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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沉悶的空氣帶來一絲壓抑,偌大的和室中央,墨雨汐以標準的跪姿端坐著,微微頷首,恭敬地開口

『父親大人。』

對面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冷峻的容顏帶著歲月的刻痕,卻依舊不減那屬於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深的將近墨色的靛藍雙眸銳利如刀鋒,一舉一動間都充斥著王者風範,以及讓人折服的強大氣場

他,就是墨雨汐的養父,啻組六代組長,墨雨彥

『貨呢。』

『全數銷毀。』

『嗯,沒讓我失望。』

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墨雨彥臉上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無喜無怒,即使如此,還是讓她微微緊繃了一下身體

無法忽略的目光在墨雨汐身上掃過一圈,最後停留在由於擦傷,被白色繃帶包裹的手臂

發覺到這點的墨雨汐整顆心頓時懸到了最高點

『父親大人,我…』

墨雨汐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和室的紙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騷動,談話被打斷,墨雨彥微微皺起眉,望向了聲音的方向,不出幾秒,門就被粗暴地打開,還伴隨著一句慌忙急躁的喊聲

『少主!您沒事吧,我…』

後續的話語在來人看清了房內景象的瞬間嘎然而止

墨雨汐的嘴角抽蓄了一下,無語的看著一臉“死定了”的闖入者,心中暗暗一嘆,無可奈何的轉過頭,微微朝墨雨彥欠身,低聲致歉

『不好意思,讓父親大人見笑了。』

『沒事,我等等也有一場應酬,剩下的事等你回來再說,先回去吧。』

深海色的眸裡閃過一絲異樣,但轉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墨雨彥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離開

『是。』

得到了許可的墨雨汐站起身,一邊在墨雨彥看不見的死角惡狠狠的瞪了凌月一眼,一邊禮貌地告辭後便拽著對方的衣角走了出去

待空間裡終於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墨雨汐終於忍無可忍的一巴掌重重拍在凌月的後腦杓上

『唔!少主!』

凌月吃痛的抱著頭,抬眼望著幾乎已經氣的冒火的墨雨汐,但又自認理虧而不敢多說些什麼,兩人對視了數秒後,最終還是墨雨汐率先在那宛如大型犬的委屈目光敗下陣來,咋了咋舌

『嘖,沒有下一次。』

聞言,凌月嘴角勾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如巨石般內斂沉穩的氣息漸漸從身上散發出來,哪還看的出方才那彷彿天要塌下來的慌亂樣子

墨雨汐滿臉黑線的看著眼前著實像個雙重人格患者的下屬,無奈的輕嘆

『凌月,我不是小孩子了。』

一關於她的事就亂了分寸,自己應該沒有這麼不可靠吧…

臉上的笑意霍然一僵,凌月的目光黯淡了下來,輕聲回應

『啊,是呢…』

要在這世界存活,就得逼迫自己不斷便強,凌月感到安慰,卻也心疼著墨雨汐的成長

他大墨雨汐六歲,卻比她早進入這世界九年,墨雨汐進入啻組那時,六代組長公務繁忙,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因此,幾乎所有東西,都是由自己親自一點一滴教給她的

然而現在,曾經需要被保護的雛兒已經長出了豐沛的羽翼

莫名的失落感佔滿了凌月的心臟,他垂下眼,唇邊扯起一個淡淡的苦笑

『我要先回學校,如果有事再聯絡我…凌月?凌月!?日向凌月!!』

墨雨汐沒好氣的瞪了明顯心不在焉的凌月一眼,但對方顯然還處於晃神狀態,喊了幾次後都不見任何反應,使得墨雨汐不得不提高音量

『啊?嗯…好。』

凌月從思緒中回過神,揚起頭,朝墨雨汐抱歉的笑了笑,接著不顧對方的抗議在毛茸茸的頭頂上揉了一把

『早點回來吧。』

早上九點半,綜大學生會辦公室-

上官冽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百無聊賴的旋轉著原子筆的筆桿,墨色的眼表面上雖然是盯著桌面上的文件,可思緒卻全然飄到了九霄雲外

更正確來說,上官冽現在一門心思全都在墨雨汐身上

『真慢…』

不滿的低語,上官冽盯著木製的大門,那眼神專注的似乎恨不得將它瞪穿一個洞來,心情也隨著分分秒秒的流逝顯得越發煩躁

為什麼煩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見墨雨汐,立刻,馬上

就這麼過了二十分鐘,上官冽的耐心終於正式用罄,就在果斷的他站起身,打算直接出校找人時,辦公室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了

