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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三日-下雪日

「報酬、報酬,要給主人的報酬——」

才剛出陣回來的今劍踏著歡快地腳步在走廊哼著歌,跟其他忙碌的人不同,已經到達等級要求的他從前線退了下來,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正好在他回來的今天下起了大雪,心情愉悅的今劍好不容易等到雪變小了些打算要跳到屋頂上頭去玩玩,但是卻在他經過庭院的時候,蹦跳的雙腳不禁停了下來。

「啊咧?」

本該空無一人的庭園之間卻多出了一抹寶藍色的身影,他定睛一看,是三日月宗近蹲在那裡不曉得在做些什麼。今劍眨了眨眼眸,拐了個彎毫不猶豫地就踏上了雪地來到了三日月的身邊,好奇地探頭。

「三日月,你在做什麼?」今劍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

雖說雪勢已經變小,但空氣間的冷冽還是足以讓人起雞皮疙瘩,三日月宗近竟然還穿著普通的內番服沒有做避寒的準備,他光是看著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啊,今劍!你回來啦?」三日月聞聲抬起頭,一張臉蛋都被凍得紅通通,嘴邊的笑容卻依舊美麗動人,他笑笑地道,「你已經可以不用出陣了嗎?」

「欸嘿嘿,因為我已經達到主人的等級要求啦!」一想到自己可以放個短短的假期,今劍心情愉悅的轉了個圈,「你看!這是主人送的禮物——怎樣?厲害吧!」

那是一件避寒用的短斗篷,色調跟今劍原先的衣服是成對的,毛茸茸的滾邊看起來十分可愛,綁帶處還有兩粒白色的毛球當作裝飾,隨著他轉圈的動作短短的斗篷也跟著起舞,在雪地中別有一番風味。

也是,這種寒冬裡他們可不能只穿著單薄的內番服或是平常的衣服——三日月邊想著,嘴邊的笑意更深,「太好了,很適合你呢。」

「……」但是一見到他的笑容,今劍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你應該也有的吧?三条家是主人最先處理的,尤其你又是最受他寵愛的人,怎麼會沒有呢?」

「沒這回事,論寵愛的話,我們都是一樣的哦。」三日月帶笑地搖了搖頭,他本來想伸手摸摸今劍的頭,可看著自己凍僵的手,最後還是作罷,「我也有,只不過還沒送來而已。」

「還沒送來?」

今劍腦袋一歪,顯然不理解三日月話中的涵義,但潛意識告訴他不要深究,反正也罷——既然三日月說有的話那就好,看著眼前這天下最美的刀被凍紅的鼻尖,今劍只得挑起眉。

「雖然你這麼說,但你可是老爺爺了喔!要是斷了的話主人會發瘋的!」他叮嚀了兩句,望著三日月那彷彿藏了彎月的眼眸,「那,我要去找岩融了!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三日月眨了眨眼,頓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岩融應該是被派去內番做收割了,你要去幫忙嗎?」

「呃,收割?」今劍一張可愛的臉蛋皺了起來,隨即帶了點嫌棄地搖了搖頭,「踏實的工作可不適合我——算了,我要去屋頂!那裡也能瞧見農地。」

「小心別感冒了哦。」

「這是我要跟你說的話!」

「哎呀,哈哈哈哈。」

「——三日月?三日月?你在哪裡?」

「哦!小狐丸!」一聽見小狐丸的呼喚,在庭院裡的三日月回過身去,「我在這裡。」

「哦?太好了,終於找到——等、喂!你為什麼穿成這樣待在庭院裡啊!」

小狐丸才剛隨著聲響的來源望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景色立刻就讓他的身體動了起來——越過了護欄,他兩步併做三步地來到庭園中央,立刻將自身的圍巾卸下,轉而圍到了三日月的身上。

「小狐,你看。」三日月沒理會小狐丸錯愕的表情,蹲下身去就捧了什麼起來,「我捏了狐狸出來哦,那邊還有剛剛堆的雪人!我是想著你用的,哈哈,像嗎?」

「……」

小狐丸順著三日月的方向一看,才發現不遠處有個小小的雪人,枯萎的樹枝插在兩側,小小的石子代替眉毛,細細的枯葉則成了笑瞇了的雙眼,小小的雪人上有著小狐丸特色的臉龐,然而最搶眼的,應該就是上頭的兩只尖耳了。

除此之外,躺在三日月掌心上的,則是小小隻的狐狸——雖然看不太出來。

「很像,很像,尤其是你掌上的狐狸,像極了我的朋友。」

面對三日月的笑臉,小狐丸就是沒轍。他輕嘆了口氣,先是從三日月的掌心上接下了那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一旁的大石,再來就是從衣服裡拿出方才靈機一動帶出來的毛帽,拍掉了他頭上那些瑣碎的細雪後,牢牢地戴了上去。

