嗎?

「那時候拿刀拿槍,要不是奶奶不准你出門和那些人混...」

聽得在廁所裡抽菸的我有些汗顏。

才知道我珍貴的藍波刀被我奶奶藏起來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後來

我離開那個家

一離開,

算算,也已經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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