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上,我坐在靠窗的位子,戴著耳機,聽著五月天的歌,心情挺好的。隔壁坐著不知道是昨晚沒睡還是本來就是睡豬,一上車就開始睡到現在。我想大概是後者。這隻豬一邊睡還一邊說夢話,搞得坐在他隔壁的大叔一直往我們這裡看,似乎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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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臉死了啦!徐采希,等你醒了你就完蛋了,小心我抓十隻蟑螂塞進你的嘴巴!』我氣憤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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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你不敢抓。」說完,他便睜開眼睛,用一副你沒話接了吧的眼神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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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采希你⋯ ⋯!吼你既然醒了就趕快起來啦都要到站了還睡。』我用力打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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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吵死了你。」徐采希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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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回去後你要先回宿舍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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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想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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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就打電話給我,知道嗎?」他捏了捏我的手,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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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知道我想去哪,才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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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的點了幾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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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高鐵,跟徐采希道別後,我獨自上了公車,一樣選了靠窗的位置。公車緩慢移動著,我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起了我和他的過去。那時候我高三,他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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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我每天為了學測而忙的焦頭爛額,但大一的他卻成天無所事事,每晚都往夜店跑。也許是因為我忙著唸書的關係,我們倆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有時候一個月才見一次面。就因為久久才能見面一次,我格外珍惜這短短幾個小時的兩人約會。我是那麼的期待見到他,但他似乎沒什麼反應,甚至有點不耐煩。走在路上,他不再牽我的手;去餐廳吃飯,他不再問我想吃什麼,而是逕自點起餐來;約會結束,他不再送我回家,總是說他跟朋友有約,叫我自己回家。雖然察覺到他的異狀,我仍然相信他,並安慰自己他只是因為剛上大學朋友變多所以常常有人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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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後來考上了大學後,我偶然在路上看見他,但讓我訝異的不是竟然遇到他,而是他手裡牽著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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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跟著他們走,最後竟然走到他家。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撥了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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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現在在學校啦,學校辦了一個音樂會,我在裡面所以不能講太大聲,你找我幹嘛阿?」他不耐煩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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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我直接對著手機,不,是對著離我僅10公尺的他大吼:「你這樣騙我好玩嗎?所以這陣子你一直敷衍我,其實就是因為你喜歡上別人了?!我對你真的很失望!」說完,我便掛斷電話,用最快的速度跑走,無視他在後頭又追又喊,最後上了計程車,請司機大哥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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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沒追來後,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地流了下來,一直流一直流,根本停不了。司機大哥轉頭看見淚流滿面的我,嘆了一口氣,便遞了一包衛生紙給我,我感激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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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我也無心唸書,於是倒在床上睡著了。隔天一早,他跑來我家,我以為他是來跟我道歉,告訴我那是個誤會,求我原諒。沒想到他來找我只是為了跟我分手,也不告訴我原因,就這樣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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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傻,傻在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傻在那時候發現他異常的時候就應該和他談談,傻在最後跟他分手了,卻連忘都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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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掉眼淚,下了公車,到了一片荒涼的草地,記得以前只要我心情不好,他就會帶我來這。我走到這片草地的最邊緣的空地,從前那裡的地上有著我們用從學校偷來粉筆畫的痕跡,寫著「孫淇愛偉翔」,如今現在卻不在了。他的離開就像一陣風一樣,把所有有關他的一切都帶走了,唯一沒帶走的是我腦中關於我們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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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坐下來,雙手抱膝,輕聲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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