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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二戰

        「我要求賽前不介紹個人武技。」

        開賽鐘聲一響,龍族少女立刻向裁判的小精靈提出要求。

        「事先公開就不好玩了呀,我喜歡驚喜。」笑笑地講出原因,鳴犽看向饕餮,偏頭,「可以吧?」

        「欸、這好玩,我贊成。」

        完全不意外的,那個很喜歡給我驚喜、給到我都快減壽了的饕餮贊成了,「而且我會的好多,講出來太麻煩了。」

        這倒是真的,饕餮可能會用到的招數如果全講,可能要講個三、四分鐘以上。

        在同伴的注視下,月㠏的另一名選手也點了點頭、同意了。

        在雙方選手都同意的狀態下,裁判也不好說不行。「那就請各位在對戰中觀察囉,現在請選手請開始作簡單的自我介紹及預備動作喔!」

        「上古四凶、饕餮~」

        看上去是頗愉快地將雙手甩成灰白毛色的大狼爪,雙腳也在同時扭曲成狼腳,饕餮用狼爪學招財貓招了招手:「被打到會很痛喔,我的肉球不軟咧。」

        ……其實硬要說的話,雖然不比貓科來得柔軟,但饕餮的肉球也還算是在軟的範圍了。不過他不怎麼滿意就是了,總是叫我將手獸化給他摸肉球……感覺百獸之王的威嚴都被我敗壞了啊,有種淡淡的哀傷。

        一個挑眉,咧開笑的鳴犽睜大的金眼裡充滿興奮,同樣一甩手,雙手化成了覆蓋銀紅色鱗片的巨大龍爪,「鳴犽•冷寂,龍族混血!」說著,還嗜血地舔了舔唇。

        哦哦,好像很有看頭,狼對龍啊。乍看之下饕餮像是輸定了,畢竟區區一匹狼怎可能贏過萬獸之尊的龍?

        但,饕餮說得對。他何時輸過?

        我不自禁地勾起了笑。就在幾年前,饕餮不就在我面前單槍匹馬地殺死了貴為部落族長的一隻半龍嗎?

        「希特•拉罕克,光精靈與茵妖精共同之子。」手持法杖,半精靈報上了名字,也真是饕餮所說的精靈與妖精之子。

        比起希特的有禮,已經以眼神對峙著的兩頭獸顯得尤其騷動。

        雙爪擺在身側,饕餮的重心前傾、獸的腳跟浮起,彷彿隨時會爆衝向前的野獸;鳴犽原本圓瞳的金眼轉為豎瞳,龍爪大張,做出和饕餮如出一轍的預跑動作,就等著那聲哨響。

        「要倒數了喔!」

        視線跟著小精靈往上飛的動作,我才注意到這一場的結界不僅修補上一場的損傷、還加強了許多。

        那個龍族有這麼強嗎?還是饕餮看起來比我強………好吧,饕餮是真的比我強很多。

        嘖。

        「以哨聲為準,倒數開始喔!」

        飛到了安全高度,小精靈幾乎是整個貼在結界上,開始了倒數:「三!二!一!」

        嗶———!!

        砰!

        尖銳的哨聲和某種石磚炸裂的聲音幾乎同時竄入耳中。

        塵土飛揚,原本饕餮和鳴犽站的石磚整個碎裂,向外豎起一整排的碎磚,完全表現出蹬地的力道之大。唸咒極快,同時往場邊緣退去的希特手持的法杖白光一閃,幾道白雷直劈場中央的純黑圓幕,發出轟然巨響。

        「嘿~不錯嘛。」

        擋下接連不斷白雷的黑幕下,是咧著笑的饕餮。但儘管是以輕鬆的語氣並咧著笑,他的額角卻已經浮現青筋,前臂的毛髮微炸——尖長的狼爪和巨大的龍爪扣在一起,雙爪的角度並不好看,明顯是兩人進攻之時猛地在瞬間格檔對方的攻勢。再往下看,兩人的腳已在新的石磚上踩出龜裂。

        不是我要說,這個景象其實有點微妙。

        一個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雙手化為狼爪,與一名雙手為龍爪的約一米六女子對峙著。

