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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學長與土著

「靠杯!」這個蠢冥漾!媽啦,竟然就在我耳邊叫了!

等我們抵達校門口時,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痛苦的捂著耳朵蹲下來。旁邊的學長斜睨了我一眼,然後開口說,「那白痴昏了,妳要背嗎?」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我瞬間站了起來。

「…哼!」學長見我站起來了,一個甩頭把漾漾扛起來。

我跟在學長身後來到了保健室。學長把漾漾丟到床上後就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開始補眠。我走到另一邊靠著牆蹲下來,邊看著小說邊催眠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到。

病床旁邊的拉簾突然被無預警的用力拉開,發出了很大的「唰」聲,整個室內立即回蕩著那個很巨大的聲音。我看見了土著輔長。

土著輔長看了我一眼,用很奇怪的眼神,若硬要形容的話,有點像是被蛇眼盯上的那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詭異感覺。然後蛇人土著把視線移向正在沉睡中的學長。再然後土著輔長突然大張了手,像是要一把抓起小雞一般往漾漾的床邊撲下去。

如果這下夠用力的話,我相信床一定會被他撞得彈起,然後躺在上面的漾漾立刻不用一秒就飛出去。不過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只「小雞」的動作快得更多,像是一團颶風。

學長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醒的,一把撐著床側很俐落的躍高(我不懂他坐在椅子上是怎麼辦到),然後迴旋了圈一腳就往土著輔長的臉上踹下去。土著輔長被踢飛了。

學長的臉還有點睡後呆滯,臉上有銀白長髮壓出來一條一條的痕跡,紅紅的眼睛呆呆的看了我一下,好像沒有意識到他方才痛扁了土著輔長的行為。

反射神經......嗎?

土著輔長哀嚎著從地上爬起(居然沒給踢死),然後嘴巴裡念出了長長一串話語。不用聽懂,他肯定是在抱怨,而且他臉上還有兩管可笑的鼻血滾了下來。

這次,學長終於清醒過來了,原來迷糊呆滯的眼睛瞬間掛上冷霜,抿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的瞪著那鼻血土著看。連我都看得出來這種表情是正在警告,可土著輔長仍是哇啦哇啦的念出長串,間接還擺出奇怪的表情。果然不出所料,五秒之後土著輔長又被踹回原位。

「你昏醒了?」學長轉過頭來,口氣非常之不好的對著漾漾問。

漾漾連忙用力點頭,「我在陰間嗎?」

這地方一看就知道是學校的保健室,漾漾到底要怎樣的腦殘才能把這裡當做陰間啊……

紅紅的眼睛瞪了漾漾一眼,有點冷笑的,「如果你要當這裡是陰間也無所謂,不過我可以跟你講,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裡比陰間還要難待幾百倍。」薄薄的嘴唇吐出來每字都是讓人想瑟縮的恐怖。

又沒被踹死的土著輔長竟然重新爬起來,這次他不敢招惹學長了,毛手毛腳的爬到漾漾床邊,像個蓬毛的大熊,「同學,睡一覺好一點了沒?」

「好、好一點了。」漾漾說。

土著輔長又笑了,咧著嘴大笑,是很美式海派的笑法,「那很好,你錯過就學典禮,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漾漾突然抬起頭看著學長。

學長正在整理他身上的黑袍。他手上掛著一個章,上面是Atlantis學院的校徽。

「原來我報名的是死人學校......」漾漾非常無腦的冒出這句話。

然後,我瞬間低頭繼續看我的小說。正在喝茶的土著噗了一聲,茶水全吐在床上。紅紅的眼睛看過去,冰冰冷冷的,跟早上、很像。

「靠!」

「這裡是Atlantis學院。」就在土著輔長將被茶噴濕的床單收走之後,學長點著手上的徽章,這樣告訴漾漾。

漾漾這才注意到,不止學長身上的章有校徽,就連漾漾躺過的枕上也蓋了校徽。

「這裡是保健室。」像是要抗議一樣,土著輔長一邊將被單塞進去一個大大鐵制的垃圾桶(回收桶?)一邊喊著。

學長用紅色的眼睛惡狠狠的再度瞪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Atlantis學院包括你們所說的高中一直到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學生自世界各地而來,所以共修的科目幾乎都是不同的,因個人而異。」他看了漾漾一下,勾起冰冷的笑容,「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先選修精神科。」

漾漾還是呆呆的看著學長。

「那個火車......」漾漾張大嘴巴。

「校門口就放在火車前面,每天只有三個班次,錯過了你也不用來了。」將橡皮筋拉下重新綁起白色的頭髮,學長這樣告訴漾漾。

「校、校門口!?」這次漾漾是真的整個人呆掉了。

「這次是火車還好,上次居然放在飛機頭,還要想盡辦法混進機場撞飛機,差點沒鬧出笑話。」把被子丟好了土著輔長咧著笑容走過來,手上多了4瓶罐裝飲料,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過從上面印的圖色來看應該是柳橙汁。

撞飛機啊?好像不錯玩耶、

學長相當順手自然的奪過3瓶飲料   技巧性的竟然完全沒碰到土著輔長,然後他將其中一瓶拋給我,另一瓶給漾漾,「撞久了就會習慣了。」

我確定這句話應該是在安慰漾漾,可是怎麼聽都覺得很奇怪。

「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用力鼓足了勇氣,漾漾終於大喊出來,可聲音一脫嘴巴馬上變成很小的貓叫聲,「學校、學校......」

學長挑起眉,然後像是思索了一下。幾秒後,柳橙汁的罐子被放在一邊,紅紅的眼睛來回看了漾漾很久,「我問你,你知不知道Atlantis學院是什麼?」

「還用說嗎?不就是異能開發學院?」

「我不是說妳。」學長的眼睛看都沒看我一眼。切、

漾漾用力的搖了頭。學長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轉變為『好死不死居然被我猜中』的那種。

「同學,你不知道Atlantis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敢來入學,真有勇氣。」土著輔長拉開飲料罐,一邊喝一邊對著漾漾笑。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那個笑裡面總讓我感覺有種看好戲的樣子。

「不就是一般學校......?」漾漾你真蠢啊真蠢啊、到底有哪所一般學校會將校門口擺在火車頭跟飛機頭啊?

