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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儘管是為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六皇子辦置生辰,再加上四國使臣大會一齊舉辦,宮裡人有多忙,陸憶塵便有多忙。而本該是皇上欽點的“陪生日”,陸憶塵也沒有怨言的把事情做完。平日的一貫事物也不得為此就擱下了。

陸憶塵捧著楊太傅今日所需的書冊,高高一疊,縱是將近少年的身軀也有些吃力。

今兒個四皇子來了早些。陸尚儀正惦記著近日頗受皇帝喜愛的陸宇烈,一見太塾院裡奔著備書、流滿汗的陸憶塵,心裡便起了壞主意。

陸憶塵當年封的官職是隨侍,性質也是特例,專伴皇家人身側為其做事。陸尚儀想起自己當時聽見下人們的談論,陸憶塵怕是深受皇帝喜愛,才有這樣破格的待遇。

只是陸憶塵這個陸溟遺孤存在此侍奉皇族們的事只有陸幽嫡系老臣才知道,陸幽家族裡的小輩們只道陸憶塵是皇家人的走狗,不明白陸憶塵與皇帝的敏感境地。雖然這也離了事實不遠,倒是冤了陸憶塵。

「陸隨侍。」陸尚儀拍著桌,掃了眼一旁的小太監,後者心領神會,退了下去。「過來吧,幫本殿磨墨。」

陸憶塵抬眼,放下沉重的書冊,纖細的手臂還在微微顫抖,他皺著眉頭看向陸尚儀。

「四皇子殿下,小的原來只幫太傅收拾書籍而已。」陸尚儀提出的要求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能不做就別做,他的實力還太弱,不可能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何況現在月央國要來,陸幽和他的關係能不招惹便是好的。

「管你呢,陸憶塵你別推託,教你來幫本殿就幫!」陸尚儀看陸憶塵不依,立刻耍起自己流氓的皮性來。

陸憶塵無法,只得拿起皇室特製的石墨,走到陸尚儀旁邊研起墨來。而說到這塊形狀雕琢的精細上有繁複花紋的石墨,乃天下第一大名匠韻巧芯製之而成。當然內含的材料更是極品,一個磕碰撞掉了一碎屑那都是好幾銀兩的開銷。

陸尚儀的手揮了過來。

不偏不倚,陸憶塵剛因為搬書冊而未恢復的手遲了一拍子,陸尚儀這樣大力,他就是想到了也握不住!

啪嗒一聲,一塊價值連城的墨石碎成四塊,陸憶塵的臉青了,紛紛至此準備上課的未成年皇子也僵硬了。而陸尚儀,臉上帶著得意莫名的笑。

「陸隨侍,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陸尚儀皺眉罵道,「這可別是恃寵而驕了吧!」

陸憶塵瞪大眼睛,似是沒想過這人如此無恥。他咬緊下唇,手指甲嵌進了肉裡。

「屬下知錯……」

「知錯就好了嗎?你自己說說,可是要怎麼罰的?」

「屬下願自請去刑部領罰!」陸憶塵低下頭,沒見到大門那邊恰好走進來的身影。而當他聽見陸憶塵這樣說,身子渾然一僵,隨即快步走向兩人。

「四皇兄,什麼受不受罰的,憶塵做了什麼需要去刑部領罰?」鏗鏘有力的質問聲音。來人正是陸宇烈,他的身子擋在陸憶塵前方,眼睛定定望著陸尚儀。

「六弟別插嘴,看你平常跟陸隨侍好的跟什麼似的,等會兒肯定站在他那邊。皇兄知道你還小,可這樣不公不義的判決會是難以服眾的呀。」

「我問為何領罰,請四哥別繞彎子。」

「不過一個曲曲下人,六弟,別折了自己的皇族尊嚴。」

「尊嚴?!」陸宇烈神態憤怒的望著自己的四哥。「四哥才是,您的尊嚴不也用在懲戒憶塵嗎?我這樣做是丟了皇族尊嚴,那麼宮裡娘娘王爺平時那樣懲戒也丟了尊嚴嗎?」

「六弟甚言!這事不能相提並論!」

「既然不能相提並論,那我也要聲明,不論憶塵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把憶塵交出去的!」陸宇烈堅定的眼神讓的陸尚儀心裡一凜。而陸憶塵則怔怔的看著擋在身前瘦小的身影。

明明比自己要小,明明自己平常總是欺負他,明明前幾天兩人才鬧得不歡而散,為什麼這個人依舊袒護他?

