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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無堅不摧

      沉重的表情,我嗎?在我看來,那只是你一時的錯覺而已。

      我不認為我應該會擁有關心別人且讓自己心情鬱悶或是喜悅的那種情感,對我來說,像個布娃娃一樣並不困難,因為這個世界是多麼排斥我的存在,也因為我的存在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旁人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想靠著自己的能力去抹滅掉所有關於我的一切。

      無堅不摧,是我早該學會。

      「以妳不嫌棄為前提。」他語氣十分平淡,而我露出百思不解的神情,接著他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件白色的T-shirt。

      「我想妳可能會需要。」我禮貌性地點頭並接下。這是一件純白的棉質上衣,從外觀還有版型便很明顯的能夠判斷這是男性上衣的尺寸。

      我的表情寫盡了錯愕還有驚嚇:「這是你的衣服?」

      他迅速地點點頭後並繼續接話:「不想穿的話也不勉強。」這時我低頭望向那早已布滿汙漬以及被泥土沾染過後的悲慘畫面,我抓住皺巴巴的制服一角遲疑了好一陣子。

      「可是會被我弄得更髒,而且又是純白的......」我低聲回應。既想趕緊換掉上衣但是卻又不敢衝動亂穿陌生人所給的衣服,即便我知道眼前的男子並不是什麼可疑人士,而且衣服也算是乾乾淨淨的,但就是免不了疑心與害怕。

      他帶著笑意瞥了我一眼,爽朗地笑了幾聲:「原來妳在擔心這個啊,沒關係,穿吧。」

      獲准他的同意後,接著我動作緩慢地套上他的T-shirt,而棉質上衣與肌膚間的觸碰頓時讓我感到精神緊繃了起來,當衣領緩緩滑過頭頂時,一股淡淡卻又不刺鼻的味道再次瀰漫於我的全身。

      我曉得,那是來自他身上的味道,不至於芳香過頭,但卻又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清香。

      對於初次見面的人來說,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有點溫柔過頭?

      「謝謝。」我禮貌性地回應。

      淺淺勾起的嘴角還有那沉著的側臉,莫名地卻讓我感到些微的開心,但他仍然專心地作畫並沒做出任何回應。

      這時書包裡的手機鈴聲突然大作,我趕緊掏了書包的內側。

      打開螢幕後,上頭顯示著母親的電話號碼,響了大約五秒後,鈴聲依舊毫未止歇。

      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面對突然沉默不語的我以及如此安靜的狀況下,他轉頭瞥了我一眼,似乎對於這樣的轉變感到困惑不已。

      我緩緩按下接聽鍵接著將它靠近了耳邊。

      「媽。」下一秒伴隨而來的是電話另一頭激昂且憤怒的謾罵聲以及喝斥的種種字眼,尖聲刺耳到使我不得不將話筒抽離耳邊幾公分的距離。

      「要回去了,我......」

      嘟—嘟—嘟

      什麼嘛,我明明還沒把話講完呢,難道連選擇讓我解釋或是聽個藉口的機會也不願給予嗎。

      「妳還好嗎?」他終於開口,我趕緊抬起頭來迎上他擔憂的目光。

      「謝謝你的上衣,明天下午四點一樣在這個河堤見面,我會把衣服洗好後並帶過來還你的。」眼看他就要開口時,我趕緊開口:「我現在得馬上回家了,抱歉。」

      「嗯,再見。」他淡淡地說。

      隨著迎面而來的微風輕柔地吹拂著面頰,但我卻感受不到一絲些微的涼爽,我逐漸加快移動的速度,黯淡且無神地望著人行道上來來去去的人們。

      我的心在一剎那猶如鉛塊一般瞬間沉到谷底,讓人久久無法喘息。

      在這充滿變數的世界,我會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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