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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歐拉X約書亞】花

清晨的陽光灑入房中,菲歐拉窩在床上,靜靜看著窗外發呆,偶爾思考著。陪伴她的是,窗台上一盆仙人掌,圓圓的一球,倒也可愛。

他說她的名字是來自「花」,就該有一盆花擺在房間。明明說過不需要的,他卻仍硬是塞來了。

應該說,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人說送花,竟然會送仙人掌。這種植物堅強耐旱,不需要太多水也能在大漠頑強生存,明明不甚必要,卻仍長滿了保護的尖刺。

他說,很像她。

『本來考慮送玫瑰的,不過那種一下子就凋謝的花不適合妳。別看它現在醜醜的不起眼,開花後也是很漂亮的。』

當時她沒想太多,只是隨意把盆栽放在照得到陽光的窗台上。沒想到,等自己終於再次注意到時,它真的開花了。

絢麗燦爛的火紅,和自己眼睛一樣的顏色。

看著,像是連心的一個角落都被莫名打動。

自己住在這兒多久了?兩個禮拜?一個月?

明明身體已大好,卻沒太多想離開的念頭。

這很奇怪。

大概是這個小鎮太過寧靜安詳,連漂泊慣的自己都漸漸習慣了這種安逸。

而他待自己.…..也是很好的。也許這裡就是自己一生的終點了吧!

雖然算得上居無定所,但有一份穏定且收入甚豐的工作,而且他各方面人品條件也都不錯。

加上這小鎮位置也很隠密,不會有人發現自己隠居在這兒。如此她也能平靜過完,這段向老天偷來的人生。

如果......

她靜靜仰頭。

床上的被子摺得整整齊齊,陽光從敞開的窗戶灑入房中,卻顯得如此清冷,像是這裡從未有人生活過。

約書亞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走得如此寂靜,毫無預警。只剩下一封信壓在窗台上那盆仙人掌下。

一時間,看過許多風雨的他,竟沒有勇氣去將信拆開。

他以為,這麼久了,她會一直留下來;他以為,自己有一天能打動她的心。

剩下的那封信,裡面到底留下了什麼?

他怕,自己的全心全意,卻永遠等不到那個他所深愛的女人。

在房門口呆呆站著,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很久,他才終於動彈。

啊!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有些話當面說出怕是太尷尬,我也只能選擇如此。

我本不該存在於此世的,如今卻跟老天偷了一段人生。

還有很多事,我還沒有想好,這個世界很大,我想多看幾眼。

給我三年,若我有命回來,而你也還願意......我就嫁你。

                                                                                                菲歐拉

信很短,字跡有些潦草,內容充滿了疑點與不確定。

但他卻安心了......自欺欺人般的,安心了。

她會回來。

只是出去走走,只是......出去走走.....

