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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陰謀

凌雲收到了情報組歸來的消息,匆匆起床趕到了王座室。希爾早就在那裡,並且透過鶯聽取了整個事情的過程。

『鶯,你先下去待命,這事情我會和希西莉亞大人說清楚。在那之前你絕不可輕舉妄動,』希爾眉頭深鎖,『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要是由乃大人出了事,情報組便需要你來領導。』

『希爾大人,我等不聽命於你,要不要前往援助自己的長官不由得你來決定。』

『冷靜點,鶯。就連由乃大人都無法攻破的障壁,你去了又如何?真想報仇的話,等希西莉亞大人攻破了障壁之後,自然會讓你去取敵人的頂上人頭。』

鶯沉默了一陣子,然後退了下去。

『希爾小……姐姐,』凌雲在鶯離開后不久就抵達了王座室,『有什麼進展嗎?』

『恩,我們失去了由乃真希,』希爾展示‘映雪’的殘骸,『但是我們知道了,那魔法障壁的等級肯定有十階。』

十階!那就是魔法界的奧義了吧?

『可是,敵人若是想攻打我們,運用這程度的魔法是自然的不是嗎?』

聽了凌雲的疑問,希爾驚訝無比的呆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

『地球星人,這難怪你不知道了。自古以來,人類是不會用魔法的,也沒辦法使用。』

啥?不會用?這次輪到凌雲傻眼了,並且馬上發現盲點所在。

『那麼……魔法障壁……?而且還十階?這怎麼可能?』

『沒錯,怎麼可能,』希爾點頭表示認同,『這事情太不尋常了,要是希西莉亞那孩子在的話,嘖……』

『……我派不上用場真是抱歉。』

希爾尷尬的揮揮手:『完全不是你的錯,要是那不負責任的大領主臨走前教會你她會的所有魔法技能就好了……』

她其實有留下的,凌雲還沒學會罷了。

『奴僕,娜扎麗,拜見主人。』娜扎麗伴隨著一縷青光出現在門口,『奴僕有三件事要轉達稟報主人。』

『快說吧。』凌雲點點頭。

『其一,來自菲爾空大人的情報,由乃大人貌似在任務中罹難了。』

『這事我們都知道了,其二呢?』

『……同樣來自菲爾空大人的情報,邊界四座塔都離奇消失了,菲爾空大人目前正在提高戒備中,因此要求奴僕代為轉達。』

凌雲和希爾都不約而同的睜大了雙眼。

『……其三,由乃大人的直屬部下,鶯,現在帶著忍者部隊離開了,貌似要去搭救由乃大人。』

『沉不住氣的傢伙!』希爾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娜扎麗厲聲說道,『你快命令菲爾空大人前往攔截鶯的部隊,并告訴鶯立刻回來城堡待機,這是希西莉亞大人的親口命令!』

娜扎麗並沒有領命離開,而是看著凌雲;凌雲會意,點頭說道:『沒錯,這是我的指示,快去!』

娜扎麗這才跪下說了聲『是,主人!』,然後瞬間消失在兩人的視野里。

『需要把卡斯托諾華叫過來嗎?』

『老夫在此,拜見希西莉亞大人。』

說曹操,曹操到。

『卡斯托諾華大人,需不需要我為您做一下簡報?』

凌雲注意到希爾在卡斯托諾華面前都相當的畢恭畢敬。

『老夫已經收到了消息,也很清楚事情的發展。也正因為如此,才特地前來拜見希西莉亞大人。』

『卡斯托諾華,你的想法是?』凌雲問道,『接下來的行動又是如何?』

『希西莉亞大人大可不必擔心,估計戰爭暫時不會開始,但是……』卡斯托諾華保持著一如往常那處變不驚的態度,『……要是讓敵人完成了那儀器,恐怕戰爭沒持續多久,魔族就要全滅。』

完成儀器?什麼意思?

