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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賀文

「小杏,十二月二十二日我們系上耶誕晚會,妳要不要來?」阿靜看看手機上的訊息,抬頭問小杏。

「啊?你們耶晚我去幹嘛?而且我跟妳不同學校欸。雖然距離不遠,但我要搭公車過去不太方便,時間又抓不準...」小杏奇怪地看著阿靜。「難道妳可以載我去嗎?!」

「嗯,可以啊。」阿靜淡淡地回答。

「欸欸?之前那個我千拜託萬拜託都不肯載我的人去哪啦?」小杏打趣地說,還故意從不同角度看阿靜,一副正在找東西的樣子。

「我哪有不載妳?」明明每次小杏說要給她載,她都載啦。

「好嘛好嘛。那妳邀請我去,是有什麼特別節目嗎?」

「嗯。」

「好喔。不可以先洩密對吧?」小杏了然地拍拍阿靜的手。

「嗯。」

面對回答冷淡的阿靜,小杏也不氣餒。畢竟阿靜本來就是這種個性,極其悶騷,除了嘮叨以外,讓她說出一個嗯字已經是她們交往以來小杏最大的成就了。

「那我就期待那天的到來囉。」

「阿靜!」小杏遠遠地看到阿靜站在她的機車旁,急忙奔過去。

「我都跟妳說幾次不要跑了。」阿靜快步走向小杏,雙手還做好接住小杏的準備動作。

果不其然,小杏在半路踉蹌了一下,馬上被阿靜扶住。

「妳...」阿靜正要開始唸她,頭一低又看到小杏七公分的高跟鞋。「不是跟妳說了不要穿高跟鞋嗎?」

「可是、可是...」

「妳每次穿高跟鞋就會摔倒。」阿靜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得小杏一陣頹靡。

「...好嘛,我現在就回去換。」小杏委屈地掙開阿靜的手,又走回宿舍門口。

「沒關係,上車吧。」

舉辦耶誕晚會的禮堂內播著適合跳熱舞的音樂,七彩燈光不停閃爍,若不明說可能會被認為是夜店開趴。

「阿靜,這種場合果然不太適合我...」小杏尷尬地站在牆角,除了阿靜之外完全沒有認識的人讓她很恐慌。

「沒關係,妳跟我行動。」阿靜無所謂地說,順便牽起小杏的手。

「尬舞!尬舞!尬舞!」旁邊的人突然鼓譟起來,原來是兩個男生被人群圍在中間跳著流行的舞步。

其中一個男生看似累了,雙手指著他面前的人示意換人上場。此時大眾就展現了默契,所有人毫不猶豫地離開他手指延伸的那條假想線。而最後被指到的正是準備開溜的阿靜。

「阿靜!阿靜!阿靜!」人們再一次躁動起來,拍手並尖叫著要阿靜進入圈圈。

阿靜輕輕地放下小杏的手就踏進圓圈,卻被小杏拉住手腕。

「阿靜...妳不是舞癡嗎?」小杏擔心地問。

「沒事的,別擔心。」

起初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圓圈正中央,一動也不動。隨著音樂進入高潮,她開始舞動四肢,每個動作都精準地做在拍點上。當曲風轉變,她做起地板動作,引來人們瘋狂尖叫。自始至終,她的眼神犀利且專注,即使人群不停叫著她的名字,她卻只看向小杏。

"等會兒妳戴上這個。"阿靜遞了一副面具給小杏。"妳會需要的。"

小杏終於明白阿靜給她面具的用意。

雖然她不太了解,阿靜說過她是舞癡,還是像生鏽釘子的那種,但她現在卻表現得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舞者。

一曲結束,阿靜汗涔涔地走向小杏。

「妳怎麼沒戴上面具?」

小杏柔柔地笑了。

「阿靜妳傻了嗎?戴著面具反而更引人注目吧?」

阿靜久久沉默,最後妥協地點了頭。

「對了,妳不是舞癡嗎?!」小杏驚訝地問。

「嗯。」

「妳今天表現的可不像舞癡啊。」

「嗯。」

「好啦好啦我們回去吧?反正『特別節目』都結束了。」她調侃著。

「嗯。」阿靜維持她一貫的回話方式。

「下次妳也來看我們的耶誕晚會吧?我們剛好就在聖誕節當天喔!」小杏期待地看著阿靜,雙手從背後伸出遞出禮物。「禮物給妳,妳收了賄賂,一定要來喔!」

「好。」阿靜笑得如冬陽般溫暖。「我也有準備禮物給妳。妳...聖誕節那天再拆開吧?」

「好啊,那妳也是。」小杏伸出右手小指。「約定囉。」

小杏系上的耶誕晚會倒是走溫馨型的。沒有吵雜的音樂,也沒有不停閃爍的燈光,有的就是溫暖的暈黃燈光和悠揚的聖誕歌曲。

「小杏?」阿靜在會場內尋找小杏,卻發現她在後台和一個男生相談甚歡。

「阿靜妳來了啊?」小杏隨手向阿靜打個招呼後又繼續和那男生談話。阿靜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她一直覺得小杏在男生中很吃得開,可能是因為嬌小的身材吧。而且她才不相信小杏沒發現那個男生隱約的愛慕之情,可是她還是繼續靠近他,完全不避嫌。

阿靜像沒事人似地走到牆邊,看著一場場的表演,內心卻是一陣陣的空虛。

「下一場表演讓我們歡迎――夏雲杏!」主持人高亢的聲音喊著她熟悉的名字拉回了阿靜的注意力。

「大家好,我是夏雲杏。接下來這首歌我要獻給一個人,妳帶給我的,不只是陪伴。所有我沒說過的話...嗯,妳聽到就會明白的。」小杏緊張地說完介紹詞後便啟唇唱歌。

小杏輕柔的嗓音在屋內迴盪,似乎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歌聲中,只有阿靜清清楚楚地聽進了所有小杏想告訴她的話。

她從沒聽過小杏唱歌,儘管她有耳聞小杏的歌聲很美,卻不曾要求她唱歌給她聽。

其實她對小杏說的,她跳舞像生鏽的釘子那句話沒說錯,她真的是個舞癡。但過去這幾天她不停想這些年來她為小杏做了什麼,小杏又為她做了什麼,決心在這個聖誕節獻給小杏她的努力。

她又何嘗不知道小杏不要求任何回報,就像當初小杏向她告白,也不曾想過她們會在一起。但是她偶爾,偶爾還是想為小杏做些什麼。

阿靜想起她在給小杏的卡片上寫的:「Merry   Christmas!   妳問過我的真心...我跳給妳看。」

小杏曾說過的話,和那些緊緊抱住她腰際的雙手的畫面,在阿靜內心交錯著,最終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小杏給她的禮物。

覆蓋在禮物上的小卡寫著:「Merry   Christmas!   妳沒聽過的情歌,我唱給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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