「Atlantis學院是......異能學院。」學長看了漾漾一下,像是怕漾漾難以理解,於是他做了一個動作。

他將手放在柳橙汁罐上,那罐子溶化了。沒錯,溶了。酷耶!這招不知道可不可以學?就在學長黑色的手套掌心下面,包裹著柳橙汁的鋁罐像是被熱包圍的冰霜一般急速溶化,幾秒後我看見的是橘色的果汁爬滿了整個床墊,還聽到了土著輔長的哀嚎。

漾漾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被嚇的。這個表情超好笑的,活像見鬼一樣。

「異能開發學習學院,Atlantis。」學長笑了,依舊很冷,「歡迎啊,學弟。」後面那兩個字加重了,好像有點咬牙切齒。

土著輔長表情哀怨的將那一床被柳橙汁染色的床單收下來,「歡迎哪同學,我是保健室的輔長,羅林斯提爾,中文的名字則叫做鳳柩。」

去,一個個都把我給當空氣啊!?

「鳳柩?」漾漾看著眼前的土著輔長。

然後漾漾立即說出名字,「我、我是褚冥漾。」

「另一位女同學呢?」土著輔長再問。嗚嗚現在才想起我已經太遲了啦、可惡!

「蒼月尹……」我悶悶的說。

漾漾看了一眼學長,他一句話也沒說,視線不是正在對話的我們3人,而是放在另一邊的窗外,好像給什麼吸引了注意力。

土著輔長喃喃念了幾次我們的名字,其中夾雜著幾個聽不懂得語言,很明顯的他可能是在抱怨中文翻成外文怎麼這麼畸形的難念。

就在漾漾轉頭想找學長搭訕的時候,突然那扇窗外面傳來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如果有比喻,就像天塌下來那種可怕的聲音。

我感覺到連這裡面的地板都在震動,原本土著輔長喝到一半擱在旁邊的柳橙汁給那震動震得摔在地上,濃稠稠的橘色擴散,像是地板突然張大嘴巴咧了笑容似的嘲笑。土著輔長發出二度哀嚎。

「你幹什麼?」「漾漾你幹麻?」

就在漾漾一把抓起我和學長的手要往門衝去的那秒,學長和我立即出聲,我們發出絕對警告聲,好像是漾漾下秒不放開,我們就會剁了他的手。事實也確實如此。而漾漾放開了,真可惜。

不知不覺間,那個巨大的聲響停了。

漾漾一邊接收那雙充滿殺氣的紅紅眼睛,一邊很沒種的陪笑著蹭到窗邊,「外面不知道怎麼了......」轉移話題,漾漾立即抽開百葉窗。噢、孩子,你八成會後悔的。

漾漾‘又‘愣住了。就在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窗外的那幅景象深深震撼了他。想當年被麥當勞招牌掉下來打到漾漾也沒這麼驚訝過。

為了確定是不是看錯,漾漾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繼續用力再揉了揉。眼前沒有消失的真實告訴漾漾:就算把眼珠揉爆,他還是存在。

窗外,一個個正正方方的東西跑過去。如果那方型的東西是魔術方塊漾漾大概還不至於這麼震驚,問題是跑過去的東西大概比魔術方塊大上N倍,他有門有窗。重點是,裡面有人。

方形的東西正確來說不是跑,因為它沒有腳,所以它是用『跳』的。我不曉得這樣形容正不正確,總之我看見的是一個方型的水泥塊狀物以著極為高速的動作飛跳過去,然後直直的奔往璀璨的另一方。那東西每一跳都發出如剛剛般的震天聲響,嗡嗡的回音遠遠又傳來。

突然有人拍了漾漾的肩膀,漾漾機械性回過頭看見的是土著輔長,他用一種近乎默哀的表情看著我們,「同學,祝你好運。」他說,可我在他臉上又看見等戲看的好笑,「剛剛跑過去那個,是你的教室。」

「啊!?」漾漾張大嘴巴,發出了一個超大的呆滯疑問單音。

那個水泥方塊老早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很好心的土著輔長用指尖叩叩的敲了光滑的玻璃面,我便順著他的手往更外看去。看見的,是一個白色巨大建築物。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建築物,瑩瑩發著淡色光點的白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美得像是銀色的月亮一般。

建築物中有好幾個中空的凹洞。太突兀了,凹洞裡面裸露出醜醜的水泥顏色。

就再我看著那些凹洞發呆時,白色的漂亮平面一角突然畫出了切割線,是有點方型的,幾秒後那方塊就像給人推出一般直接落出白色的牆面。掉下的東西是水泥色的立體方形。那東西落地的同時發出了巨大聲響,如同方才所聽到一般。

幾秒後,與剛剛一模一樣的水泥方塊從我眼前二度急奔,一邊跳一邊發出聲響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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