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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剛才司機大哥說現在是七月,對吧?

    趙白槤仔細思索著這令人寒顫的月份,方才計程車已經離開,可是他卻定在原地,一時沒辦法消化,農曆七月不就是   ──  

    鬼月。

    他實在不太相信魑魅魍魎這檔事,但是剛剛才看到奇怪的影子,不免有點緊張,還好慕容纋那膽小鬼沒看見…慕容纋,啊人咧?

    幾分鐘前還一副死人樣的慕容大小姐現在看到好閨蜜立刻就復活了,在校門口旁又叫又跳的,周可芸還真是慕容纋的暈車良藥啊。

    「好久不見啊!周可芸。」趙白槤換上笑容加入兩位姐妹淘的歡喜相聚。

    「好   ──   久不見!」周可芸笑嘻嘻的回應趙白槤。

    這位千金小姐還真沒千金小姐的樣子,不過這是好事,否則會很難纏,就像迎面走來的那位一樣。

    「大老遠就聽到妳的笑聲了,周可芸。」來人還沒站定就先開嗆「難聽死了!」

    「我笑也沒要讓名叫方柔媗的聽到!」周可芸皺起眉不悅的回方柔媗,同樣都是富豪世家的兩位永遠處不來,呃…應該說方柔媗和多數人都處不來。

    方柔媗沒要理周可芸的意思,逕自往趙白槤身上貼。

    「   呵,白槤也在啊!怎麼不找我一起來。」

    「我們家離那麼遠,妳又搭專車,會不方便的。」趙白槤回了一句就想往校內走,這位很麻煩!

    「喲…」方柔媗瞥了一眼慕容纋後對著趙白槤緩緩開口「你不能和這窮酸鬼坐計程車啦!白槤可不是能坐那種便宜東西的人啊~」

    「趙白槤要和誰來是他自己能決定的好嗎!」周可芸最無法忍受別人羞辱自己的好姐妹,尤其是她!

    「沒關係啦,小芸。」慕容纋趕緊圓場,她知道方柔媗不是針對她,只是因為她和趙白槤走很近才會遭殃,全天下都知道方柔媗暗戀趙白槤。

    方柔媗用手撥了撥一頭請專人保養的黑髮,傲氣毫無保留,哼了聲後就跑上前挽起趙白槤的手,誰理這兩個窮酸鬼啊!

    四個人開始往中庭花園前進,方柔媗依然黏著趙白槤不放,就算在花園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到了。

    「柔媗!」迎面跑來的是留著妹妹頭的許恩恬,從後面撲向方柔媗的則是短髮的鄭婷玟。

    「恩恬和婷玟都那麼早到啊!」她一甩方才的臭臉「這三天一定要大玩特玩!」

    「嗯!」兩人異口同聲的附和著。

    「唔…可芸,趙白槤和小纋,快兩個月不見了呢。」許恩恬看見站在後面的三人趕緊打招呼,她認為全班都是好朋友,不像方柔媗會看人擺態度。

    「小芸   ──   超久不見啦!」鄭婷玟撲完方柔媗轉身就要撲周可芸,但是一看見和周可芸牽著手的慕容纋立刻就變臉「怯,妳為什麼要來啊!」

    「蛤?」慕容纋被罵的突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婷玟,妳不要這樣…」許恩恬拉著鄭婷玟的手,希望她不要語出傷人。

    「恩恬,妳不知道窮人會讓空氣變汙濁嗎?」

    「鄭婷玟!」周可芸上前一步定著她的臉看「妳不要太超過!」

    「沒關係!沒關係!」慕容纋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眉頭卻緊皺著。

    鄭婷玟吐了吐舌頭,轉過頭去,其實慕容纋家一點也不窮,而是這間學校本來就是出名的貴族學校,裡頭學生的爸媽不是企業總裁就是大老闆,沒有身價上億在這裡就不叫有錢人。

    「活動還沒開始就在吵架?」江晨彥聽到吵鬧聲就和眾人往反方向走,旁人選擇避開,他則喜歡親自解決這種事。

    「嗯…別這樣,這對同樣身為聯絡人的我們都不好。」一旁的王傑恁也聚了過來,後面緊接著黃毅烽。

    「唉!你們不要管啦!」鄭婷玟眼看大家全看了過來不免有些尷尬「都妳這窮鬼啦!小芸妳不要理她嘛   ──   」

    「嗯咳!聯絡組到齊了吧?」人群裡走出一個個頭不大的女孩,垂下的雙馬尾搖啊搖,她就是這次的主辦人,陳彤琳。

    「我,方柔媗、許恩恬、鄭婷玟、黃毅烽、王傑恁   ──   到齊了。」趙白槤點了點人頭,這五人包括自己都算是超   ──   級有名,也有各自的人馬在,當這次的聯絡組非他們不可,不然來的人可就不會那麼多了。

