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鬼魅是看不見,摸不到,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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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505號房!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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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聽說樂群樓要拆了嗎?怎麼又安排學生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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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一的時候有進去過一次,是去幫忙搬東西,就感覺陰森森的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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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上,當湘琳說自己被安排住在樂群樓505號房時,學長姐們便開始議論紛紛。若問起那間房有什麼問題時,卻又沒有人願意正面回答。不過就算沒人願意說,光看表情大概也猜得出那裡曾經出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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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琳向來對怪力亂神的事物不特別感興趣,既不愛看鬼片,本身也不曾遇過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她的膽子特別大,就僅能說是並不特別關心這方面的事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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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網路上那些無聊的靈異傳聞吧,湘琳這樣安慰自己。話雖如此,她的心卻一直沉甸甸的感到有點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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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因學校工程的關係,有部分的大一新生必須先暫住在樂群樓裡,而湘琳便是其中之一。樂群樓是創校時期就有的建築,最早是規劃給外籍教師住宿使用,後來又成為研究生宿舍,而現在則是準備拆除改建為游泳池。等到新宿舍大樓B棟整修完畢,樂群樓的住宿生全數遷出後,拆建工程即可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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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結束後,班上大部分的同學都往新宿舍大樓的方向走去,只有湘琳跟室友靜文兩人默默的穿過學校東側的松林,走回樂群樓。記得剛搬進來的那天,湘琳還覺得這棟被綠色藤蔓包覆起來的建築亂有格調的。青瓦屋頂、木條窗櫺、圓形吊扇,每樣裝飾都有如進入時光隧道般吸引著她的目光。如今環顧宿舍房間,不但日光燈昏暗閃爍,牆壁的油漆也部分剝落,一切都讓她感到有些鬱悶。不過往好處想,至少這裡是兩人一間房間,而且環境清幽,不也挺好的嗎?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聞就隨它去吧,不去想就沒事的,況且一學期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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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去想,就真的會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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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結束之後,樂群樓505號房確實什麼怪事也沒發生。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加上和學長阿坤陷入熱戀,湘琳很快便忘了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但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期末的某個深夜,詭異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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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湘琳因社團有活動比較累,晚上早早就上床就寢,只剩室友靜文開著檯燈,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讀書。湘琳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她,近到幾乎可以感受到微微的呼氣在自己的臉頰。不過由於實在過於疲倦,因此馬上又沉睡了過去。睡夢中不知又過了多久,相同的感覺再度襲來,湘琳打算翻個身不予理會,不過此時小腿似乎碰到什麼東西,嚇得她趕緊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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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湘琳發現是靜文坐在她的床邊,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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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刀頭十分尖銳的裁縫用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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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妳這是在幹嘛啊!」被嚇到的湘琳趕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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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沒有感覺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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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什麼?」湘琳不懂靜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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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猶豫了一下,然後用手指著房間的角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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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剛剛有個人站在衣架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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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靜文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掛在衣架上的幾件衣服之外,角落就只剩一抹如墨汁般的漆黑,看不見任何其它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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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人?……妳該不會是作惡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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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沉默不語的靜文,湘琳有種恍如夢境的感覺。書桌上的檯燈依然是亮著的,幽幽的青光將靜文的影子拉長,如同一張黑網罩在湘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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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看清靜文臉上的表情,但手上那把剪刀卻閃閃發亮。是用來防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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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是房間鬧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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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那晚的不安化成恐懼,如同鬼魅般瞬間爬過湘琳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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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連下了一個月的雨,即使是大白天,房間也昏暗到必須將日光燈打開才行。湘琳開始不敢單獨待在宿舍,除非靜文也在。兩人都不特別去討論這件事,不過505號房鬧鬼的傳聞還是從門縫間擴散出去,傳染給校園裡的每一個人。有人嗤之以鼻,就會有人深信不疑;有人深信不疑,就會有人加油添醋。