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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浮生未歇又重頭

秦毓瑭是不知宮裡皇后心心念念著細數本家有無琴棋書畫的才女能給他做姻緣。

「慎言,你說麗兒是不是在想爺了。老是覺得耳朵癢癢的。」正準備出門的秦毓瑭掏掏耳朵嘀咕著,隨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雪已經不下了,湛藍的天色有些厚雲浮著飄盪。

慎言從後頭跟上,說:「公子,估計麗兒巴不得你早點出門呢。」

「去拿把傘帶著吧。」他回頭道,眸光裊裊。

「公子,這天好著呢,雪也不下了,何須帶傘?」慎言疑惑問。

「讓你拿就拿,哪這麼多話。」秦毓瑭一雙桃花眼瞪大風情萬種,看慎言心不甘情不願,便又威脅,「小心爺把你改名成菠菜花。」

慎言眼角抽了抽,還是聽話的回去拿了把傘,一邊抱怨著,「都改過一次了還改阿?菠菜花也忒俗了。」

慎言原本是不叫慎言的,他七歲被賣到秦家,八歲跟在秦毓瑭身邊,十二歲從胡六被秦毓瑭改成了慎言。

滿大街上也就只有秦毓瑭和慎言帶著傘,不過秦毓瑭不在意別人目光,慎言也就抱著傘跟在身後。

正值正午時分,包子味、燒餅味、羊卷味引得人肚子飢腸轆轆。

一個轉角,兩人走進名為滿食天下的食館裡,而秦毓瑭生得太過俊俏,又是步行出門,身邊只帶了慎言一人,好幾個大膽的姑娘跟著上前含羞帶怯交談,午飯時刻食客正多,一時間食館被擠得水洩不通。

秦毓瑭一一給大膽攀談的姑娘迷人微笑,眼波流轉皆是星光熠熠,隨即轉頭對著掌櫃道:「傅珂可在?」

「在的。公子這邊請。」掌櫃引導著他上了二樓一間廂房,敲了三聲門,側耳輕聲喊:「傅公子,秦公子到了。」

沒多久,裡頭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進來吧。」

秦瑭毓直接推門而入,慎言在外守著門。

「猜到你今日會來。」那年輕男子身穿中衣,只隨意搭了件外衣站在窗旁,神情慵懶,估計是才正要午睡就被不速之客給吵醒了。

「查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消息,我只好親自過來了。」

桌上還擺放著精緻的小糕點,秦毓瑭毫不客氣的落座拿起來咬一口。

「你給的線索這麼少,還指望能查得多快?」傅苛伸手取了玉枕旁的一疊厚紙遞給秦毓瑭,「按照你說官家貴女並無你要找的人,因此我將平民百姓也調查了一遍,不幸的是也無你口中那人。」

聞言,秦毓瑭皺了皺眉。

「我說老兄,你就不能再仔細想一下還有其他線索嗎?」

傅苛與秦毓瑭自幼一起長大,宅邸也比鄰,只不過傅大人姬妾成群,傅苛是受不了那烏煙瘴氣,乾脆一年到頭都住在滿食天下的客房裡,反正傅大人高居從二品侍郎之職,也不缺這點銀子。

元濟二十六年登科武狀元,元濟二十八年分派北疆鎮暴,元濟三十二年……

他陷入紛亂的回憶中,不過能記起的卻是不多,對於那人,他是不曾關注過,卻不知道為何那人要縱馬救他。

「十年後大約是二十來歲的話,現在大約會是十幾歲的模樣,膚色黝黑,滿手厚繭。」他眨眨眼說。

傅苛木然地看著他。

「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了。」好吧,他也知道自己在說廢話。

「還有一個辦法。」傅苛伸手拿回那疊厚紙,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官家小姐內是沒有所謂排名十七的姑娘,不過若是拿不上檯面、外室私生女,這倒是有可能排上十七。」