        不忍說這個身高差有點滑稽。

        賽場上方的大屏幕立刻播出雙爪緊扣的特寫。

        在力量勢均力敵的狀況下,狼爪明顯處於劣勢。無法自由彎曲的狼爪只能阻擋龍爪的前進,但龍爪卻能在阻擋狼爪的同時彎曲指節,讓尖銳的指甲深深刺進狼爪內,使得那灰白的毛髮迅速染上屬於饕餮的藏藍血色。

        ……沒問題嗎。

        雖然是狼,但饕餮的皮毛其實還挺堅韌的——堅韌到一般的術士拿匕首全力捅,都只會出現一小條血痕的程度。

        第一次看見才對戰幾秒就見血的饕餮,我開始不安了起來。即使認識以來,饕餮一直用著那不便打鬥的狼爪,但真的好少看過他開打沒五分鐘就流血的樣子。

        僵持數十秒後,鳴犽倏然無預警地抬腿上踢,險險擦過饕餮的下巴,同時因突如其來的攻守而擴大的兩者距離迅速拉開,兩人同時往後大跳了幾次,暫時按兵不動。

        甩去爪子上的鮮血,鳴犽舔了舔唇,從腰包裡拿出幾枚匕首小刀,橫在胸前,緊盯對面饕餮的一舉一動。

        「嘖。」

        發出淡淡的咋舌聲,饕餮瞥了下自己沾滿血跡的毛髮,瞇了瞇眼,卻沒有進行任何治癒動作而轉回頭對上鳴犽的視線,露齒一笑,同時補強了因白雷而削弱的黑色圓幕。

        「好厲害……」

        回過頭,我看見達耶爾整個人趴在我的椅背上,用那雙閉著的傷眼對著賽場,「好久不見沒被鳴犽姊姊一擊打敗的人了!」

        這是鳴犽很厲害的意思嗎?

        是說你的眼睛看得到麼……算了,術士的世界我不懂,反正他們一定有千千萬萬種看世界的方法。

        鏘!

        一聲金屬碰撞聲把我的思緒拉回賽場。

        動作快得幾乎只剩一抹影子,已經化回人手的饕餮將不知哪來的長刀劈向鳴犽的爪子,一手抓著刀柄、一手抓著刀背往龍爪上壓,金屬和龍鱗磨擦著拉出一整排的火花。直接一爪擋下刀刃的鳴犽另一手抽了匕首就往饕餮的腹部突擊,不過被倏然下移的刀柄打掉了,深深刺進一旁的石磚。

        立刻將長刀往下抽走和龍爪刷出新的火花,饕餮猛地將長刀往希特的方向丟去,瞬間憑空抽出兩把黑紅色的藍波刀,反手握著交叉擋在腹前硬生生擋下一記膝擊,刀也在與膝接觸的那一瞬間炸開了黑金色的火花。

        鳴犽發出吃痛的聲音,迅速收回已經局部鱗化了的膝蓋,抽出腰間的匕首往饕餮——的影子投去。

        詭異的事發生了。

        匕首扎進影子的那一瞬間,饕餮整個維持著正要揮下藍波刀的姿勢,彷彿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動,看起來還挺詭異的——連飄起的髮絲也定格在空中的那種詭異。

        也在同一時候,饕餮擲出的長刀在希特跟前幾米的地方,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硬生生纏住停下,接著被藤蔓包裹、扭曲、碎裂。

        欸……這個影子的我看過好幾次了,只一直沒學起來,不然對付饕餮應該挺好用的——他很容易無視掉不是衝著自己身體來的武器。只可惜通常在看清楚之前,術法就會被饕餮破壞掉。

        饕餮的藍色眼珠轉了下,盯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刀柄綁著鮮紅流蘇的匕首直直插在石磚裡釘住影子,與石磚交接觸轉出了小小了紅色法陣。

        突然整個放鬆掉的鳴犽悠哉悠哉地打了個呵欠,甩甩手、拍掉膝蓋上的塵土,朝希特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讓他停下攻擊,她站到饕餮面前不到幾米,像是在想些什麼的盯著他看了好半晌,才開口殺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句:「你認識其他高地位的龍族?」

        饕餮呈現一堆問號地看著鳴犽,顯然是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種時間問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喔、對了,這個咒好像有個很大的盲點,就是沒投射成為影子的地方依舊能自由活動——所以即使被釘了,饕餮還是可以變換表情,如果嘴唇沒有被投射出來的話也還是可以說話。

