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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月滿樓

「妳這條賤命是少東家撿回來的。」

「可知道那夜少主為了救妳還臥床整整半月。」

「蠢丫頭,真不知道樓主是看上妳哪點。」

臥花為誰而生,為誰而活,並不用自己時時刻刻鳴記在心,樓裡的姐姐們總是不落三餐的日日奚落她。

一個棄子又如何?一條爛命又怎般?

映入銅鏡的這張容顏,酒微醺,妝半卸,朦朧的張不開雙眼,慵懶地倚在貴妃榻上,撥弄著手裡的韶華。琴是他給的,命是他救的,我知道自己不該再抱怨什麼。

「臥花姑娘,可終於能一睹妳的芳顏了。」眼前的門簾被一齊粗壯的手指笨拙的撩開,來人正是前幾日一直糾纏著我的商賈。

「王大爺,我已經說過我是來顏紅樓暫居賣藝,不賣身的。」手指動作並未停下,頭也不抬的緊盯著琴弦,這種事遇多了,也就成了家常便飯,連一個微笑的懶得回應。「我的姐姐們都在恭候您大駕,樓下的她們必定能伺候好您的。」

「此言差矣,今日舞琴時我便見妳直衝著我笑,我就明白了,妳孤身一人久了,也是會寂寞的。」這七尺大漢搓著下巴朝她逼近。

她怎麼不記得她朝誰傻笑過,她的臉不就長這樣嗎?

「其實妳家樓主我也算有一面之緣,我見過他的大手筆,相信他對於手下的姑娘也不吝於分享。」

咦?樓主什麼時候變成她家的了?

「手怎麼這麼冰涼呢?大爺我今晚會好好暖暖妳這身子的。」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就被粗魯的攅在他掌裡,羅衫灌入一把冷風,那男人三下五除二的便褪去了她的衣物,動作極為熟練。「瞧瞧姑娘這好身段,叫大爺我一見怎難忘。」

他從肩膀一露撫向兩坨渾圓,卻在觸到突起處時不禁皺了一下眉眼,因為那裡滿是凹凸不平的疙瘩,漫目瘡痍的傷疤勾勒出一朵艷紅的嬌花,美艷卻了無生氣,正如同眼前的這位女子。

「我呸,怪不得方才都不見抵抗,原來早就被人蹂躪過......」話未落地,錚錚兩道琴聲便劃破夜的寂靜,臥花一反方才的魁儡姿態,有條不紊的推開男人,拾起散落的衣物穿上。緩緩朝東方跪下、行禮。

接著便是暗衛破門而入,架走滿面目猙獰男人的聲響。

約莫一炷香時間過了,臥花還是沒有起身,額頭仍緊貼在疊起的雙手上。梁柱中似乎還盤繞著的琴聲,久久不去。屏風外的暗衛倏然開口:「樓主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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