秦毓瑭眉一挑,黑眸深沉的不見底。

「這樣可還要繼續查?」傅苛問。

「那是自然。」他答。

無論如何,他都是必須找到她的。

出了傅苛的房間,樓下的姑娘們還沒散去,一見他下樓又圍了上來,趕忙報上自己名號,就怕這翩翩好男兒不記得自己。

這會兒秦毓瑭是沒心情理會冷著臉,快步走出食館,誰知才跨出門檻,嘩啦的雨瀑就降了下來。

慎言好不容易擠出來跟上,驚訝的說:「公子好厲害呀,是如何得知會下雨的?」他連忙撐開傘。

秦毓瑭伸手接過屋簷滴下的水珠,冰涼在他掌心打了滾,讓他有些出神,淡聲道:「夢到的。」

「那可就是預知夢了呀。」慎言好不羨慕。

許多人見雪停就沒有帶傘出門,這會兒倒是被雨淋得滿身濕,而被秦毓瑭拋在腦後的姑娘們也只能咬著怕子,黯然看著秦毓瑭執傘走入雨中遠去。

走沒幾步,一馬車經過他身邊,濺起水花潑上秦毓瑭全身,就連肩上搭著的那件白狐披風都無能倖免。

秦毓瑭皺皺眉。

馬車停了下來,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掀開窗簾,露出裡頭莫約十七歲的姑娘,她兩彎似蹙非蹙柳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有如一汪清澈水池倒映著秦毓瑭的身影,說話聲音極甜極清。

「是小女子管教下人無方,給公子賠禮了。」

秦毓瑭原本還凝視著自己濕透的下襬,這會兒才抬起頭,水墨一般的桃花眼目光中無喜無悲,睫毛很長,卻並不彎卷,直直的,垂下眼時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鳳翎,似乎全然對被濺濕的衣裳毫不在意。

「無妨。」他輕啟唇。

那姑娘卻是眉眼染上憂愁,看得人心口生疼,「原是我們的不對,公子要去向何方?不如讓我們送上一程吧。」

「易家的姑娘都是這樣邀男人上馬車的?」秦毓瑭玩世不恭的黑眉一挑,嘴角勾起壞壞的笑顏,一雙眼蘊含著無窮的吸引力。

估計是不曾被人這樣言語輕薄,那姑娘雙頰緋紅如海棠盛開,鄧時惱羞的輕聲喝:「公子請自重。」這話倒不像是斥責,更像小貓撓著心扉。

慎言伸長脖子東瞅瞅西瞧瞧,弄不清自家公子是否真的看上了這個漂亮姑娘。

不過看上這姑娘也沒什麼不好,總比那些叫麗兒的韭菜好。

「長得也沒我家麗兒漂亮,想想都是爺虧了。」秦毓瑭咕噥一聲,隨即對著馬車上的姑娘邪氣一笑,「多謝姑娘美意了,家就在不遠處了。」

他這一笑,那姑娘臉更紅了,幾乎不敢直視,聞言倒也不繼續糾纏,放下窗簾催促了一聲,馬車便離去了。

「公子,那姑娘可比麗兒漂亮百倍。」

剛剛秦毓瑭的嘀咕讓慎言聽了去,望著遠去的馬車撇嘴為那姑娘叫屈。

「是阿,真是漂亮的讓人致死難忘。」

聽著秦毓瑭淡笑一聲,慎言忽然感覺到全身寒氣襲了上來,正要回頭卻又聽見秦毓瑭問道:「你有聞到一股蛇蠍的屎臭味兒嗎?」

這大雨下個不停,慎言除了潮濕味,其他什麼也沒聞到,老實地搖搖頭,「哪來的屎臭味?」

他眼角忽瞥到一旁縮在角落躲雨的乞丐,那乞丐油頭垢面,身上蓋著的竟然是死人的草蓆,上頭隱約還泛著暗紅蠟黃,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死人留下的,慎言不由得皺皺鼻子,「難道是這乞丐散發出的屎味?」

似乎是聽到了慎言的話,那小乞丐微動了動身體。

秦毓瑭嗤了一聲,鄙視著慎言,「你少冤枉人家。」

看著那乞丐身上的死人草蓆也抵不過傾盆大雨,他難得心善從腰間掏出三文錢丟入乞丐身前的破碗裡,才走了沒幾步,驀然詫異。

「原來是妳。」

那乞丐從草蓆下正要伸出拿三文錢的手頓住,緩緩抬頭。

凌亂的頭髮與烏漆嘛黑的小臉,根本分不出五官。

比那年煞氣駭然的臉稚嫩了很多,但是秦毓瑭是不可能認錯的。

女羅剎,十七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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