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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渣王爺(3)

“王爺…”

明媚湖光映的懷中的人兒神色模糊,卻依稀能辨出幾抹柔軟溫和,白歡聞聲低頭,高挺的鼻梁抵在那人額頭。

沈曦嘆了嘆,纖瘦的身子在這水波不定的船上有些站不穩,他埋頭縮進男人寬闊的胸膛,環抱住了他。

“怎麼了?”

白歡也回抱住他,掌心一下一下輕撫著沈曦滿頭的烏髮。

“華駿愚笨,記不住這是不是第一次對王爺訴說,只是華駿心頭總有種淡淡的預感,認為此時若不說,此生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沈曦淡淡一嘆,只將手臂攏的更緊些,卻不敢用大力,生怕傷了男人一絲一毫。

“第一次見到王爺的時候,是初夏,蟬兒還有些稀少,在樹頭鳴聲唱著,王爺穿著一身素白鳳紋的長衫,背著光,靜靜思考。華駿沒敢上前搭話,深怕擾了王爺,沒想到,那一眼的功夫,就將華駿的心丟了。一眼,換的是常達七年的關注,以及一顆渴求愛情的心。”

懷裡的人兒聲音有些微啞,帶著不知所以的沉悶。

“王爺,華駿原本奢求的不多,只求長伴王爺身側,能獲得您偶爾的回眸凝視,但這顆心,卻隨著時間推移,變的貪婪,奢求的不只回眸,還有….您的垂憐。”

素手捉緊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白歡的心似乎也隨之一緊,他的呼吸變得沉重,想到今天的目的,心頭的酸楚愣是壓抑不下。

“王爺,華駿斗膽,能否問您一個問題?”

白俊望著那飽含深情的眸子,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吶吶點頭。

“您….”

“王爺,時辰已晚,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到口的話還未說出,便被一旁的侍從打斷,白歡也不惱,只淡淡點頭,牽著沈曦的手進了船艙。

“這是本王叫人備的上等碧螺春,子躍不妨嘗嘗。”

沈曦注意到他倒茶的手微微有些抖,嗓音裡有著極力隱藏的悲怯,他只是什麼也不說,似是沒有發現白歡的異常。

“王爺一番心意,華駿不捨推卻,謝過王爺厚愛。”

微涼的掌負上自己的,白歡心頭一陣緊縮,他望著那笑語嫣嫣的人仰頭飲盡茶水,還有些許因為喝的有些急而奪出嘴角,劃過那人白皙脆弱的脖頸。

沈曦放下茶杯,靜靜倚入白歡懷中,白歡也不說話,手心輕輕拍打著沈曦瘦弱的背脊,斜陽淺灑,沈曦的意識也越漸模糊,他費力的眨眨眼,手不安的拽著白歡的袖口。

“王爺…..”

“乏了便睡下吧。”

白歡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不忍,懷裡的人雙眼閉合,面頰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安心的勾起唇角,面容沉靜而美好。

“….王爺。”

在白歡以為沈曦早已沉沉睡去時,懷裡的人卻開了口,他的雙眼並沒有睜開,只是隨著笑意彎成一抹新月。

“何事?”

喉頭哽了哽,白歡只能勉強擠出乾癟的兩字,懷裡的人似也沒有注意到,只帶著令白歡心澀的幸福口吻淡淡說著。

“說來,華駿跟隨王爺也有一載了呢,華駿雖不知王爺意願,卻還是自私的想伴著王爺,也許再一載也好,華駿想永遠伴著王爺….。”

語末的幾字已有些失真,白歡卻聽的一清二楚,望著沈曦沉沉睡去的面龐,他眨眨眼,有什麼不受控制的奪出眼眶,滴打在那人乾淨的面龐上。

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白歡無措的像個孩子,他伸手胡亂抹去沈曦臉上的淚滴,卻因為自己不斷滴落的滾燙而越抹越濕。

愣愣望著沈曦被自己弄得有些狼狽的臉,白歡知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他只能緊緊的抱著沈曦,有些焦急倉促的吻一個個落在沈曦緊閉的雙眸上,他似在對自己保證,又似在對那沉睡的人做保證。

“只要一載,給我一載的時間,我一定會將你接回來,子躍,我的子躍….”

站在柳堤岸,望著那越航越遠的小船,眼前似乎又浮起那人清淡的笑,眼眶禁不住的犯起了酸,白歡垂下眼,不再看,再抬眼時,又是那個年少輕狂的大晉王爺。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不能去怨,也無由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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