        「認識是認識,不過干你毛事?」回答了鳴犽的話語,饕餮的表情看起來甚是疑惑,「我是四凶、墮獸之首啊,當然負責保護墮獸不跟你這種白色種族起衝突,所以自然會去跟高位者定個什麼協約拿個什麼信物之類的。」

        「是喔……」環起手的鳴犽伸出手指點了點唇,偏頭想了一下,「也沒事,就是奇怪你身上怎麼有很濃的龍王的味道。」

        聞言,我感覺自己的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

        饕餮,龍王的鱗片不是在渾沌那兒嗎,怎麼跑去你那裡了……你不會是去翻渾沌的房間吧?還是跟龍王有私情?

        「哼哼哼,怎麼,你嫉妒嗎?」

        饕餮開始發揮墮獸的某種本能,擺出了一副很機車的表情在挑釁,「你身上半點龍王的味道都沒有,卻那麼快注意到她的味道,難道你是想抱她的大腿想很久但能力不足、抱不到嗎?所以才嫉妒我有龍王的定情信物?哼哼哼,能耐不足的小傢伙只能乾瞪眼了啊。」

        鳴犽頭上瞬間掉下一打黑線,龍爪握成的拳頭一張一合,看起來是頗想揍上去。

        適時收了那個機車的表情,不能動作的饕餮身後散出了一絲一絲的黑色氣息,像是觸手般靈活地纏住影子上的匕首,輕巧地從影子上拔了起來,紅色的陣法也在匕首脫離的同一秒淡化消失。

        鳴犽貌似是沒對付過這樣的對手,或是沒想到饕餮的黑暗氣息能實體化到這種程度,她整個愣了一下,一時間竟沒做出任何動作。

        倏然斂去詭異的笑聲,饕餮變了臉,勾起有點危險的笑,折起指關節發出喀喀的聲響,微微瞇起雙眼。

        「那我要認真了哦。」

        認真?

        還沒理解到那句話的含意,我就看見饕餮瞬間消失在原地。

        對,消失。連抹影子都沒看見,饕餮像是蒸發一樣瞬間不見了。

        下一刻,場地的邊緣傳來極大的聲響。轉移視線過去,我剛好看見希特重重撞上石牆,從牆面彈起後倏然被什麼東西撞走,整個人飛出很大一段距離,硬是在白磚地板上拉出一長條刺眼的血痕後才停在地上抽搐,左手以奇怪的角度彎曲著,隱約可以看見森白的骨,鮮紅的血液染上了米白的衣料。原本被撞上的石牆迅速龜裂、崩壞,發出轟隆隆的巨響,揚起一陣塵土碎石,連帶上面幾個驚呼著的觀眾一同摔落場內。

        來不及看得更仔細,視線便被突然出現、朝鳴犽襲捲而去的黑色狂風吸引去。

        轟!不祥的黑風與燃燒的金炎碰撞,爆出了不穩定的氣流,吹起鳴犽火紅的長髮。

        鏘!一抹銀光自黑風中閃過,被銀紅的龍爪交疊著鉗制住,應該是重量加速度的力道和堅硬的龍鱗碰撞,使得銀白的刀刃硬生生斷成兩截。

        我在黑色的風暴中,看見一抹晶瑩的藍。

        驟然瞪大了金眸,鳴犽將雙爪往上一推揮開了刀刃,然後猛地往後大跳了幾步拉開幾十米的距離,從背後彈出了先前看過的那雙赤紅的、彷彿岩漿在內流淌的巨大龍翼,幾個搧動就升上空中,緊盯著那團黑色暴風。

        黑色的風似乎有那麼一絲氣流脫離了軌道。

        灰白的髮在風中飄揚。

        猝然突破暴風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重傷過希特的饕餮。

        從背後伸展出比我的更巨大、帶著些許黑光的黑翼,饕餮自風暴中展翼而出,他的雙唇咧開血腥的笑,雙眼轉為水晶般晶瑩的藍色獸瞳。

        饕餮的身形在黑風中疾速抽高增大,獸化的部份像是感染一樣一直從四肢往軀幹蔓延,軀體在風中扭曲為獸類的形體,已經不似人形的饕餮仰頭,發出狼嗥。

        壯闊的狼嗥在整個競技場迴盪,有一點壯烈、有一點淒涼,彷彿千言萬語都在那簡單的單音裡奔騰。那種微妙的感覺是我無法全然體會、描述的,不過在那極長的遼闊狼嗥裡,卻參雜了一絲我非常熟悉的聲音………

        ……

        ………手機?在這種時候響了?

