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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所謂的溫柔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感覺如同置身於一個黑色空間般,孤獨寂寞,四周充滿著壓迫感,我依稀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靠近著,往我步步的逼來,我的直覺告訴我很危險,但我卻絲毫沒有動作,也可能是我無法動。

      最後,我被黑色的莫名力量緊緊擠壓著,感覺到身體慢慢碎裂,但我不會痛,跟那些人比起來……這不算什麼……

      終於,我慢慢的恢復意識,但卻又無力做任何事,即使勉強的睜開雙眼,也只會被刺眼的燈光給打退,我感覺到身邊有人,難道我又被送回實驗室了嗎?

      「法艾登,我很感謝你做了這個選擇,但你不必讓自己陷入這些事中,如果你要,我可以把你送回家鄉,再給你一筆錢,畢竟是你家缺錢才來做這工作的吧。」老爸在床旁邊說著。

      法艾登?難道他並不是打給了警察或者是專門抓超能者的秩序官?而是打給了老爸,還把我送來醫院?

      「謝謝你,凱德利先生,但我不能,克爾冒著被抓回實驗室的風險救我,如果就這樣走我會過意不去,我想幫上他的忙。」

      「不……你光是沒有把他拱出去,就已經是天大的忙了,在這樣你會有危險的。」老爸勸說著法艾登,但他卻絲毫沒有改變的念頭。

      「你這傢伙是白癡嗎?」

      我吃力撐起身子,靠著牆好讓自己坐在床上,眼睛也只能勉強睜半開。

      「克爾!不要硬撐,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再多休息。」老爸看到我起來,慌張的走過來。

      因為已經好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使用過能力,所以就算使用時間很短,也沒辦法維持。

      「克爾,你沒事吧?」法艾登以擔心似的口氣說著。

      「沒事?難道我該跟你說,我健康的不得了?也不想想是誰讓我變這樣的?連逃跑都辦不到的傢伙。」

      「……」他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什麼也沒說。

      「克爾,夠了……」

      「你說要幫我?怎麼幫?你有自信對抗像我們這種怪物嗎?你知道我現在要殺你是多麼容易嘛?愚蠢的普通人,你留下來只會妨礙我,如果想幫我就滾回你的老家。」我不理會老爸的勸阻,也不等他的回答,就轉過身躺回被窩裡。

      「是嗎……我知道了。」透過玻璃的反射,我看著法艾登帶著微笑說著,或許那是我看過他最假的微笑,他笑過許多次,沒有一次帶著真實感,但是這次……卻是最真實的假笑。

      「我會把錢弄進你的戶頭的。」老爸提醒著。

      他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轉過身,離開了這尷尬的病房。

      「為什麼……要這麼做。」老爸緩緩的座在床邊,帶著稍有生氣的語氣說著。

      「與其要他為了報答我而死,我寧可要他恨著我活著。」

      老爸聽了,噗嗤的笑了一聲。

      「你真不了解他,他怎麼可能會恨你呢?也許他也是懂得,你溫柔的方式。」

      「誰知道……反正我也不管,而且我一點都不溫柔,妨礙我也是事實。」我把身子轉正,看向天花板,只見風扇轉啊轉,或許待會就會掉了下來,如同我人生般起伏不定。

     

      「老爸,學校那次騷動沒有被發現嗎?」

      「那被當成超能者隨機襲擊事件,你也被當成被害人入院,也沒有目擊者所以不要緊。」老爸一一講解著。

      「是嗎……那我要睡覺了。」

      「嗯,我明天再來,好好休息,有事打我手機。」

      他從床邊站起,順手把燈給關了,走向門口,離開病房好讓我休息。

      就這樣,久違的變成一個人,既不高興也不討厭,五味雜陳的感覺,但卻也讓我稍微鬆了口氣,這一次……我應該做對了吧?

      不知何時,我也曾想過,或許人生只是一場夢,期待著有一天醒來,讓我離開這痛苦的世界,但是當我這麼想時,那些現實的疼痛與壓力就會把我抽離這幻想,若這真的只是夢……那就趕快想來吧……

      #      

      在寂靜且黑暗的病房裡,門被輕輕的打了開來,一個不帶有敵意的腳步聲小心接近著,如同擔心吵醒我般,他拿了張椅子,坐在我的床旁,像是在等待一樣。

      「是誰?我還沒睡。」

      「哇喔?!?!」

      對方像是嚇到般抖了一下,並且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是我……」

      我再次坐起身子,把電燈開關給打了開來,才終於知道是倉鼠坐在我旁邊,還背著個小巧的橘色肩背包。

      「是妳阿……」

      只見她一臉充滿歉意的樣子沒有說話。

      「怎麼,我又不會罵妳,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

      「不是的!」她突如奇然的否認,老實說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的下一句。

      「我只是在氣自己沒用,若是一開始就跟你說清楚的話,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說完,她馬上又低下了頭,做出了屬於她的標準動作。

      「反正就結果而言,也不是最壞的狀況。」

      我試著說些可能會讓她心情好點的話,但她依舊是像沒有原諒自己一樣低著頭。

      「那……你是怎麼知道池塘的事的?」我試著轉移話題,她不像是會無視我發問的人。

      果不其然,她稍微動搖了一下,接著看向了我,在這寧靜的夜晚,她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明亮。

      「那天放學,我也知道克爾做了什麼,既然克爾是超能者,我想應該告訴你沒關係。」

      她先是沉默了一下子,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的能力可以把任何物體當作監視器用,所以能從很多地方得到情報。」

      「是指可以從很多物體觀察周遭的事物嗎?任何一個都可以?」

      「並不是的,體積越大就越難,基本上比我還要大的就不行了。」

      雖然她看起來不是在騙我,但若這是真的,他們應該也不會把她放出來才對。

      「有人幫助你出來嗎?」

      她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的坐在那。

      「好吧,如果不說也沒關係。」

  

      「啊!不好意思,不是的!」說完,她才急忙的向我否認。

      「因為我剛剛正在使用能力,在使用過程中,我無法感受到本體的感覺,所以才沒聽到。」

      「為何妳要現在使用能力?」

      「雖然我這個能力可以有效的提防周遭,但並不是警報器,如果對方在我不注意的情況下接近,我也不會發現,所以就習慣一段時間就查看一次。」

      或許她沒有說謊,但無法確定她不是實驗室裡的人,我還不能掉以輕心。

      「那……妳來做什麼?」

      我們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她把肩背包從肩上卸下,並從裡頭拿出了瓶柳橙汁遞給我。

      「喝嗎?」她羞澀且小聲的說。

      從她手中取走後,我只是盯著瓶身的標籤,開始整理。

      那個超能者可以確定不是實驗室裡的人,他們不會讓超能者這樣大搖大擺出來,但倉鼠又為何要警告我?會走那個門的應該不是只有我,或許是她使用能力後得知我幫助她才意思意思報答一下。

      但是……她到底是敵是友,也可能是實驗是派來的。

      曾經,我不想再依賴他人,信賴他人,沒必要去受傷,沒有牽掛沒有羈絆可能才是最好的。

      受過傷,就會留下傷疤,會既得疼痛。

      「怎麼了嗎?沒有力氣嗎?」說完,她從我手上拿走飲料,打開了瓶蓋,並且笑笑的拿在我面前。

      但是……當傷疤多到一個地步時,也已經無所謂了。

      「謝謝。」我拿起飲料,接著一飲而盡。

      溫柔不一定好,溫柔也帶有著軟弱,當你對別人溫柔起來時,你也漸漸的軟弱起來了。

      不過,被別人溫柔時,感覺並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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