『墨雨…呃,風誠?你怎麼來了?』

正要脫口而出的叫喚在認清來者時硬生生的被卡在喉嚨裡,上官冽原本還稍有好轉的神情一下子又是一沉

『呃…會長,你不舒服嗎?』

上官冽難看的臉色頓時讓對方僵住了步伐,碧綠的大眼怯生生的看著眼前大自己兩年的學長,眼眶裡隱隱浮動著水氣,楚楚可憐的模樣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心疼

『呃…沒有,抱歉,有什麼事?』

意識到自己將不悅的情緒表現的太過於明顯,上官冽趕緊放鬆自己的面部肌肉,露出一個安慰的淺笑

溫柔的笑容似乎有某種魔力,那女子臉頰一紅,即時收住了淚水,細小輕柔的聲線軟軟的說明著來意

『那個…副會長出了公差,讓我來協助會長辦公。』

上官冽這才想起,溟今天代替自己出席了三校聯合的學生會議,而站在他眼前的人,風誠艾雪,則是溟下頭的幹部,大概是溟放心不下自己,指派她來幫忙的

『是嗎,謝謝你,不過不用了,今天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心頭湧上一股暖流,但上官冽還是委婉地拒絕了溟的好心安排,因為他今天的確有比辦公還重要的事情

『但…會長,這是副會長交代的…』

見艾雪還想說服自己,上官冽淡淡一笑,語氣雖然稱的上溫柔,卻也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強硬

『不必麻煩了,你應該還有課不是嗎?』

『……是。』

上官冽話裡的逐客意味鮮明的就連傻子也聽的出來,艾雪緊咬住殷紅的下唇,過了數秒後才僵硬的點了點頭,乖乖的退出學生會辦公室

綜大的學生會會長,上官冽,可說是綜大的風雲人物之首,俊美突出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對任何人都溫和有禮的紳士風度,活脫脫就像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而且不僅在醫學系的成績出類拔萃,運動神經更是發達,還在去年帶領著學校的男子籃球部奪下全國大賽的冠軍

眼看著錯過了能和這麼一個優秀對象獨處的大好機會,艾雪氣憤的一跺腳,心裡越想越是不甘心

一頭耀眼的金髮,如湖水般碧綠的眼眸,凹凸有致的體態,顯赫的家庭背景,艾雪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焦點,再加上靈活的交際手腕,更是讓她成為學生會裡少數的女性成員之一

然而,一切一切的優勢,卻在上官冽面前徹底的瓦解

兩人的交談從來不超過十句,態度平淡的跟對待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有時更是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風誠艾雪到底哪裡不好!?

『同學,這裡是學生會辦公室嗎?』

一道清冷的嗓音突兀的摻了進來,正處於氣頭上的艾雪臭著一張臉,剛想將怒氣發洩在這個選錯時機的倒楣學生身上,抬頭,到嘴邊的罵聲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站在她面前的陌生女子氣場強烈的讓人無法忽視,冷棕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垂到腰際,眸裡是赤紅的顏色,有如燃燒的火焰,但深處卻是堅硬的質地,冷硬的熔岩,而此刻,那雙眼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提問

『這裡是學生會辦公室?』

『…是的,這位同學你有…等一下你想要做什麼!?』

準備打開門的手腕突然被抓住,對方並沒有控制好方式和力道,塗滿了紅色指甲油的指甲掐進了肉裡,造成的半月型凹痕讓墨雨汐微微蹙起眉,冷聲道

『放手。』

有些女人很奇怪,她們會莫名其妙的對比自己漂亮優秀甚至出身高的女人產生敵意,即使她們甚至是才剛見面的陌生人

她是誰?為什麼要進學生會辦公室?

依會長的習慣,他從來不會讓外人進辦公室,她和會長又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疑問間,艾雪看著眼前的人越看越覺得不順眼,在怒由心起,惡生雙膽的情況下,緊抓的手不但沒放鬆,反而惡意的加重了力度

『學生會不是像你這種閒雜人等能進去的,識相的話就快離開這裡。』

艾雪高傲的仰起頭,從小被人捧在手心上,天生的優越感更是讓她肆無忌憚,看向墨雨汐的目光是赤裸裸的輕視和睥睨

這女人有病啊?

手上傳來的一陣陣刺痛感明白的表示對方是故意的,但墨雨汐想破了頭也想不到自己在哪裡招惹到這個神經病

看她的樣子,大概是學生會的人吧?

也就是代表…不能出手?

