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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幕 初來乍到

      在一條漆黑的狹路中,一名黑衣少年舉著火炬謹慎地走在前頭探路,一雙炯炯鷹眸銳氣滿溢,與他同行的還有一名氣質雍容的白衣男子,淡雅如蓮。

      倆人的步伐穩重矯健,卻是悄然無聲,在拐了個彎後,前方的路驟然變得寬廣。黑衣少年瞳孔微瞇,空出的手按著劍就要向前邁出,動作卻突地被一隻覆於肩頭上的手止住。

      「小祈,慢。」      

      白衣男子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朝著空中使力一擲,指尖輕彈,射出一枚碎石追隨而上,黑衣少年見狀配合地以袖掩鼻,半晌後只聽一陣物體落地聲響起,執火炬一照,赫然瞧見為數不少的蜂屍。

      「暗火蜂,毒性雖弱,但是十多隻的量卻是能使人全身劇痛如灼燒,進而發狂。」

      少年點點頭,開口:「師兄,這地方邪僻,定是供奉著凶物,照天機所言……」

      「天機已數十年未曾卜卦,如今給出一卦,必然有它的意義」他接過火炬,同少年的位置對調:「眼下且先行吧。」

      之後的一段路,倆人皆不出一語,而沿途所見也已由單調的石壁轉為連綿長串的鐵牢,兩側的地牢數量之多,約是可納下數千人,再看那牆上地上已成褐色的斑斑血漬,便不難想像這裡昔日是怎樣的一幅惨烈風景。

      「到了。」他們來到盡頭,停下腳步。一扇密實的鐵門映入眼簾,白衣男子朝著鎖頭一敲,鐵鎖瞬間碎成了粉齏紛紛下落。

      伸手推去,鐵門緩緩敞開,發出幽幽低響,門後是一張無多加裝飾的簡單木椅,倆人在看清了椅子上的物體後,頓時怔忡。

      一名少女烏髮如墨,膚若凝脂,靜靜端坐椅上似是沉睡已久。白衣男子輕抽一口氣,黑衣少年眼禇微縮,袖中雙拳有一瞬間的緊握。

      縱使往常不易動搖的他們,此刻也不由得吃了一驚,目光雙雙望向繫於少女纖頸的一串掛墜之上,在那處鑲著一顆晶瑩的石子,中有隱隱紅光流轉,燦爛之甚,極為奪目。

      「用來鎮壓蠱毒的镇魔石?」白衣男子臉色一變,快步上前,來回檢查了一番後按著女子的脈搏提氣運功,片刻後道:「是個無主的人蠱。」頓了頓,又言:「還是個活蠱。」

      黑衣少年的神色複雜:「天機所言,正是此物?」

      「小祈,其實這樣也好,此行不知有什麼變數,有了人蠱我們也多一分把握,此物雖凶,是正是邪卻也看你如何運用。」

      「師兄,可……」他蹙眉,顯得抗拒:「天嵐宗那邊……」

      「莫擔心。」白衣男子言簡意賅,把少年的話給堵了回去。

      明白無得拒絕,少年無奈劃破手心,上前將血給滴入了少女口中,須臾身體一陣灼熱,精神與眼前的女孩建立起連繫,如此一來只須心念一動,人蠱便會遵循所求,契約至此完備。

      他解下了鎮魔石,心中百感交集。在靜謐的石室內,他看著她緩緩張開了眼眸,而後身體猛地向前一傾,白皙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超出他的預期,他忽地想起人蠱莫名失控攻擊蠱主的事件過去也確實聽得幾例,連忙欲拔劍出鞘,但少女卻是直接向下鑽進他的懷中,高八度的尖叫破了周遭的一片寂靜,震得他耳朵生疼。

「蟲子殺人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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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翎處於高度緊繃狀態,畢竟這樣的邪門事人一生也碰不上幾次,所以當她望見人時,也不管那人長得是高的矮的還是圓的扁的,幾乎是本能地撲了過去。

      謝天謝地謝神謝佛祖!我有共患難的戰友啦!

      「蟲子殺人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她扯開嗓門,手一個勁地望後比,接著眼睛一瞄又瞄到了另一個男子,嘿嘿有三個人啊,那只要我不當跑最後的那個人不就好了!

      她從來都是行動派,所以當下也不多猶豫,從少年的懷中脫出,趁他還沒回神快跑,哪知領子被人一扯,下一秒她又被拽了回去。

      「妳怎麼回事!」面前少年似乎惱了。

      我怎麼回事?我要逃命你別斷我活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聽著,我知道你或許不相信,但這間博物館不太妙啊!」她說了恐怖電影中用到爛掉的開場白:「所以我們三人要互助逃出去,保命要緊!」

      Ok?懂了?我承認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想把你踹到後面去墊後是我的錯,你別再拉著我了放我走可好?

      「怎麼回事?小祈?」一旁的男子發話了「莫非是契約失敗?」

      呃,小琪?夏翎瞟了一眼少年,好好一個帥哥就這樣被你叫娘了,啊糟,我竟然還在逃命時分神!