    「好,那我開始解說這三天的行程   ──   請各位同學簽到後聚集過來!」陳彤琳發下三天的行程單,上面概略的介紹著遊戲活動和露營須知。

    「這次的同學會共三天兩夜,期間有各式活動,請同學們注意自身安全。」她拿起事先準備好的麥克風開始三天行程的流程解說「今天中午請各位吃自己帶的便當,晚餐則會烤肉,期間的空檔要讓各位自由選擇帳篷位置,地點在操場旁的童軍森林,一頂帳篷睡五個人,不限男女。」聽到最後一句話後同學們歡呼聲四起,哪來這麼好康啊!

    「晚上吃完烤肉後就會玩一場改編版遊戲,」陳彤琳把一張遊戲規則貼上後方的牆面「主幹規則和本班的“鬼抓貓”一樣   ──   」話還沒說完同學又是一陣歡聲雷動,“鬼抓貓”是愛班的特色遊戲,大家都超級愛玩的!

    「請讓我先說明完!」她無奈的盡可能阻止同學們的暴動,雖然她已經做好大家不會理她的準備「一樣有鬼和貓的角色,但是鬼有七位,每人都會拿到一張紙條,上頭寫有鬼和貓,鬼要負責找到貓,貓一旦被發現可以採取逃跑,直到鬼碰到貓為止,被抓到的貓必須返回營地的營火旁圍圈。」直到這裡都和原本的規則一樣,除了鬼多了幾隻「接下來就是不一樣的地方了!請注意聽,圍在營火旁的貓並非死透,牠們可以等待救援。」這新規則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吵鬧聲漸漸變小。

    「活著的貓可以到營火邊觸碰自己的同伴,被碰到的貓就等於是復活,可是鬼也可以觸碰營火旁的貓,所以重點來了,營火的貓可以選擇站起來或繼續坐著,如果站起來後摸自己的是貓就是復活,如果是鬼那就是死透了的意思,必須到更裡頭圍成另一個圈。」同學聽到這新穎的玩法後興致全都來了,巴不得立刻就開始遊戲。

    「可是貓當然知道背後的是同伴還是鬼啊!」黃毅烽突然出聲,貓又不是瞎子,背後是誰一定知道吧。

    「也是,所以   ──   營火外圍的貓必須矇上眼睛!靠近營火的任何人都不能說話。」這才是遊戲改良後的精髓啊!

    此規則一出,全場拍手叫好,這遊戲改良的太強大啦!

    「遊戲時間三小時,從晚上九點開始,能稱到最後的貓就是贏家,復活次數兩次,如果全軍覆沒,那精美禮物就是七位鬼的囉!好好期待晚上吧~」陳彤琳終於介紹完遊戲規則,之後的講解就是後兩天的行程,可是慕容纋完全沒聽進去,晚上的精彩活動內容已經整個佔據她的腦袋了。

    「喂!晃什麼神啊?」

    「嗯?」她拉回思緒才發現同學們已經解散去搶晚上的帳篷位置了   ──   還有趙白槤貼在眼前的臉。

    「哇!」

    她猛的倒退三步,幹嘛貼那麼近啦!

    「你幹嘛啊!」

    「什麼幹嘛。」他有時很羨慕慕容纋的遲鈍「妳知道帳篷位置要用搶的嗎?」

    「咦?」一旁的周可芸也只能無奈好姐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

    三人到達場地時只剩下最靠山邊的帳篷,趙白槤瞪了一眼慕容纋,真感謝這位白日夢小姐啊。

    「先查看一下帳篷附近的環境吧,免得半夜有小動物來一起睡。」周可芸倒是隨便,反正能和小纋一起就好了。

    三人開始檢查周圍並放妥行李,確認一切沒問題後帳篷門卻被拉開了。

    「不好意思。」來者掀開紗門後探進頭來,看了看詫異的三人後點了點頭「我們應該要睡這裡了。」

    探進頭來的是一個女孩子,一頭純黑的長髮直接垂到地面,站直的話一定有到腰際,精緻的五官和黑髮相襯,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看著愣住的他們。