凌雲盯著希爾那艷麗的臉蛋上求解釋;希爾頓時心領神會,假裝不解的問道:

『卡斯托諾華大人,您的意思是?』

『要是敵人這個武器已經處在可以使用的狀態,那麼恐怕現在大戰早就開始了。之所以沒有立刻對我們發動攻擊,恐怕就是敵人的‘魔法障壁’還處在不穩定的階段,因此可以不用擔心敵人近期內會攻打過來。』

凌雲明白了。簡單來說,敵人研究的東西是高魔攻高魔防的,因此魔力最強大的惡魔族最適合拿來‘試刀’。

『卡斯托諾華大人的意思說,那群貪婪的人類其實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把停戰協議什麼的放在眼裡,』希爾咬牙切齒,『他們還巴不得我們送一堆試驗品過去,好讓他們知道研究的成果是多麼成功!實驗成功後,就一舉滅了所有其他的族群?』

『是這樣沒錯,老夫一開始也失算了,沒想到人類的科技竟然在那麼短時間內躍升那麼多,甚至遠遠超越了大家,』卡斯托諾華閉上雙眼,『是老夫失態了。』

『卡斯托諾華,這不能怪你,』凌雲說道,『但是我覺得他們不可能可以短時間內從不會魔法的族群,一下就成了這麼逆天的存在。這其中必有貓膩。』

希爾和卡斯托諾華雙雙認同的點頭,但是兩人卻也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對策而沉默著;凌雲此時卻靈光一閃。

『會不會打從一開始對方根本就不是人類,也沒有什麼儀器,而是希望我們認為是人類幹得好事,挑起戰爭?』

希爾的雙眼亮了起來;卡斯托諾華的撲克臉露出讚許的笑容。

『老夫倒是忽略了這個可能性,希西莉亞大人果然精明才幹。』

越是強大的人物,總是越容易疏忽渺小的存在,這就是所謂的‘自大’,而‘自大’往往都成了強者一定會有的詬病;凌雲因為本來就只是個弱小的普通人,無意間就發現了這樣一個大家都沒考慮到的盲點。

『可是,除了希西莉亞大人和我們這些十二人眾以外,沒幾個人能使出十階的魔法。就算是精靈族和地精等等有魔力的族群,在魔法能力上也絕對不可能比我們惡魔族來得專精。』希爾提出疑點,『難道說是內鬼嗎?或者是不服從希西莉亞大人的領導的地下反叛組織?』

『我們無法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只能從各方面下去追查,』卡斯托諾華說道,『畢竟目前我們手上的情報實在太少,不好下定論。』

『卡斯托諾華,城堡里的大小事能拜託你嗎?』

『老夫必不辱使命,希西莉亞大人您是要?』

『我要出趟遠門。』

『希西莉亞大人您認真?在這節骨眼上?』希爾表示不同意,『這種大家都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這會對大家的士氣造成影響。』

『戰爭發生了才有提升士氣的必要吧?』凌雲說道,『而我則是為了‘阻止戰爭的發生’,才出這趟遠門的,擒賊先擒王嘛。』

『希西莉亞大人你是打算直接找出地下組織,然後毀了他嗎……?太無謀了!萬一您尊貴的身軀受傷了怎麼辦?這種事交給屬下代勞就好,完全不需要您親自出馬!況且是不是地下組織幹的好事我們也還不能確定……』

隱藏意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嗎你這地球星人!明明那麼弱!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希爾,那這次就特別讓你跟來好了,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保護好我的,對吧?』

隱藏意義:擔心的話就跟上來啊!為了尋找我回家的偉大航道,I   NEED   YOU!

『咦?……可,可以嗎?』希爾眨巴眼,『好……好啊……我跟去好了……』

凌雲有點傻眼;希爾害羞的努力掩飾著自己興奮的心情。

『……畢竟妹妹你每次都不讓人家跟嘛,總是讓我代替你處理城堡裡的大小事……』

希爾你原來是這麼期待的嗎!你是嫉妒其他人能在陽光底下奔跑的嬌弱大小姐嗎!