墨雨汐撇了撇嘴,按耐下怒氣,在道上多年,她並不是沒吃過虧,這點侮辱她還能承受,不過…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暗血色的眸子綻放出野獸一樣的危險光芒

她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一旦耐性磨盡,就得有本事承受代價

『鬆手,我找的是上官冽,不是你。』

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裡受的了屬於黑道的暴戾氣息,就算墨雨汐只是冷冷一瞥,艾雪也嚇的渾身一抖,立即像觸電似的縮回了手

一時的示弱讓艾雪覺得頓失顏面,一個跨步擋在門前,惱羞成怒的譏諷道

『我們會長才不會見你這種人,想高攀上我們學生會,也不去的掂掂自己有多少斤兩,再繼續胡攪蠻纏,小心我讓風紀委員趕你出去!』

胡攪蠻纏的人是誰啊…

墨雨汐已經連理都懶理在那自說自話的女人,她的時間寶貴,自己可不想繼續跟她耗

但那女人又不讓她進去,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上官冽幫她開門了

只是,等一下的場面會如何,可就不關她的事了啊…

唇邊劃過一絲戲謔的冷笑,墨雨汐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出一串昨晚才剛記下的號碼

“墨雨汐,你在哪?”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電話立即被接通,低沉的嗓音從另一端傳了過來,帶著點焦急和怒氣

『我被一條瘋狗擋在外面,怎麼,要幫忙?』

墨雨汐挑釁一笑,隨即切斷了通話,而蠻不在乎的語氣更是讓艾雪氣的渾身發抖,那模樣彷彿恨不得將墨雨汐千刀萬剮

她是別人眼中羨慕的對象,父母的掌上明珠,不管是誰,見到她都只有諂媚討好的份,從來沒有任何人敢對她說一句重話,而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居然敢把她比喻成瘋狗,這種不可理喻又沒家教的平民怎麼可能會和會長有關係,別笑掉她的大牙

『哈!你少裝了!像你這種裝腔作勢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有會長的電話!』

尖細的笑聲傳入耳中分外的難受,墨雨汐將身體往後挪了挪,揉著耳朵,淡淡的瞟了艾雪一眼,手往她的身後一指

『這個問題,你是不是該問你們親愛的會長大人。』

『你…!』

『風誠。』

背後傳來的嗓音冰冷的似乎連靈魂都要為之凍結,而隨著聲音傳來的,是如黑洞般永無止境的龐大壓迫感,黑暗的影子由上而下,籠罩了艾雪的全身

空氣,一下子凝滯了

艾雪顫顫巍巍的回過頭,迎上她視線的,是一雙冷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黑眸,那雙眼不復先前的溫潤,反而覆上了一層冰霜,那眼神中毫無掩飾的殺氣,暗流湧動的怒意,讓艾雪煞白了一張臉

她怎麼想也想像不到,那在任何人面前都笑的如沐春風的上官冽會長,居然也會露出如此陰冷可怕的表情

『會…會長…』

『你說誰裝腔作勢?嗯?』

『不…我…』

『墨雨汐是我找來的,你有意見?』

『…沒有...』

墨雨汐翻了一個白眼,鼻間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沒有?剛剛是誰死活都不讓自己進去的?嘖嘖嘖,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而艾雪臉上的神色在聽見墨雨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嘲諷後更是扭曲了幾分,碧綠的眼中劃過一絲惡毒的恨意

『你的人該好好管教下了。』

送走了不速之客後,墨雨汐雙手插在口袋裡,在跟著上官冽進門的同時細細地打量著四周,寬敞的空間裡透出清爽乾淨的氣息,辦公桌的後方不是死板的白牆,而是一大片的透明玻璃,往下俯瞰的景色正好能將遠處全長足足400公尺的碧綠操場盡收眼底,各色的學生此刻正在底下發洩著旺盛的精力,時不時爆出奪分成功的響亮歡呼

『她不是我的人。』

上官冽一想到方才的情境又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自己才離開不過幾個小時,墨雨汐又惹上了麻煩,雖然自己對風誠瞭解不深,但依那驕縱的大小姐性子,他看的出來,她肯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她不是學生會的人嗎?』

墨雨汐微微一愣,接著不等上官冽反應,懊惱的嘟囔便從唇間洩出

『啊啊…早知道就該揍她的。』

聞言,上官冽不禁失笑出聲,原來墨雨汐是這個意思啊…

但這該怪在用詞太過於曖昧,還是自己理解錯誤呢?

