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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曾暯曦從廁所回來,遠遠的就看到孟奕修在二年五班走廊上探頭探腦。

她正想快步走回去,連巧芳已經從教室裡衝了出來。她頓住腳步,站在一段距離外看著他們兩個。

「奕修學長!你是來找我的我嗎?」

「巧芳?妳也在這班?」孟奕修有些錯愕。

「唉唷學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連巧芳嗲聲嗲氣地說,臉上帶著嬌羞的笑容。

孟奕修乾笑了幾聲,後退幾步想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一轉身卻看到曾暯曦站在他身後。

「怎麼了?」曾暯曦問。

「曾暯曦,妳少在這邊煞風景,學長是來找我的!」連巧芳怒瞪了她一眼。

「那個,巧芳啊,我有些事要跟她說,先走了,掰掰!」孟奕修拉著曾暯曦,不管連巧芳在他們身後的大呼小叫,用逃命般的速度離開五班教室外面。

「你幹嘛?」曾暯曦含笑看著氣喘吁吁的孟奕修。

「妳怎麼都沒告訴我妳們同班!」他氣急敗壞地說。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妳很清楚連巧芳有多不喜歡妳,如果她做了什麼,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能做什麼啊?我們只是同班,沒這麼嚴重吧。」她瞥了一眼孟奕修還拉著她的手,無奈道:「你這樣她才會為難我吧。」

「暯曦,妳能不能別……」

「所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她打斷孟奕修。他想要說什麼,她不用聽也知道。

孟奕修嘆口氣,把手上的紙拿給她,「吉他譜,妳早上忘了帶走。」

「謝謝。」她看了眼手錶,「快上課了,你也回去吧。」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曾暯曦卻搶先他一步開口,「我們的教室距離很遠,以後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用特別來找我了。而且,連巧芳如果纏著你不放,你也會困擾的,不是嗎?」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孟奕修苦笑了下。

他是真的把曾暯曦當成自己的妹妹,每次看到她這樣什麼都不說,氣惱之餘,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

什麼時候,她才能學會多依賴別人一些?

打開家裡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片漆黑和令人感到窒息的靜默。

曾暯曦在玄關站了一會兒,等到雙眼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才將客廳的燈打開。

多久了?每天回家就是面對空無一人的屋子,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

她知道曾母辛苦,一個人將她養大,努力工作都是為了給她更好的生活,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只是她心裡偶爾還是會希望家裡能有一盞溫暖的燈,點著等她回來。

她將書包放下,走到廚房洗了手,拿出冰箱裡的食材,開始替自己準備晚餐。

熟練地切菜、洗米,她很快就煮好了兩道簡單的家常菜和一鍋白飯。

忘記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曾母常常晚歸。有時她實在不想吃外食,便自己試著下廚,從最一開始總是鹽放太多、菜炒太久,到現在她已經能燒出一桌好菜了。

至少,吃著親手做的食物,她會比較有在家的感覺。

曾暯曦將碗筷放到餐桌上,坐下開始吃飯。她就只是靜靜地吃著,不邊做其他事。

當她一個人在家時,她習慣盡量不發出聲音,就連聽音樂也會戴著耳機。她覺得那些電視、音樂的聲音迴盪在屋子裡,都只會凸顯出這個家有多空虛。

用完晚餐,她打算打掃一下。當她拿著掃把進到曾母房間時,發現地上有一張紙。拾起一看,原來是張照片。

她盯著上頭的曾母和那男人,背景是一片群山繚繞。在她的記憶中,她不曾看過曾母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

曾暯曦知道男人是曾母的上司,也知道他和她求婚好幾次了。他對曾母很好,但曾母卻從來不曾向曾暯曦提起過再婚的事,似乎連那男人的存在都不想讓她發現。

她默默地把照片放進擺在床邊櫃子裡的其中一本相簿。那是本可以上鎖的相簿,密碼就是她的生日。

既然曾母不講,那她也不戳破,就這樣過一日算一日吧。雖然她們母女倆的互動極少,但她也不想改變現在的關係。

曾暯曦在櫃子前站了一會兒,伸手抽出另一本相簿。

那裡面幾乎都是她國中前的照片,偶爾有曾母和她的合影。

她一頁一頁的翻著,看著小時候的自己,看著笑得那麼無憂無慮的自己。

最後,她抽出了剩下的最小本的相簿。一樣上了鎖,密碼卻不相同。

她已經試過無數種組合,有意義的、無意義的都猜過了,卻始終解不開那一個小小的鎖。

抱著三本相簿,她坐在曾母的床上出了神。

她知道曾母不可能永遠待在她身旁,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了她,她也不樂見這樣的結果。如果那男人能讓曾母重拾對愛情的信心,那她願意成全。

只是,曾暯曦很清楚自己沒辦法和一個陌生男子同處在一個屋簷下,更遑論是看著從小陪在她身旁的曾母和他卿卿我我。所以當話說開的那一天,也就是她必須離開的時候。

那張徵人啟事倐地竄過她腦海,她更加堅定自己要去那家咖啡廳看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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