    「妳…是我們班的嗎?」周可芸正努力的思索班上每個人的臉孔,可是怎麼掃就是沒這位美女的臉。

    「我是愛班的。」美女簡要的回了一句就鑽進帳篷,趙白槤緊皺著眉頭,全班才四十二人,他不會沒有印象才對。

    「別那樣看我,我確實是愛班的學生。」她不以為意的坐在門口處開始環顧四周,這帳篷挺大的嘛!

    「啊!」慕容纋突然擊手叫了一聲,旁邊的兩位同時被嚇得跳了一下。

    「有病啊!慕容纋。」趙白槤原本還在思考自己是否真的漏掉對方是自己的同學,那樣就太失禮了。

    「就、就、她就是小裗啦!」

    「小…裗?」

    「對啊!」慕容纋倏地往前抓起“小裗”的手「她是那個一直瘋狂請假,又沒人會唸她的姓氏的“黑同學”啦!」

    「喔!就是那位?」周可芸立刻想起點名簿上永遠缺席的那個神秘黑同學,從國一到國三一路請到底的那位。

    「因為姓氏是一個黑加上多,所以叫黑同學?」小裗淡淡的笑了一下「那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黟(ㄧ),黑多黟,單名裗。」

    三人看著眼前頭髮烏黑,眼瞳深邃加上黑裙黑帽T的女孩,果然是“多黑”啊!

    「上學期間我還是有來過學校幾次,因為和慕容纋一樣是單名,所以比較熟。」黟裗看著慕容纋露出笑容,還真是大美女一枚,方柔媗的班花名號岌岌可危囉!

    「這三天要麻煩各位啦!」門後又竄出一位「因為帳篷都滿了,只剩這裡了。」江晨彥坐到黟裗旁邊的空位,看到趙白槤又一副想起什麼的樣子「呃…趙白槤,方柔媗在找你。」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汗毛直豎,除了黟裗不清楚班上的情況。

    「她找我…有事?」趙白槤想盡可能露出正常的笑容,但是最後卻只能呈現嘴角抽搐的表情。

    「她佔了一整個帳篷,說什麼只要你和她一起睡就好了,別人不准進去。」

    他頓時倒抽一口氣。

    「拜託讓我睡這裡…」

    「我們盡力。」所有人同時答覆這位可憐的帥哥,帥是他的錯嗎?

    「晨彥為什麼會來這裡唉?」周可芸剛剛看見班上第二位帥哥的出現感到相當詫異,他應該很搶手才是。

    「我還是避免被五馬分屍的好。」這是聰明的選擇,他自動遠離人群,讓那些女生先抓自己的麻吉們睡,要不然他一出現,女孩們一定會為了搶他而開戰,還不如學學另一名搶手貨,躲到遠遠的這裡。

    「那我們五個就一起睡吧,反正要湊齊五個嘛!」慕容纋蠻開心這樣的組合,自己的姐妹加上青梅竹馬和好相處的同學兩位,根本超值組合啦!

    「開始吃午飯吧!我餓了。」江晨彥把他和黟裗的行李一併放進帳篷的角落,周可芸和趙白槤也開始拿出便當享用,唯獨慕容纋兩手空空的坐在旁邊。

        「小纋,怎麼不吃飯?」周可芸看她支支吾吾的,手也沒要動的意思「妳該不會   ──   」

    「沒帶便當。」趙白槤直接接話,這小姐真是不負惹麻煩專家的名號「妳就不用吃了,順便減減肥吧!」

    「喂!我又不是故意沒帶,你不要太過分哦!」

    「我講實話。」

    「唉…小纋,妳和我吃吧,我有多帶。」周可芸坐到她身邊,還遞給她一副筷子,慕容纋會忘記早就在她的預料範圍內。

    「晚上的活動是班上的傳統遊戲?」黟裗剛才有認真的在聽規則,因為她壓根沒玩過這遊戲,畢竟自己來學校的次數用十隻手指就算的出來。

    「嗯!算是傳統的沒錯,雖然只有三年。」慕容纋咬著筷子含糊不清的回答「啊…為什麼小裗這次會來啊?明明上學時只來學校幾次而已。」

    「我身體不太好,這次出來可是拜託監護人超久的呢。」

    「的確是病美人的感覺啊。」江晨彥很慶幸方柔媗沒辦法再囂張自己長的多漂亮了,這位可是美貌氣質兼備啊!