      「拜託你,放我走或是一起逃你選一個啦,我還不想死啊嗚嗚嗚-----」

      看著剛簽完契約的人蠱在自己的衣襟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少年頓時覺得頭疼不已。他向著師兄投去詢問的目光,只見對方此時也是一臉的困惑,但停了半晌,仍舊是對他輕輕點了點頭,扯出一抹苦笑。

    沒注意到少年的舉動,倒是夏翎哭著哭著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她看著少年身上的黑色古裝,水靈的大眼眨巴眨。

      這是古裝?嗯…話說回來那個男子好像也穿著古裝……唉,這年頭工作人員也不輕鬆啊。

      她暗自下了註解,而後目光越過少年望向了他身後的地牢。

      地牢啊…我怎麼不記得這次文物展有刑具展示區……嘖嘖,要營造這氛圍,錢肯定砸了不少啊,看看那斑駁鐵鏽、看看那乾掉的血漬…………呃…血……

      血……………………………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個激靈,整個人嚇得跳了起來,喀地一聲,頭頂還狠狠地嗑上了少年的下巴。

      少年顯然沒防範到這一齣,下巴給她這麼一嗑,牙齒劃破了嘴唇,一絲鮮紅便自唇角蜿蜒而下。他新收的人蠱一開始就像瘋魔了一樣亂哭亂嚎已經讓他感到非常不悅,現在又嘗到嘴中的血味,讓他胸口一陣血氣上湧,青筋暴跳,那陰沉的臉色頗有風雨欲來之感。

      換做平時,就夏翎的察言觀色能力還不立刻上前道歉兼裝無辜就這樣給混過去,無奈她如今是真的慌了,根本無暇去顧及他人的情況。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她生平第一次這樣無助,再蠢的人也該看得出來這裡不是博物館內部了,她是什麼時候被帶出來的?時間到底過了多久?阿蘋找不到她,會不會已經報警了?

      「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嗎?」她怯怯地問少年,儘可能裝出軟弱姿態,誰想得到有一天她會被綁匪給綁了,還一次兩個,這下她笑不出來了,就一個涉世未深、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的綁匪還可以勉強應付一下,什麼你還年輕、回頭是岸啦指不定他一時心軟就願意放人了,問題在他身後的男子,從剛才起就站在那裡看他們倆個鬧騰也不哼一聲,看這情況準是Boss無誤,而且還是會帶笑陰人的那種,啊啊啊---早知道這樣她還去什麼博物館,這下好了,被綁票了,歹徒還是有cos癖的變態,讓她怎麼活啊!

      不好辦啊不好辦,她一個人住的,唯一能當依靠的老媽在她國三那年改嫁到美國,她一氣之下就自己留在了臺灣,生活費都是靠打工和舅舅資助才勉強湊起來的,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綁到了個窮鬼,會不會乾脆撕票,殺人滅口?

      少年聞言,擦去唇邊血跡,冷笑一聲:「果真是瘋魔了,連自己的身份都記不清了。」媽呀!!!這就發飆啦!

      聽他這話,分明意思就是:妳現在就一個人質,還敢跟老子問東問西?冤枉啊!大爺,就算要死也得讓人死得明白啊,是不是?

      夏翎對上他銳利的眸子,看見了滔滔殺意在其中翻騰蘊釀,兩腳一軟:「別…別生氣啊,是我錯了,自現在起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就是了,原諒我吧…」

      這時她低著頭作示弱狀,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著。

      她身上的便服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骯髒破爛的古袍。這些傢伙怎麼這樣變態啊!擄了她就罷了,還趁她昏迷的時候逼她一起cos,她十八年的守身如玉啊------

      少年看她不再亂鬧了,惱意也消退了幾分,正想著這人蠱總算服貼時,卻又聽得她蹦出了一句:「那個……能不能借我打個手機?我要跟我舅舅連絡,就算要錢也得讓我家人知道要多少嘛……」

      錢?

      他雖然聽不懂她說的其餘胡話,但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敢情他們剛才全是雞同鴨講,看來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人蠱,天底下怎麼有這樣荒唐的事?

      少年感覺一股怒火重新燃起。他從來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特別是對女人還有蠢蛋,而很顯然地,他的人蠱兩個條件都齊備了。

      「安靜。」他忍無可忍,下了第一個指令。看來契約並沒有失敗,因為那滿口胡說的人蠱立刻閉上了嘴巴,臉上還滿是錯愕。

      「?……!……!?」夏翎話才說到一半,就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來了,急得一雙烏瞳四處亂轉。

      她仰視著少年,陰影襯著他立體的五官愈發晦暗,這樣的邪美讓她有種莫名的害怕。

      「聽著,我就說一次」少年冷眼看著她:「妳是人蠱,我是妳的蠱主……」

      ……你說什麼?夏翎震驚,這傢伙腦子病了不成?

      「往後妳得遵循我的命令,只要妳不胡鬧,我也不為難妳,奉勸妳最好別挑戰我的底線……起來。」

        他話語方落,夏翎就蹭地一聲自地上站了起來,她詫異地看向身體,不明白她怎麼就自己動了起來。

      好…好詭異……

      她一雙杏眼瞪得老大,少年對她挑眉,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讓她想起道士趕僵屍的場景,最慘的是她就是那隻倒楣被人趕的僵屍!她是不是還在作夢?夏翎朝著大腿擰了一把,嘶---痛啊!

      「師兄。」少年看向白衣男子,男子笑了笑,旋踵便向外頭步去,少年隨行後方,也不多說,只簡單扼要地丟下了兩個字:「跟上。」

      然後她又不由自主地當了一回僵屍。夏翎邊走邊死死瞪著眼前的背影,如炬的目光幾乎要將之燒出個洞來。

      誰可以來告訴她,究竟是她瘋了還是他們瘋了?這一切真是見鬼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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