        我極度愕然地掏出手機,嗯,是我的在響。

        聯絡人照片顯示深褐的短髮的男性,有點尖的耳朵上戴著兩個金色的耳環,從肩膀延伸出去的不是手臂、而是蝙蝠的爪翼。

        去你的挑這種時候打來!最好給我是要緊事,不然我管你是寓鳥能消兵禍,回森園後第一件事一定就是把你抓去燉成鼠肉……獸肉湯。

        可惜地瞥了眼長嗥的饕餮,我抓著手機走到無人的陰暗樓梯間,滑動接聽鍵。「寓鳥,有事快說,在忙。」

        「欸、窮奇殿別為難我了,很多事很難講啊。」年輕男子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昨天不是有給您外地的一個中等墮獸的入住申請書嗎,剛剛突然收到他要取消申請的簡訊了。」

        ……這種簡單的事還要問我嗎?把我當森園的老媽子了是否?

        「隨他去,這種事情不用跟我報備。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有,就是您出門後突然有批的弟兄殺氣很重的集體離開了森園,對過身份後確認都是最近表現有異常的。」電話另一頭的寓鳥遲疑了一下,用不怎麼確定的語氣開口,說:「有沒有可能是互相立誓過的啊?我需要帶其他弟兄去抓回來嗎?」

        立誓?我的腦子空白了幾秒。

        ……哦哦,想起來了。最近森園好像流行起一種很詭異的潮流,就是與自己信任的墮獸交換記憶,使對方充分了解自己,然後立下誓約要互相協助完成彼此的執念……就是找搭檔一起去完成復仇、了結執念的意思。不過目前據我所知的都是五人以內的團體,也不影響森園運作,所以我還沒有打算要去阻止他們什麼的。

        「窮奇殿?人數不少,要抓要快喔。」寓鳥在催了。

        「有誰?」不熟或不重要的就不管了,好麻煩。

        「欸?有二十多個耶,您要聽名單嗎?」  

        二十多個……前所未有的規模啊。偏頭想了下,我挑重點,「有高等和中等的嗎?幾個?」

        「都有喔,麻煩等一下。」頓了一下,手機傳來紙張磨擦的聲音。「高等兩個,中等七個,不過您好像都不認識。」

        真抱歉我認識的很少啊……森園裡有幾千個墮獸,難道我要一個個去認識嗎?就說不是老媽子了。

        可是高等的墮獸不能這樣隨便離開啊,萬一是什麼有不良前例或是重要職位的,我會很困擾……啊,不過既然有低等和中等的,那高等的應該都是比較晚才輪到復仇的吧?這是代表我可以回到森園再處理吧,反正高等的身上都有追蹤術法,應該不難找?

        「先別管他們,我回去再決定該怎麼做。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這個比較麻煩。」

        寓鳥的聲音沉了幾分,變得嚴肅起來,「伊諾亞的四大街長突然造訪森園了,目前安排在客房裡,大多數弟兄都還不知道,不過還是得請您和饕餮殿儘早回來。」

        街長?難道有誰觸犯了規則嗎?

        伊諾亞是由四個在三界中很有名氣的街長管理,有傳聞說街長在外是某族的大人物之類的。總之街長的職責很簡單,就是訂下一堆巴拉巴拉的規定、和一堆巴拉巴拉的人士簽立一堆巴拉巴拉的簽約來維持伊諾亞的秩序。聽說只要違反規定就會被街長用很可怕的手段做掉,所以龍蛇混雜的伊諾亞的秩序出乎意料地一直都還不錯。

        森園和街長們也有簽立契約。當初是由渾沌與街長們簽約讓我們這群墮獸住在伊諾亞隔壁,條件是不張揚、不殺無意義的生、大部分和平共處以及有外敵時協助驅趕,而只要我們遵守這四點,伊諾亞便會替我們保守墮獸住在這裡的這個秘密。

