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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有太多太多事情,即使身為神仙,也無能為力

        「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但在我答應冥婚前,我有幾個條件。」余小天再次進入這間紅色的房間,婦女已經坐在圓桌前他,余小天毫不客氣地拉開椅子坐下。

        說也奇怪,明明自己的兒子去世,卻一點也感覺不出家裡正在辦喪事,沒有哀傷,而歡樂似乎也不曾造訪過,一切都顯得冷冰冰,沒有生氣。

        婦女的眉毛挑起,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跟他提條件,吃驚而玩味地看著余小天,道:「說吧。」

        余小天很高興對方沒有先拒絕他,嘴角不自覺彎起:「第一,我希望紅包至少要有二十萬;第二,我希望以擺放照片的方式代替供奉牌位,放一個牌位在宿舍裡,我擔心室友會有異議。」余小天頓了頓,觀察婦女的反應,見對方沒有反對,便繼續道:「最後,我希望冥婚的儀式可以取消。」

婦女聽完後沉思了許久,適才回答:「這些條件我能接受,不過我也有條件:今晚你必須留下來和我兒子過夜,姑且就當作是新婚後的洞房吧。」

        余小天挖了挖耳朵,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也會開玩笑,而且是個天大的玩笑。

「所以……我現在已經跟你兒子結完婚了???」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完事了?

「事情越快做完越好,你反對嗎?」婦女銳利地盯著余小天問。

婦女這麼一問,若是他不答應,前面所提的條件豈不是都不成立了?真是心機重的女人,逼得他不得不答應:「不反對。」

「那就好。守叔,你帶他去夜宸的房間,還有,二十萬明天記得匯到余小天的帳戶裡。」婦女得到滿意的答案,便轉頭吩咐守叔,說完起身回房。

「夜宸?原來這是他的名字……。」余小天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重複婦女口中的名字。

「是,夫人。少夫人這邊請。」守叔恭敬地引導余小天到紫夜宸的房間。

「……叫我小天就好了。」余小天聽到「少夫人」三個字,只覺三條黑線,他可是男的!男的!男的!因為很重要,所以重複三次。

「夫人說要這麼稱呼您,恕我難以從命。」守叔恭恭敬敬地回應,語氣中沒有一絲不禮貌之意,實在令人難以反駁。

余小天咬牙切齒回道:「我、知、道、了。」他真是小看那女人,原來不是大冰山,是超級大悶騷。

「少夫人,這便是少爺的房間,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守叔說完,便消失地無影無蹤,徒留他一人站在門前。

夜深人靜,余小天此時能清晰地見自己心臟「撲通、撲通」急速跳動的聲音,他深深吸了一大口氣,鼓起勇氣推開門。

「哎,他也不跟我說電燈開關在哪……找到了!」余小天沿著牆壁,在黑漆漆的房間中摸索,終於被他摸到一個突出、狀似開關的物體。

「啪。」電燈被打開。

余小天瞇起眼,適應突然其來的光源,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仔細地觀察這間房間。

只見偌大的房間呈現一片澄淨明亮,似乎是每天都有人來打掃,房間內沒有一絲灰塵。

木製的書桌上除了一盞復古味的小檯燈之外,還有一張相片,相片裡的男人長相深邃俊美,瞧著就像混血兒。余小天看著照片,心底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感,高挺的鼻樑,薄唇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還有那雙特別的藍眸。

「好美!」余小天忍不住感嘆道,望著照片中那雙藍眸,就好像看見了整片星空。

「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這雙眼睛,是在哪?……哎呀!想不起來,算了!」余小天皺著眉頭,胡亂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放下照片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視線移向旁邊,白色的書櫃裡頭,除了擺放與經濟有關的書之外,還有一些推理小說和一堆其他語言的書。

「這個夜宸竟然跟我是同一個系的,而且和我一樣也喜歡看日本推理小說,只可惜英年早逝,哈~~~說起來他是因為什麼而去世……。」余小天打了個大哈欠,躺上柔軟的床,一整天的奔波勞累,使他一下子便進入夢鄉。

**

天界,兩名衣著飄然的神仙並肩站在一起,看著天鏡裡頭的余小天和紫夜宸,余小天睡死在床上,身為鬼的紫夜宸則站在床邊若有所思地凝視對方。

七殺看著鏡中毫無進展的兩人,皺起眉頭不悅道:「他們兩個到底甚麼時候才結束這永無止境的輪迴?以人界的曆法算,都已經整整三百年了!你有耐心等,我可沒有!」

說完,撇過頭不去看鏡子,焦急地在一旁走過來又走過去,可又耐不住好奇心,時不時還停下來偷瞄幾眼鏡中象。

天機望著鏡中象,反倒不如七殺著急,沉穩地回應:「放心,這一世就能結束。」說完,趁著七殺不注意,抬手對著鏡中余小天的眉心一點,便揮袖將天鏡收回。

七殺停下腳步,氣沖沖地對著天機抱怨:「最好是快點結束,紫微那臭傢伙積壓了一大堆的公務都是我在處理!他回來我一定要狠狠揍他!」

天機走向對方,七殺比天機高半個頭,但天機並不在意,如安撫小孩子般拍拍七殺的背,嘴角漾起一抹微笑:「乖,我幫你分擔一些不就好了?恩?-」

「不用了,我知道你也要消化廉貞的公務。」七殺婉拒對方的好意,語氣中含有對紫微的慍怒。

天機嘆口氣,沒再說什麼,確實如七殺所言,他自己也有一堆麻煩要處理,可是天機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七殺可以多依靠自己,雖然神仙好幾天不吃不睡都沒有問題,但天機還是不想七殺為了處理多出來的公務而疲累,更重要的是,七殺處理公務的時間佔掉了兩人相處的時間!一個月沒做,他覺得自己都要慾火焚身。

誰規定神仙一定要清心寡欲呢?

呵,紫微,你回來後最好小心點,我最近新想的招式可等著你練打。

七殺被天機安慰後,總算是安分下來,繃緊的肩膀放鬆下來,怒氣也降了幾分,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不解氣,又道:「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到底都是玉帝的錯,不該送那隻靈狐給破軍,要不然紫微也不會莫名其妙看上破軍,破軍那陰陽怪氣的性格,誰沾惹上了,誰倒楣!」

天機皺起眉頭,雖然七殺是他的愛人,但這些話卻說得不太妥當,嘆了一口氣,好言相勸:「破軍小時候不是那樣的,你也知道,是經歷了太多事……唉,玉帝也是怕破軍寂寞才贈與靈狐,沒有誰對誰錯。」

七殺聽完天機所言,自知說了些不該講的話,摸摸鼻子道:「我知道了……。」

天機看著七殺,寵溺地拍拍對方的肩膀,腦中卻想到了破軍小時候純真無邪的臉龐和長大後的破軍——冷若冰霜,甚至不近人情。

當初紫微接近破軍時,他甚至有那麼一絲絲期望破軍會變回以前,只是沒想到換來的結果是……唉,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有太多太多事情,即使身為神仙,也無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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