之前靜靜蜷伏在校園每個陰暗角落的怪談,現在都被一一的挖出來討論。而有些東西就算不特別去追尋,它們也會主動找上你,當年發生在樂群樓的情殺案也終於傳進湘琳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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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將近十五年前,一位住在樂群樓404號房的女研究生因為感情糾紛,在房間內把已變成情敵的室友給殺了。據說當時聽到慘叫第一時間破門而入的舍監看到現場後,嚇的當場昏倒。鮮血染紅了房間內白色的牆壁,被扯下來的頭髮混著血水糾結在一起,散亂在地上。兇手披頭散髮,雙眼像著魔般佈滿血絲,一邊撕聲力竭的大笑,一邊以剪刀瘋狂的刺著被害者早已像爛蕃茄似的頭顱.。後來圍觀的學生都被那恐怖的景象嚇的動也不敢動,直到教官趕到現場為止,沒有一個人敢前往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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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命案後學校低調的處理,封鎖了許多資訊。在那個沒有網路、沒有有線電視新聞的年代,命案的許多細節難以為外人所知,流傳下來的就只剩那些穿鑿附會的靈異傳聞。聽說有樂群樓的住宿生在午夜迴廊裡,看到渾身是血的女子在那徘徊。若仔細看她的臉,便會發現她的嘴巴被剪刀剪開,而鮮血則從被刺瞎的雙眼汩汩流出。還有人說,凡是住在404號房必遭詛咒,不但會感情不順,而且室友之間也一定會成為情敵,彼此反目成仇。最後更有人說,發生命案後因為404這個號碼不吉利,所以樂群樓不再有4這個數字,而現在的505號房就是當年的404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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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兇殺」、「情敵」、「剪刀」這些關鍵字像暴雨夜的一道閃電劃進湘琳的腦海。現在仔細回想,一星期前向靜文告知自己和阿坤正式交往時,她那抹微笑背後真的是祝福嗎?那夜詭譎的月光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冷冷的打在靜文那又黑又直的長髮上。蒼白的面容隱沒在濃厚的陰影中無法看清,卻仍可感受到那兩顆眼珠子正陰沉沉的望著自己。靜文手握剪刀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化成瘋狂的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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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在寒風中低鳴,一月初午夜時分的樂群樓是陰森且寒冷的。徹夜難眠的湘琳望著天花板,剪刀刺入眼窩的聲音夾雜著瘋狂的笑聲在腦海裡餘波盪漾,無止盡的胡思亂想有如亡靈的詛咒般揮之不去。從怪事發生的那天起,就有人說靜文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而現在湘琳不禁好奇起她那漆黑的瞳眸平常到底都望見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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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見靜文是在剛搬進宿舍時,當時第一個反應是這女孩怎麼長得這麼像日本女兒節的娃娃人偶。五官小巧,唇瓣紅艷欲滴,眼睛又細又長,而垂在肩上的黑色長髮襯的臉龐益發白皙。當她點頭微笑時,微微上揚的嘴角幾乎不會牽動到臉頰上的其它肌肉,感覺起來就只是嘴巴在笑而不是整張臉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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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必定是個會將秘密鎖在內心最深處的女孩,這是當時對靜文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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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那天,當所有的新生都興高采烈的去認識未來四年的同窗時,只有靜文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的望著其它人,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即使有男同學向她搭訕,靜文也說不超過十句話。在那夏天離去,秋風剛起的傍晚,靜文白皙到近乎沒有血色的臉,宛如帶著面具一般冷冷的凝視這一切,彷彿她是不屬於這世界的生物。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竟然和這種怪咖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兩人的個性相差天南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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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從管教嚴格的女中畢業的湘琳,一進大學後就如同脫韁野馬般瘋狂的加入各種社團,而靜文卻對這些活動顯的興趣缺缺。靜文的父母不滿意她目前唸的科系,所以她大部分的心思都在準備轉學考。聽說靜文高中時的成績足以讓她選擇任何她想要的志願,但不知道為何入學考試沒有考好,而根據本人的說法是談戀愛的關係。這或許就是她現在用書本堆起一道道高牆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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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湘琳發現除了這些之外,關於靜文的一切好像就一無所知了。回憶起兩人的相處幾乎都是單向的,靜文總是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默默的當個聽眾,鮮少談論自己。對此湘琳感到有些訝異,之前怎麼都沒發覺呢?好像用無話不談來形容兩人的關係是種可笑的一廂情願。原本自認該是了解甚深的好友,如今突然化成一道朦朧的白影而無法看清,接著又拉出一段如同陌生人般的距離而無法接近。剛開始兩人的感情是很要好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淡的呢?從跟阿坤交往之後開始的嗎?湘琳想不起來,只確定那晚怪事發生後,靜文就變的比平常更沉默了,是那種如同黑洞般會將人給吞噬掉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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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依舊在寒風中低鳴著,松葉摩娑的影子像黑色剪紙般灑在房間的牆上,宛如置身在暗灰色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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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黑色濃濁的思緒在湘琳體內恣意成長著。夜越長越深,也越來越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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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鬼魅是踡伏在人心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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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除了早已入睡的湘琳偶爾翻身之外,房間內就只剩窗外的松林隨風搖曳的聲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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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坐在書桌前快兩小時了,卻一直無法專心唸書,靜文索性趴在桌上,望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發呆。此時窗戶的玻璃結了一層水氣,可見外頭相當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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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鬧鐘剛好指到一點,靜文卻依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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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父親撥電話過來,要靜文直接休學重考算了。對此,靜文感到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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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靜文的班導師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女老師。當時靜文是學藝股長,成績相當優秀,常常幫老師收作業,改考卷,因此老師會送些小禮物當作獎勵。漸漸的,靜文發覺老師似乎特別照顧她,不但常常找她去辦公室聊天,有時還會請她吃些小點心。兩人有時會聊天聊到上課鈴響後一陣子,才匆忙的一起進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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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我跟妳說……打從我一次見到妳,就覺得妳長得很像我高中的班導師。」趴在桌上的靜文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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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熟睡的湘琳當然什麼都沒聽到,這句話彷彿是靜文說給倒映在窗子上的自己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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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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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緩緩的坐起身,回頭望了湘琳一眼。