「這是愚蠢。」陸憶塵喃喃說出這句話後,睜大的眼有些呆滯。

愚蠢,愚蠢,太愚蠢了!!他們這是在帝王家!兄弟,親情,愛,那是完全不能存在的。只要一人摔跤,就會有另一人替換。生生息息,他們脫離不開的。人類的慾望無窮。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又何嘗不是鮮血沾滿染的王座?

「六殿下,請不用為屬下辯駁了。卑職犯的錯是將皇上賞賜的墨寶摔碎。在我寧夏王法中得到刑部領罰,扣一個月的薪俸。還請四殿下責罰。」

聽到陸憶塵這麼說,陸宇烈急得轉了過來。清亮純粹的黑色,只剩下為陸憶塵擔憂的倒影。然而看見他如此的陸憶塵,只是一笑置之。從孩童轉為少年的清秀俊美如綻放的花一樣燦爛。

「憶塵!」陸宇烈的呼吸窒了一下,臉紅的也不知是氣還是害臊。

「既然陸隨侍都這麼說了,那就請六弟讓讓可好?」

「我……」

「宇烈!」陸憶塵看著陸宇烈,那個神情是認真的,認真的讓陸宇烈第一次覺得,這是一個擁有自己思想的人。

「卑職陸憶塵,願領罰。」陸憶塵打斷陸宇烈的袒護,原是跪在地上的身子深深趴伏下去。太塾院內一片寂靜無聲,皇子們沒有再開口。陸憶塵五體投地的模樣,就在此刻,被烙印在所有人的腦中。

----------------想虐虐的分格線--------------------

「三十一,三十二……」

鞭子啪啪落在肉體上的聲音脆響,人數數的聲音,哀號著抒發痛苦。

「小子,這便走啦?不上點藥?」一個老婦從院落探出頭,沙啞低沉的聲音蒼老,年輕的男孩笑了笑,與背上血紅的色澤極不搭調。

「孫婆婆,他們想看,就得讓他們看。主子高興了咱們才好過。」

「那也得包扎一下,看這血滴的,剛穿上衣服都濕了。」孫婆婆拉住他,或許做奴僕一輩子了,手臂的力量也大了。

「也好,孫婆婆,請幫憶塵包扎一下吧。」陸憶塵垂下眼眸,將白皙透紅的背袒露在空氣中。孫婆婆粗糙的手輕輕撫上,一層一層的布包覆在上面,傷口裂開了,紅色襯著白色,鮮紅的艷麗。

「孫婆婆,這幾年待在這兒……委屈你了。」陸憶塵輕輕歎了口氣。孫婆婆想起當年那個聰慧活潑的男孩,瞬間紅了眼眶。

「少爺……當年……老奴不會忘了王爺的好,老奴永遠是王爺家的奴……」

「孫婆婆。」陸憶塵打斷她,垂下的頭輕輕搖了搖。「無論曾經,我們現在只是個受皇家役使的僕役。我們的身份一樣,這種話……以後還是別說了吧。」

孫婆婆頓了頓,手下還握著布的一頭,蒼老的手佈滿皺紋。

「那麼,小子,你會為此而忘了當年之事嗎?」

「不會的。」陸憶塵露出笑容。「絕對不會的。」

「那就好。」孫婆婆的眼神暗了下來。「雖然老奴也是沒有學識的人,可是老奴卻知道,咱家人受了欺負,咱家人受了委屈,那就是,一定得回報的。」

「是。」陸憶塵垂下眼眸,那張固執的袒護自己的臉一閃而過。

果然沒有體驗過那種痛的感覺是不會懂的吧。

陸憶塵披上衣服,忽視胸前的煩躁感,起身,他向孫婆婆道別。望向天空,今日是少見的,璀璨的藍天呀。

「真好啊,天真的愚蠢。」

作者有話要說:這篇字數未達標,可惡啊啊啊啊啊啊   -`д´-

在這裡跟各位讀者抱歉,欠了這麼久沒更文,主要還是手機被沒收啦(因為段考真是考的太爛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Σ(-`Д´-ノ;)ノ   )所以真的很抱歉……

嗯嗯,還有,看到有人收藏書這件事真的是萬分的感動,哇呀呀呀呀   ・゚・(ノД`)・゚・我真的……真的超感動~

(雖然只有一本。嗯。)

好的,廢話少說,雖然讀者很少orz,但是,我依然會堅持的更文的挖咖咖咖咖咖~~~~   p(´⌒`q)。゜.

P.   S.   抓蟲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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