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小說之流，從來就沒入流過。古代的小說家，哪個是進士出身？幾乎沒有。紀曉嵐寫過小說，《閱微草堂筆記》，而他是不服在野的蒲松齡能寫《聊齋誌異》，也炮製出一部，寫志怪，卻也是一股在朝的氣味。正因為小說是俗文學，當進士的人有官做，寫的當然就是詩賦之類的雅文學。到民國，也幾乎只有高學歷海歸寫小說——沈從文當然是特例——現在說起現代文學，小說當然撐起半邊天，可當時大眾未必把它看得高雅，連作家自己也難逃桎梏。魯迅寫小說也是用個「魯迅」，似乎很不引以為意的樣子，他也寫學術研究，那可是光明正大署名「周樹人」。小說的正名，還是到了建國後由政治的力量組織推動，大家一股腦兒為了宣傳奮搖筆桿——雖然我們一直質疑，中國現代文學史的起點，為何是1949年，難不成毛在台上一聲令下，現代文學就建立起來了？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確實是政治在左右文人。80年代學文學，做作家，更是成為風尚，當然今日這麼說又成可笑。而成為作家的人，大家都還是要尊敬他一聲，「了不起！」，當然他們現在也不需要筆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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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在用筆名的，恐怕就是我們這些不入流的網絡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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