『她是學生會的成員沒錯,但我的人意思不是這麼用的。』

『不然?』

『就是…』

上官冽突然頓住了言語,一個惡劣的念頭在腦海裡滋生,深幽的漆黑瞳孔裡浮現了如狐狸般的狡詐笑意

『想知道?』

狀似不經易的靠近,上官冽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看似溫柔實則藏了滿腹的壞水

野獸對危險的預知一向準確,那詭異的笑容讓墨雨汐的後背冷不防的一抖,戒備的倒退了兩步,果斷的回絕

『不想。』

逼近的腳步停滯了下來,可墨雨汐還沒鬆下一口氣,上官冽的笑容倏地擴大,一個箭步欺身將墨雨汐壓上了牆面,藉著身高差的優勢將對方牢鎖在自己和牆壁之間,黑眸裡映射出了詭邪的光亮

『可惜,晚了。』

過近的距離讓墨雨汐的身軀驟然僵硬,上官冽的手肘撐著牆,微微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盯著那難掩驚慌失措的紅眸

『要不,你當一回試試?』

『當…當什麼?』

上官冽低笑一聲,將嘴唇湊到墨雨汐的耳邊,刻意壓低的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誘惑

『意思是…做我的女人。』

墨雨汐不解的看著上官冽憋著濃濃笑意的雙瞳,幾秒鐘的反應時間後,兩頰迅速的爆紅,呆愣在原地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活像一顆進入了死機狀態的蕃茄

見狀,上官冽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手臂支撐著從墨雨汐身前退了開來

原來挺單純的啊…發現了有趣的東西呢

『上官冽!』

戲謔的笑聲隨即讓墨雨汐回過神,在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後

反手遮住了通紅的幾乎要滴血的耳朵,右腳惱羞成怒的就往對方毫無防備的腹部下死力踹了上去,強勁的力道甚至帶起了一陣腿風

臉上的笑容倏地凝固,上官冽趕緊一個抽身後退,但還是慢了一步,那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席捲了上官冽的感官,腳步踉蹌了下,手趕緊扶住身後的辦公桌,胃部泛起了強烈的噁心感,他感覺到自己差點將早餐全吐了出來

墨雨汐冷哼了聲,不同情

誰讓你調戲她,活該

『你也太狠了吧…』

齜牙咧嘴的輕揉著抽痛的腹部,上官冽苦笑了一下,自作孽不可活,他現在可是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深酒紅的眸子快速的瞟了那一手捂著肚子,另手單靠著臂力才勉強支撐在桌緣,著實有些悽慘身影一眼,偏過頭,悶聲回應

『上一個這麼做的混帳在加護病房,再廢話你就去陪他。』

這算是安慰嗎?真...可愛

上官冽挑起眉,心情愉悅了不少,縱使這段話聽在外人的耳裡,比起安慰更像是變相的威脅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上官冽壓抑不住嘴角的上揚,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記,走上前紳士的打開門,朝墨雨汐做了一個恭迎手勢

墨雨汐別過視線,不去看上官冽現在的表情,哼,現在才想來討好她,晚了,老虎不發威,他還真當她是病貓嗎

面對墨雨汐刻意的無視,上官冽不怒反笑,眼神裡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寵溺

啊啊…小豹子還在鬧脾氣呢…

輕輕的帶上門,上官冽隨即轉身,跨大步追上直接扔下他一個勁兒往前走的墨雨汐,趁著在電梯前等待的空檔淺笑著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肩膀,成功讓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做什麼。』

在眼前放大的陽光笑容要是放在校園中央,指不定會引來一大堆女學生崇拜的目光,但卻讓墨雨汐不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深呼吸了幾口才忍住一拳往他臉上送的衝動

別人沒有看見,但她墨雨汐可是看的清楚

上官冽眼裡那抹奸計得逞的光芒,活像是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那得意根本隱藏不住

這哪裡是一個大學生,分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幼稚小鬼

墨雨汐恨恨的咬牙心想

『你剛入學,對綜大還不熟悉,我順便替你導覽一下吧。』

上官冽依舊笑的燦爛,樓層的指示燈亮起,手輕推著墨雨汐進了電梯,由於方位的不同以及高度的優勢,此刻墨雨汐透過特製的強化玻璃正好能將綜大在全國堪稱數一數二的校園一覽無遺,儘管墨雨汐深知這只是其中一個校區