        可是話說回來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耶,饕餮看起來是認真了,沒辦法很快回去吧。

        「先別讓其他墮獸發現街長,也別讓檮杌知道。」我不覺得讓檮杌知道會是好事,那傢伙八成會冒犯到人家。看了下時間,離正午還有近兩個小時。「我和饕餮儘量趕在中午十二點前回去,在那之前好好招待街長他們。」

          「好,我這就去安排,先掛斷了。」說完,寓鳥匆匆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我放鬆地呼了口氣。

        幸好森園裡有不少像寓鳥這樣可以消兵禍的傢伙在,所以再怎麼起衝突都至少不會變成兵刃相向,這讓我可以放心不少。

        那就回去看比賽吧。

        希望至少能看到收場啊。一邊想著,我一邊往觀眾席走回去。原本的狼嗥、龍吼及觀眾的叫囂聲在不知不覺中消去,只剩時不時窸窣的談話聲傳來。

        踏出通道前幾米,我嗅到一種濃烈得讓人暈眩的味道。

        血的味道。

        往前走了幾步,視界裡白色的競技場活像是被人尋仇潑油漆一樣,牆上、地上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看樣子打得很激烈。才離開沒幾分鐘,競技場的牆上、地上已經到處是龜裂及破碎,其中一弧牆上甚至插著一隻巨大的斷翼,翼上的利爪嵌進石牆裡,撕裂的斷面還不停向外流淌著鮮紅的血。

        我聽見破碎的低鳴。以獸的方式理解,那是因戰敗而飽含不甘、憎惡及憤怒的悲鳴。

        低鳴後是一陣令我寒毛直豎的詭異笑聲,有點像是娃娃的聲音,但笑的方式又像是成人、還是有點瘋狂的成人。這種娃娃聲音的瘋狂笑聲聽起來十分毛骨悚然,也很詭異、很噁心。

        移動了視野,我看見了饕餮和鳴犽……正確來說,是巨狼和龍。

        擁有灰白色毛髮、近四十米高的巨狼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聲,咧開的嘴看得見因血液顏色而呈現藍黑色的牙床和舌頭,森白的獠牙上沾染著鮮紅的血液,如水晶般晶瑩的藍色眸子銳利無比,彷彿能劃開眼前一切事物;腦袋上尖尖的狼耳其中一只被削去了一小角,正向外冒著藏藍血液,染上四周的毛髮;牠的頸子比一般的狼長上許多,傲然挺立著;碩大的身軀被劃開無數爪痕,灰白的柔順毛髮紛紛轉為血液的顏色;肩胛骨處長出了黑色的巨大雙翼,微微發著黑光;背上找出一整排尖刺,有些沾上了血跡、有些斷裂或裂開;四肢與軀幹交接的部份似是曾受過傷,毛髮不如其他地方來得茂密。

        狼停下了笑聲,抬起右前爪,狠狠地往另一前爪下劃去,低沉的龍吼和類似金屬碰撞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

        移動視線,在狼的銳利長爪下踩著龍的頸子,而狼爪在覆蓋著銀紅色鱗片的龍頸上留下了四道淺淺的痕跡。

        狼爪下的龍像是混種,前身是獸形、後身是蛇形,由首到尾的鱗片顏色也不一,有銀紅、火紅、墨紫、海藍與冰藍交疊,頭上的長角是銀底綠紋。

        龍齜開脣吻發出威脅的低吼,猙獰的牙床下一口尖牙緊咬得喀喀響,週身的空氣流動扭曲著,似乎是釋放出小範圍的龍威,前身像是鷹爪的爪在石磚上刨出五道深邃的刻痕,後身冰藍的長尾在狼後腳下左右的甩動,石磚被劈打出多條鞭痕。