熟睡的湘琳側著身子動也不動,染成茶褐色的長髮沿著肩膀平順的滑落到床沿,凹凸有致的身材化成一道美麗的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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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她。」靜文對著熟睡的湘琳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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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天是個溼冷的聖誕節前夕,天空飄著像霧一般的細雨。放學時老師說有些不要的原文小說要送給靜文,邀她一起回公寓去拿。路樹的葉子早已掉光,蕭瑟的枯枝上頭裝飾著聖誕燈泡,在朦朧的細雨中閃爍著。老師的長髮上掛著細雨結成的銀白色水滴,時髦的馬靴踩著枯黃柔軟的落葉,和靜文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有意無意間,兩人的肩膀會碰觸在一起。跟當時身上總是飄著酸味的男友比起來,靜文更喜歡和老師一起漫步在街上的感覺,特別是老師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總是讓她不知不覺越走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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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靜文沒給任何理由就把男友給甩了。當時身材高大的男友哭的像個小女孩似的,靜文嘴巴頻頻的道歉,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既然沒有任何心思在對方身上,就應該盡早結束才對,以免越陷越深。就這樣,對方哭的越傷心,靜文的心意越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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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友分手後,老師變成靜文唯一談的來的朋友。老師的打扮不但時髦,思想也很前衛。每次和老師談天的過程當中,靜文就清楚感受到自己輕浮的稚氣。之後只要一有空,靜文就會去老師的公寓坐坐,即便老師的男友在家也絲毫不避諱。老師的男友是個年過四十且離過婚的中年男子,頭髮不但稀疏,刮過鬍子的下巴也老是泛著青黑,每次看都覺得噁心,實在不懂老師為何會和這種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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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從筆筒裡抽出剪刀,無聲無息的走到湘琳的床邊坐了下來。默默的望著湘琳熟睡的臉龐,幾乎跟老師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特別是那深邃的大眼以及高挺的鼻子,就連髮型也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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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會後,靜文舉起剪刀輕輕的剪下湘琳的一小撮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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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所發出的聲音遠比想像中來的大聲,一度以為湘琳會就此驚醒,但沒有。奇怪的是,靜文這時反而有點希望湘琳能夠突然醒來,然後自己就此大膽的跟她說自己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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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前,湘琳穿著一件白色的長外套回到宿舍,立刻吸引了靜文的目光。湘琳的身高不是特別高,但纖細的骨架加上勻稱的比例,讓她穿著那件白外套時身材顯的相當修長。在靜文的眼裡,湘琳大部分的衣服都欠缺穩重,有些甚至過於暴露而顯的沒什麼氣質。不過當這件樣式俐落的白外套穿在她身上時,老師過去那優雅的身影又再度浮現在眼前。問外套是哪來的,湘琳只是淡淡的笑著回答,男友送的。雖然只是一抹淺笑,但靜文知道那是戀人才有的特權,頓時落寞迅速從內心深處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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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有耳聞,但實際聽到湘琳這麼說時,還是不免的悲從中來。畢竟這三個多月的相處相當愉快,幾乎讓靜文一度以為湘琳會接納自己,願意和自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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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孤獨早就等在那了,只是到這天才被發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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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兩人很可能會因自己的休學而分開,於是打算剪下湘琳的一小撮頭髮留作紀念。彷彿把能代表一個人的某樣東西留在身邊,那個人就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似的。這也是為什麼老師送的原文小說,靜文一直整齊的放在書架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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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剪下來的頭髮繞在左手食指上握著,原本打算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此時卻又不禁回頭望了湘琳一眼。一股甜蜜去又幾近憂鬱的感覺湧上心頭,靜文輕輕的將披散在湘琳臉頰上的頭髮撥開,然後低下頭親吻在熟睡中的湘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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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妳這是在幹嘛啊!」驚醒後的湘琳瞪大眼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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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料到她會醒過來,面對質問的靜文顯的有點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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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都沒有感覺到嗎?」混亂中靜文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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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問有感覺到我對妳的感情嗎?還是有感覺到剛剛的吻?靜文自己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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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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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湘琳困惑的臉,靜文感到些許的失望。那種渴望被明白與接納的心願瞬間枯萎。靜文別過頭去,無意間瞥見角落那件掛在衣架上的白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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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像一個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凝視著自己,嘲笑著自己追逐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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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剛剛有個人站在衣架那裡。」靜文用手指著房間的角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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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琳順著靜文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掛在衣架上的幾件衣服之外,房間角落就只剩一抹如墨汁般的黑,看不見任何其它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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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靜文來說,確實有個人站在那,如鬼魅般糾纏著她,令她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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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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