『綜大還真大…』

墨雨汐低喃著,音量很輕,卻沒逃過對方的耳朵,上官冽莞爾一笑,伸手按下了一樓的按鍵,接著開口

『綜大總共有八個校區,三大系館,五大科系,分別為醫學院,商學院以及理學院

醫學系,護理系,國際企業管理系,資訊管理系以及你正在修的心理學系

醫學院和行政大樓正好在同一個校區,所以我們不必花太多時間。』

電梯到了一樓,兩人並肩走出行政樓的大門,下一秒,墨雨汐登時感覺到有無數的目光壓到了自己…旁邊的上官冽身上

『唷,會長,別來無恙啊。』

耳邊傳來了略顯慵懶的中性嗓音,墨雨汐和上官冽皆是一愣,雙雙往聲源往望去

一頭帥氣的深咖啡色短髮,挑染成紫色的髮尾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黑色的球衣帶著流暢的金色線條,五官有著女性的精緻美,卻也有著男性的俐落感,琥珀色的眼眸在看到墨雨汐的同時微微放大了瞳孔

三步併作兩步的跨上臺階,抬手親暱的勾住了上官冽的脖子讓他和自己同高,目光盯著還處於狀況外的墨雨汐饒有興致的調侃

『臭小子,帶了個女人回來卻不給兄弟們知道,該當何罪?』

『喂喂,司皓…她不…』

上官冽艱難的彎著腰,乾笑的瞄了墨雨汐一眼,正打算替他們兩人開脫,卻見友人臉上不懷好意的笑臉

上官冽頓時寒毛集體立正,心底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靠,這傢伙想做什麼!?

『小妹,你男朋友先借我一晚吧,等他全招了就會放他回去。』

男…男朋友!?

等待了半晌沒聽見回應,橘司皓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墨雨汐,以為她正在猶豫,便好心的補了一句

『別擔心,會留給你們溫存的時間。』

咳咳咳咳咳!

聞言,上官冽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趕緊從橘司皓的“魔爪”下掙脫了出來,揉著酸疼的後頸沒好氣地的瞪了她一眼

『別亂猜,她只是我朋友。』

『哦?』

橘司皓特意拉了長音,審視般的在墨雨汐身上上上下下的掃了幾圈,接著突然板起臉孔,轉過頭一本正經地朝上官冽開口

『那麼,讓給我吧。』

話音落下,上官冽和墨雨汐不約而同地瞪像了那絲毫不像在開玩笑的俊俏容顏,尤其墨雨汐錯愕的表情更是和心中的震撼程度形成了完美的正比

她原本以為一天遇到一個瘋子已經夠倒楣的,沒想到現在居然還來了第二個

不光她,上官冽此刻的臉色也陰沉的像是橘司皓欠了他好幾百萬似的,周遭的溫度嗖嗖的下降,更是替初秋的空氣添了幾分冷意

『好好好,我開個玩笑而已,真是的,上官冽你那什麼表情,沒禮貌。』

橘司皓見上官冽那像是要吃人的模樣當即高舉起雙手顯示自己的清白,視線一轉,揚起笑容朝墨雨汐伸出手

『你好,我叫橘司皓。』

墨雨汐禮貌性的回握住橘司皓的右手,同時詢問的看向面上僵硬已經柔和了不少的上官冽

『三年前在三校的聯合運動大會認識的,目前大三,修的是國際企業管理系,現在是綜大女子排球部的隊長。』

墨雨汐嗯了一聲表示瞭解,三秒後才突然察覺到哪裡不對勁,慢了半拍的大腦終於反應了過來

『你是女的!?』

『嗯,我父母很想要個兒子,但沒辦法,我出生後他們就把我當成男孩子撫養,名字也常常讓人誤會,不過我並不介意,或者說,正合我意。』

橘司皓無所謂的攤手,朝墨雨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好了,我也該走了,早訓的時間還沒結束,隊長可不能太混。』

談話已經到了尾聲,橘司皓朝墨雨汐揮手道別,臨走時經過上官冽的身邊,特意壓低了嗓音,已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耳語了幾句

『那當然。』

上官冽的嘴角勾起,和橘司皓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走吧。』

目送著橘司皓離開,上官冽勾過墨雨汐的肩膀,心情極好的笑道

紅石榴色的瞳眸疑惑的眨了眨,但並沒有多問,氣氛意外地和諧了下來,墨雨汐率先邁開步伐走向不遠處的醫學院大樓,而上官冽也鬆開了方才有些過分親密的手臂跟了上去

凡事要適可而止,操之過急可會壞了大事,還會遭受因果報應,這是上官冽在半小時前總結出來的一條人生經驗

“難得遇到一個對你胃口的,可別放跑了啊。”

隱忍著笑意的提醒猶言在耳,深沉的墨黑瞳孔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上官冽低笑了一聲,眼裡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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