『咳……如果希西莉亞大人沒有其他要吩咐的事,老夫就去執行任務了。』

凌雲正要點頭允許的時候,娜扎麗回來了。

『主人,菲爾空大人和鶯大人的部隊在邊界看見敵方的大軍,菲爾空大人成功在和對方發生衝突之前勸導鶯大人撤退了。根據菲爾空大人的眼線表示,敵人並沒有進攻的意思,而是在邊境上扎營待命。』

『卡斯托諾華,前往邊境和人類妥協并了解狀況,盡量避免發生無謂的衝突,』凌雲覺得自己的推斷正確的可能性更高了,『順利的話,搞不好可以讓幕後黑手曝光。』

『老夫明白了,這就立刻趕到邊境去和人類商談。』

『恩,拜託你了,別讓事情惡化了。』凌雲點頭目送卡斯托諾華離開后,轉身對娜扎麗說道,『娜扎麗,把鶯叫來。』

……

希爾看到鶯的時候,當場就爆發了。

『不是叫你不要衝動了嗎!你這是要把事情越搞越糟嗎!』

鶯只是沉默不語;凌雲就算看不到鶯低著頭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她此刻的想法。

憤怒,怨恨,以及赴死也要復仇的覺悟。

『希爾沒關係,我理解鶯此刻的心情。正因為理解,才要感謝鶯願意放棄赴死報仇的機會回來這裡,光是這份忠誠心,便足以彌補她不經同意帶兵出征的過錯。』

希爾聽後,哼了一聲不再追究。其實凌雲說的這個台詞是她看古文小說學來的,貌似可以充分表現說話者的寬宏大量,但同時又指責對方的任意妄為。果然,鶯聽後面有愧色的抬起頭來,但是立刻又低了下去。

效果不錯,接著可以撂狠話了。

『但是鶯,你知道這樣殺過去,你真正要對付的仇人笑的可開心呢。』

鶯一臉不解的抬起頭來,欲言又止;凌雲不等鶯發問,便徑自為鶯解了這一疑惑。

『我懷疑,有人正在挑撥我們和其他種族之間脆弱的關係,企圖讓停戰協議無效,引發戰爭。你這樣有勇無謀的帶兵殺過去,對象不是殺死由乃真正的兇手卻是一堆代罪羔羊,進而引發了戰爭。最重要的是在突襲的過程中萬一你戰死,請問,接下來誰替由乃報仇,殺死真正的敵人呢?你想過了嗎?』

短暫的沉默中,三人各有所思。凌雲內心狂打著鼓,也不知道自己裝得像不像一個領主該有的樣子而忐忑不安;鶯則是在努力壓抑著自己那想無助想放聲大哭的衝動;希爾則是訝異陵雲的能言善道。

『……屬下愚昧。但是這樣什麼都不做,屬下不甘。』鶯最後還是說出來了,『希西莉亞大人,你說屬下該怎麼辦才好?』

『我沒說過我會什麼都不做,任由這幫混賬欺負我的人,』凌雲臉色一沉,『你想報仇對吧?那我們就去報仇!去準備一些旅人該有的打扮和裝備,我們早上啟程!』

鶯驚訝的抬起頭來。

『希西莉亞大人,你是要帶上鶯的意思嗎?』

『沒錯,希爾,你也去準備一下吧。早晨天一亮就在城堡門口會面。就此解散。』

鶯回應了便離開,短短的一個‘是’卻聽得出飽含的感激之情;希爾則是默默地坐在凌雲身邊的椅子上,沒有動彈。

『那個,希爾小姐您怎麼了?我是不是剛才冒犯了你啊?妳臉色好像不太對……』凌雲壓低聲量問道。希爾猛的抬起頭來,眼裡幽幽的閃著異樣的光芒。

『……我說地球星人你啊,要不然乾脆別回去算了?』

口才,危機處理能力,責任感!這真的是希西莉亞找來的冒牌貨嗎?根本比原版還專業啊你妹的!

『……我先回房間去了,待會別遲到哇!』

啥小!這幾天站在一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面前裝老大,好幾次都緊張的快昏倒了,現在還要老娘一輩子都這樣?

淦!老娘才不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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