        「這就是龍族王姓傳者的實力嗎?」

        熟悉的男聲混雜著微妙的回音在競技場內迴盪著,灰白的巨狼搧動背後的黑翼,嘴吻上揚,前爪在龍頸上輾了輾,「哼,看來龍族也墮落不少嘛。」

        回覆挑釁話語的是憤怒的龍鳴,龍的雙眼瞪大,眼白充滿了血絲。

        嗯……鳴犽已經憤怒得說不出話了麼。

        嘛、也是啦,前面人形的打鬥已經看得出她是個挺有實力的強者了,加上她又是龍族的貴族,肯定有顆高傲的自尊心,又怎麼能忍受被踩在腳底下呢。

        狼爪死死地將龍頸摁在地上,鳴犽只能憤怒的空咬,再也傷不到饕餮的任何一點皮毛。

          轉動長頸,饕餮微微昂首盯著近在眼前的裁判,一歪頭,用帶著回音的男聲問道:「這是我贏了吧?還不宣布勝利麼?」

        小精靈裁判明顯一顫,硬是振翅遠離了狼首幾米才發出顫抖的聲音。

          「大、大競技賽第二場,由墮獸方的饕、饕餮選手獲勝!」

        灰狼掀起唇,像是勾起笑容,然後疾速扭曲、直立、縮小,最後在龍的旁邊站了一個相較之下極小的男人,灰髮藍眼、傷痕累累,他豪氣地向後一倒,躺在鮮紅的血腥之中,笑了出來,那個表情說有多愉悅就有多愉悅,朝我比了個勝利手勢   。

        看著手勢,我跟著那個人一起笑了,很開心地笑了,發出犬吠般刺耳的聲音。

        於是,象徵邪惡的墮獸暫時領先身處光明之下的公會。

———————————作者後記———————————

        大家好這裡是九誅~

        感謝你/妳的持續收看《墮落為獸》!!

        這次不少戰鬥場面啊,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更顯現四凶(饕餮)的強大呢,而喜歡這種場面的你/妳有沒有滿意一點呢XDD

        經過中場休息後,饕餮終於上場,先是人形的肉搏、兵器和術法,然後是獸形的對決——不過獸形的部份窮奇小朋友為了接電話就沒看到了,嘖嘖嘖,殘念一輩子啊!!

        (窮奇:……誰害的?

        咳、咳哼,希望地頭蛇的街長們是有重大事要找呢,不然如果只是閒來泡茶的話,估計寓鳥會被窮奇海扁一頓——寓鳥快準備捲款逃逸啊XD

        寓鳥這個新人物呢,跟四凶一樣是山海經裡的傢伙,鼠身蝠翼,傳說能消兵禍,在森園裡算是窮奇的管理小幫手了,也有襯托四凶地位的效果,光是那個「殿」字感覺就頗高位的啊(有嗎#

        然後在結尾,為什麼說是暫時領先呢?答案是因為賽制,各位記得嗎?只要墮獸兩人有一位死亡,那就是月㠏的勝利。

        嘛、很明顯第一戰時月㠏低估低估低估了窮奇,第二戰也是低估了饕餮(畢竟饕餮還是掛彩的頗嚴重),那有沒有可能……第三戰才是重點呢?

        有沒有可能前兩戰都只是月㠏在測試墮獸的實力?

        所以其實真正的勝負要看第三場!第三場!第三場!很重要所以說三次!

        然後在這裡,九誅華麗麗宣布這次的重點又講完了~

        欸欸先別走!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就是以後《墮落為獸》每一章會維持在五、六千字上下,再怎麼爆字都會控在一萬以內,都遠遠不及做成一本書的字量(六萬以上),所以九誅不打算每章都寫後記了,畢竟應該也沒人想看九誅廢話,而且每次都找不太到重點(掩面奔

        好,順便來補一下一小段(第一章該講的)話吧!

        其實九誅看過任何作品中,墮獸一直是當反派角色的,所以這個《墮落為獸》自然是墮獸們的一個出聲反駁的機會,就如同最早的時候,惡魔一直是邪惡,直到不知道哪位老師將惡魔的邪惡形象推翻,造就現在有一堆帥哥主人翁惡魔!!

        也許有人會覺得,《墮落為獸》中一直把墮獸講的太過光明,但惡魔不也是嗎?從邪惡狡猾變成單純樸實?

        咳,好像有點偏激了。

        總之……墮獸的本性是邪惡、殘暴、血腥及扭曲這一點,九誅並不反對,甚至很贊成,但是我認為墮獸絕對有那天真開朗的那一面存在。因為,他們也曾經是普通的生靈。

        關於這點的其他種種,目前就不再講了,我還不想被家人抓去做精神輔導呢XD

        嘛,今天就這樣,謝謝大家看九誅嘮叨這麼久!

        喜歡的話請別忘記按放入書櫃、留言或評分來給九誅打氣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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