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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01)

醫院精神科的診療室裡,一位白髮蒼蒼,面頰削瘦的老醫師,正一臉淡定地注視著面

前的病人。

這病人年約二十歲,是個打工族。

他表示昨天自己喝完了兩杯黑咖啡,就出現了強烈的幻覺,導致破壞了一場重要的

面試。然後將產生幻覺的部分描述出來,一邊說一邊顫抖,表達得有些口齒不清。

大致的情況主要是他遇到了一個漂亮的水晶汽球、會飛的奇怪黑影還有像蛞蝓的噁

心怪物以及離奇復活的木乃伊等等。

老醫師聽完病人的敘述,連眉毛都沒動一下,慢調斯理的開口:「那個,我說……」

診療室上方的吊扇嗡嗡地轉啊轉,轉得叫人頭暈目眩。

一時之間,所有的景物好像混成了一塊,窗外的天空是白,裡面的醫師袍是白,病

人的臉色更加的白。

「不,不用說了,我都了解。」病人不等醫師說完就制止了他。「我、我只想知道,

我還有救嗎?」

老醫師沒有回答,把位子調向辦公桌,用一根手指很不熟練地敲打著鍵盤,在電腦的

病歷上增加了一筆紀錄。面無表情地道:「遇上那麼可怕的事,你當時一定很惶恐吧。」

這醫師不愧行醫多年,光怪陸離的事見多了,知道什麼樣的說詞比一堆艱澀的科學

解釋來得好用。

只見病人的眼波流轉,一副懸然欲泣的模樣,感謝醫師的回應那麼含蓄,沒有直接挑

明自己是病入膏荒了。

老醫師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問病人說:「你之前有過這種症狀嗎?」

病人很認真的搖了搖頭。

老醫師繼續問:「你說是去哪裡面試?」

病人毫不遲疑地答道:「圖書館。」

「嗯?什麼?」   老醫師瞇起了眼睛,像是沒有聽清楚。  

於是病人再說了一遍「圖書館」,大概覺得不夠詳細,又補充是「鎮上公園的

圖書館」。

老醫師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低喃:「哦,這樣啊……。」又喝了一口茶,

眼皮慢慢地往下沉,如神遊般陷入一種微妙的靜止狀態……。

沒有多久,腦袋就開始像脫線的鐘垂,有節奏的一頓一頓往下點。

老醫師這樣的舉動,讓病人不知如何是好。他偷偷瞄了一眼電腦上的病歷,發現醫

師把他的名字打錯了。

「不好意思,醫生,我的名字是蒼穹的穹,宇宙的宇。」

老醫師對病人的提醒沒有反應,還是頻頻地頓點著腦袋。

病人舉起手來在他的面前用力揮一揮,喚了一聲「喂!」

老醫師隨即回過了神,削瘦的樸克臉終於有了一點變化,嘴型從一直線換成半弧線,

緩緩地說:「那間圖書館……,我以前也有去過。」

病人一聽驚訝的跳了起來:「真的嗎?那、那有沒有遇到……什麼?」

老醫師的額角流下了一滴汗,沉默了五秒,陡地爆笑起來:「哈哈哈!怎麼可能嘛!」

現在雖然正值初秋,但今天的氣溫仍然居高不下,診療間卻沒有裝設空調,光靠著一

支吊扇拼了命地旋轉,沒辦法吹散滿室的燥悶之氣。

穹宇被醫師突如其來的哄笑激得面紅耳赤   ,當場垂下頭去,   兩隻手握成了拳狀,

靜靜地放在大腿上。

當然醫師不是故意要嘲笑他,只不過想緩和一下氣氛,但表現得太刻意,反而弄巧

成拙。  

老醫師也查覺自己的言行不恰當,立馬收起笑臉。「我大概三十、不……可能是四十

年前吧,或許更早之前,去過那間圖書館。」

聽到醫生提起圖書館的事,穹宇便抬起頭來,神情專注地看著他。同時得知圖書館

原來已歷史悠久。

「自從去那麼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為什麼呢?」

「實際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可能因為「不需要」了吧。」

「不需要?」

「嗯……當時我在裡面借了一本,讓我覺得一生受用的書。」

老醫師說完,慢吞吞地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本裝釘精巧的青皮書。

穹宇接過一看,   書名是「   希波克拉底   」,隨手翻了翻,一股潮溼的霉味隨風送到

了鼻端,不覺皺了一下眉頭。

書的內容是記述一名古代醫師的偉大事跡,似乎是一本普通的傳記。

除了書的封面有點泛黃斑駁,書頁大致完好無損,書上沒有圖書館的相關標籤和條碼

,自然也不會有借閱日期了。

如果它的書齡當真超過四十年,那保養程度算是相當不錯。

這要如何證明它是出自那間圖書館呢?

說不定是老醫師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將書的來源記錯了。

老醫師見穹宇的神色間頗不以然,很平靜地接著解說:「我的一生當中,就只借過那

麼一本書而已。其實書的價質,就見人見智,有人覺得讀起來妙趣橫生,而另一個人

呢,可能會覺得平白無聊。」  

「其實當初,我也沒想過,它會帶給我什麼樣的價質。」老醫師用一貫溫吞地語氣續道。

穹宇很想摧他講快點,重點是那間圖書館。不過醫師年歲已高,打開封封藏已久的回憶

盒子需要花點時間,還是別不識趣的打斷他,乖乖地當一名老實的聽眾就好。

「我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當醫生的,至少在踏進那間圖書館,借了這一本書之前。」

 

  「所以……您還記得,那間是什麼樣的圖館嗎?」

老醫師抬起下巴,搖一搖頭,語意深長地說:「不記得了。但我可以肯定,那間圖書

館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去。」

「呃?真的嗎?」

  「嗯,雖然詳細的情形記不太清楚,不過那個時候,除了我以外,有另外兩個人在

場,可是就只有我「注意」到圖書館。」

老醫師回憶說,大約四、五十年前,這個城鎮的治安非常差,入夜之後相當不平靜,

簡直處於無政府狀態,宵小們經常趁夜結夥打劫,襲擊沒有警覺而落單的民眾。

而自己,曾經也是其中的匪徒之一。

說到這裡,老醫師停頓了一下,伸手去拿茶杯,發現茶水喝完了,便站起身來,

笑說今天助理請假,不然通常都是由助理去泡茶,問穹宇要不要也來一杯?

穹宇搖一搖頭,謝絕了老醫師,老醫師就暫時離開了診療室,幫自己泡茶去。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拉開椅子坐定。

穹宇當下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想不到幫自己診療的醫生是名更生人啊,如今能有這番

事業也算了不起了,巧合的是他也去過那間圖書館,這讓穹宇對老醫師的故事更加感

興趣了。

「你是怎麼進到圖書館的?」

老醫師對穹宇的疑問只是微一微笑,捧著茶水輕輕啜了一口。

「當時我和另兩個同夥埋伏在公園的一處工地,等著前方一名喝得醉薰薰的西裝男過來,

    打算毫不留情的洗劫他。」

老醫師開始憶述自己那段荒誕不羈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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