真是慶幸他有經過三日月房間就隨手帶衣服出來的習慣……

「別跟我說你整個早上都穿得這麼少待在這裡。」小狐丸擰著眉,不曉得該對三日月如此可愛的舉動如何是好,只能將他整個人攬進懷裡,「這麼冷的天,還去堆什麼雪人啊。」

抓過了三日月的手掌,小狐丸呼著熱氣,試圖讓那凍紅的手舒緩些。三日月倒也是聽話,任由小狐丸替自己打理,尤其那懷中的溫度令人眷戀,他忍不住就湊近了些。

「一個人在家很無聊。」三日月笑了兩聲,「主人忙於鍛鍊短刀們,再加上還有一個新的三日月……尋刀的出征也輪不到我,可能年紀大了,耐不住寂寞嘛,哈哈哈。」

「……」

小狐丸又是嘆了口氣,無法反駁。最近為了尋刀的事情,短刀以及脇差們忙得焦頭爛額,主隊伍又必須派出去尋找其他刀劍,無奈等級的平均太高,最疼愛三日月的主人理所當然地就將他替換了下來——小狐丸也知道這些事情,擔心他會寂寞,所以才一回來就立刻尋找三日月的蹤影,沒料到他竟然會穿得這麼單薄待在雪地之中。

「你是天下最美,沒有人希望你受傷,你看你,都流鼻涕了。」小狐丸攬著三日月,強行把他帶到了走廊上,好避過直接接觸細雪的寒氣,「沒工作的話就乖乖待在家等我回來,別讓我擔心,真的這麼想我也得搭件大衣出來,主人有送你的吧?衣服呢?早上替你更衣的孩子們怎麼沒讓你穿上?」

「我讓他們收在房裡了。」

「為什麼?」

「我想讓小狐回來替我穿上。」

「……」

小狐丸抿起唇,提起腳步就帶著三日月往臥房走去。

三日月的雙手被小狐丸牢牢地握在手裡,熱度自小狐丸的掌心傳了過來,連帶溫暖了他的身體。這個舉動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起先就帶有笑意的嘴角又是更濃,微微瞇起的眼眸讓彎月藏在了深海裡,異常的動人。

「再說,不是還有另外一把天下最美嗎?就算少了我,也還會有頂替的三日月,也許哪一天能夠和你們一起出去尋刀的,就是另一把三日月了,他最近的狀況看上去挺不錯的。」

雖然他面帶笑容,但說出口的話卻讓小狐丸又一次擰起眉——可也多虧了三日月這番話,他多多少少是理解這個人為什麼會故意穿的那麼少待在雪地之中了。

不過話說回來,倘若拒絕了孩子們的幫忙,小狐丸也不認為這個人能夠獨自穿起那麼複雜麻煩的衣服就是了……

「你多心了,主隊的位置永遠是你的,而我小狐丸的伴侶,也只有你一人。」

小狐丸把三日月攬得更緊,就怕他再受到一絲冷風,「主隊此次的任務是再尋一把小狐丸,到時候將由另外一把三日月照顧他,到時候你就別抱怨主人又一次把你派上前線。」

「不過,若照你剛才的話來說——」小狐丸突然轉換了語氣,視線往下一落的同時表情略為不滿地望著三日月,「難道你將來也會為了寵愛另一把小狐丸而冷落我的存在嗎?是這個意思嗎?」

語畢,小狐丸也終於把三日月帶回了房間,關上房門的瞬間他立刻找到了主人為了大家各自準備的寒冬衣物——與他那被白黃給染遍了的毛大衣不同,三日月的新衣是沉而不鬱的寶藍,猶如深海般的色澤,鑲金的點綴就好比月亮的倒影,柔軟的布料搭上綢緞,十足襯托出三日月的氣質。

這個人壓根沒有被當成寶物捧的自覺,小狐丸在心裡嘆了口氣,即使如此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要一把刀只能放在家裡供奉確實不是一件讓人多舒心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只是暫時罷了。

「——如果我說會的話,你會生氣嗎?」

三日月的聲音打斷了小狐丸的思緒,這才發現披著大衣的他正站在門邊看著東忙西忙的自己,那背著光的笑容帶了些陰暗,卻還是沒有讓他的美豔減去半分,老實說,小狐丸偶爾也會摸不清三日月的想法,摸不清此刻的他究竟是不是為了某些事情難受。

「我會不會生氣,取決於你的答案。」

小狐丸慢慢地走了過去,如妖一般的豔紅眼眸微微瞇起,他站在三日月的面前,臉蛋逐漸挨近,兩個人的氣息相互交錯,寒氣頓時褪去了幾分。

小狐丸勾起嘴角,露出了他自豪的尖牙,「怎麼樣,你的答案是會讓我生氣的嗎?」

「那麼,」三日月低笑了聲,一手勾上了小狐丸的頸項,「不開心的狐狸會凶狠的對待我嗎?」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挑釁狐狸?」

「啊哈哈哈。」三日月漾出了燦爛的笑容,連帶另一手也勾了上去,「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你要怎麼辦?」

「——做到你笑不出來!」

滑落到肩頭的大衣被小狐丸隨手一抽甩到了地上,同時,他也拽過了三日月的手,把人壓在下頭,那艷紅地眼眸泛著紅光,流洩出了十分不妙的氣息——

但,三日月對此很是滿意,美艷的臉蛋上,笑意漸濃。

「小狐,你才剛幫我穿上新衣呢,現在就要讓它當墊背了?不擔心我冷嗎?」

「……你大可放心。」

聽見身下人又是一句挑釁,小狐丸嘴角一勾壓下身去,先是在白皙的頸項上留下了鮮明的紅痕,隨即便在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狠狠咬上了一口。

「——因為不開心的狐狸,會用其他方式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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