沒有她,留在小鎮的意義也不大了。

託鄰居照看一下自己的房子,他又開始到瓦羅然各地去工作了。

三年來,他有幾次聽到她的蹤跡,卻一次也沒能見到她,哪怕遠遠瞧一眼。

「嘖,昨晚遇到一個紅髮娘們,長得可標緻了。」客棧中,一名大漢灌了口酒,繼續向同伴抱怨,「但老子不過向前搭訕一下,那娘們西洋劍一抽,就差點要了老公的命。」

隔壁桌的約書亞一聽,猛地站起,急急上前,「你是在哪兒見到她的?那個紅髮女子。」

大漢轉頭看向一旁,莫名其妙的紅髮青年,一臉不屑的哼了聲,「大爺吃飯聊天,你插什麼嘴?你又憑什麼要大爺告訴你?滾啦!小子。」

約書亞不語,動作卻快得沒讓人看清。唰的一聲,一柄細劍就抵在大漢的頸上。

一時間鴉雀無聲,大漢的額上被細刃的寒氣逼出冷汗,其他人望著銳利的劍鋒,嚥了口口水。

約書亞面無表情到有些冰冷,大有「叫你答就給我好好答,老子沒時間跟你浪費」的氣勢。

「在......隔壁村的酒......酒館蛇牙......」大漢有些結結巴巴的回道。

細劍在眨眼間被收回劍鞘,約書亞頭也不回,轉身快步離去。

「真是。這麼急也不知道是幹嘛。」大漢咕噥。

「看他那樣子,說不準是去找離家出走的老婆!」

眾人哄堂大笑。

「老闆,請問一下。你這兒昨晚可曾出現紅髮紅眼的女士?」

吧台後的大叔側頭回想一下,「有是有,但她今天一早便退房離開了。」

最後一次聽到她的消息,是在第二個即將入冬的深秋。

也是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消息。

「不知道。滿地都是那幫強盜的屍體,還有三個旅人的屍身。都救不回來了,只剩下那名小姐倒在最中間,手中緊握著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全身都是血,衣服也破了,卻只是用布條隨便將較大的傷口紮住。和我要了點水,就孤身走了......」

那是一名老樵夫,一個禮拜前在山中遇到的事。

她似乎傷得很重,卻堅持不去老樵夫家休息,也不讓人跟,就這麼走了......

約書亞捂住臉,貌似疲倦地抺了抺。

他不願深入去想,菲歐拉如今是否還在這片大陸上走動。

他更不願深入去想的是,自己是否還能再見到她?

歲月悄悄流逝,轉眼間也過了三個春夏秋冬。

努力保持工作忙錄,強迫自己忘記時間的約書亞,在最後一個月結束了在外的任務,叵到小鎮。

他也近三年沒回來了。

整理環境,和鄰居打招呼。

他打理好了一切,抱著不知道怎樣的心情,開始等。

有一年多是音訊全無,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他甚至想,就算她最後說,不願意嫁給自己也沒關係,只要人好好的回來就好了。

三年,約書亞的外表是更加成熟很多,更帶了些許事故滄桑。

有些不知情的鄰居、婆婆媽媽,見這年輕俊俏的小伙子總是一個人,還會好心的來介紹。

「哎~約書亞,別老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知道有個姑娘對你很有那種意思,人也是很不錯。要不要我安排你們認識認識?」

但約書亞總是帶著客氣的笑婉拒了,雖然表情不免閃過一絲落莫。而有些眼尖的人會注意到。

「小伙子,在等姑娘啊?」

約書亞聽了只是微笑,點了點頭。

有人不死心追問,「啊~那位姑呢咧?怎麼留下一個帥小子?」

「她去旅遊了,說好只要一回來,我們就結婚。」

最多也就說到這樣了,好些三姑六婆失望的離去。

如今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約書亞望著天邊火紅的,和菲歐拉髮色相同的晚霞,不禁出了神。

終於在一天下午,一個全身披著褐斗篷的修長身影,踏入了小鎮,緩緩向約書亞的家走去。

約書亞被那種與小鎮顯得格格不入的氣氛引起了注意。

才好奇地瞟了一眼,便激動地從窗邊的藤椅上站起。

怎麼也不可能認錯的。

他三步併作兩步開了門迎上去,表情帶著期待,欣喜與複雜的不安。

庭院的籬笆旁,對方靜靜仰頭看他。

約書亞伸手輕輕掀開斗篷帽,露出了熟悉的紅髮和一個綻在薔薇色薄唇邊的淺笑。

「我是不是早幾天了?」她開口。

她回來了。

三年,她像是去各地集了天地之靈氣回來,不但不顯風霜,反而比三年前更鮮活,充滿生氣,更多了種沉靜的氣質。

他上前了一步,緊緊抱住她。

「不,這樣很好......妳回來了。」

「嗯,我依約回來了。」菲歐拉低頭輕輕將額頭靠上他的肩,「如果你,還願意......」

她說不下去了。

「我當然願意。」鬆開手臂,約書亞看著菲歐拉的眼睛,表情滿是說不出的認真,「菲歐拉,嫁給我好嗎?不要在意那些過去,我願意用一輩子陪妳度過未來。」

「......嗯。」

牽住她的手,約書亞低頭將額頭靠上她的額頭,閉眼露出放心的微笑。

「別離開我,我不會讓妳離開我。」

看著他的模樣,菲歐拉一時有些恍忽。他竟是這般在意自己嗎?

轉眼笑了。

「嗯。」

該說什麼呢?

就算記憶不復存留,她依然是刻在心頭的一個印章。

只要有心,順著紅線便能找到。

她永遠是最美的一朵花,仙人掌般的堅靱,玫瑰般的冷豔。

傲然帶刺,開在他生命中最燦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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