    趙白槤卻覺得這位黟裗出現的有點奇怪,在他的印象裡可沒有這位這麼特別的女孩,還有那個“監護人”,會有人這麼叫自己的爸媽嗎?

    「等等吃飽可以帶我去熟悉一下環境嗎?」黟裗不太知道學校的構造,來學校的時候她只去過廁所而已。

    「乾脆等一下去找可以躲的地方好了。」周可芸信誓旦旦的說著「今天可是有七個鬼哦!」

    反正吃飽後還有一大段空檔,四個人也覺得先找躲藏地點是明智的選擇,所以稍晚就決定是校園介紹加上躲避地點尋找時間了!

    五人先後吃完便當出了帳篷,雖然場地不大,但是要在中間弄出一個像樣的營火並不困難,之前學校童軍課也有教過,江晨彥看到幾個同學在搭營火就決定要先去幫忙,不和他們去找地點躲了,反正玩了三年大概也都知道可以躲哪裡。

    「那先從童軍森林開始吧!這裡是出發地嘛!」周可芸蹦蹦跳跳的開始用導遊的介紹方式介紹著這片名叫童軍森林的學校教學用地,除了他們現在站的這塊露營用地外,後方一整片用木欄圍起來的森林也都是學校的。

    一旁就連接著操場,再來是學校的中庭花園,最後就是三面的教室,總共五層樓,每層都有九個班級,廁所則在走廊的尾端。

    現在是暑假期間,所以學校空蕩蕩的,和平時的吵鬧狀態有很大的反差,四個人在校園裡漫步,打算順便到自己畢業前的班級看看。

    愛班在走廊的尾端,廁所和樓梯的隔壁,平時一旁的樓梯大多只有末端的班級才會用到,也是愛班玩鬼抓貓的起點。

    「現在的教室看起來好陰森唉…」慕容纋突然覺得少了人的教室根本就和被廢棄了差不多。

    「真的呢…」周可芸也覺得有點恐怖,黟裗則是動手打開教室的木門。

    「怎麼了?」趙白槤看黟裗突然走進教室而感到疑惑。

    「這裡…沒有人躲過吧?」

    「咦?」

    「你們平時教室都會有人在,對吧?」黟裗一一翻開木櫃和掃具間「平時大家應該大多會往外面躲,教室裡有人就容易被發現,今天晚上就躲這裡吧!」

    「不錯的選擇呢!」慕容纋很開心找到躲的地方了,不然她還在苦惱今天能躲哪裡啊!

    「不過要我們四個都不是鬼才行。」趙白槤也開始翻找能躲的地方,教室其實滿大的,每一間都有五十坪,後面隔出五坪大的空間做掃具間,旁邊還有一道門連接著信班,不過平時是不使用的,會從愛班這裡上鎖。

    四人到處翻箱倒櫃,快兩個月沒使用的教室到處都是灰塵,他們翻了一下就讓教室裡煙霧瀰漫了。

    「咳、咳咳!」周可芸含著淚,這灰塵太多了吧!

    她望向和信班連接的門,門上有一塊透明板,看過去就是課桌椅和   ──   一個黑色的影子?

    「唔!」她揮開眼前的煙塵,對面有同學在?

    「小芸,怎麼了嗎?」慕容纋閉起眼睛朝周可芸的方向摸索,她聽到小芸出現了少見的驚嘆語助詞。

    「對面班…好像有人。」

    這時趙白槤剛好打開空氣濾清器,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周可芸也得以看清眼前的木門和   ──   貼在玻璃板上的臉。

    「呀啊   ──   !」

    周可芸直接跌坐到地板,慕容纋睜開眼後只看見有點灰灰的玻璃板和坐在地上發抖的小芸。

    「怎麼了!」趙白槤聽到叫聲就衝了過來,慕容纋則抓著愣住的周可芸,一直問發生什麼事了。

    「有…臉…有都是血的臉!」眼淚和聲音同時飆出,她看到奇怪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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