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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爭執

*

縮頭,戰野刀劃破了紳士帽,帽子隨著強勁的力道風壓被甩飛到遠處,掉落地面。哎呀,這頂帽子雖然破舊,但我挺喜歡的話,這下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弄壞別人東西要賠償的。』倉促閃過幾柄看起來參有劇毒的飛刀。

一記掃腿將最靠近的士兵絆倒。隨之用著梅花Ace俐落劃向了士兵喉頭。士兵身上發出一陣電流,接著抽蓄無法移動。

城邦之間締結契約,彼此並無法在和和平協議區動粗。但是透過一定儀式的宣示,城邦內允許進行武力切磋。戰敗者,並不會死亡,但是會遭受一定時間的「定身」以示落敗。如果你問我為什麼,我只能說,這個世界的神是好鬥的類型。

『可惡!抓住他!』一名膚色漸漸泛黑、獠牙尖耳竄出的孩童惱火的說著,『那混球剛剛把髮簪偷走了。』

我露了一下稍早偷來的金色髮簪。一個迴身,拉著逸香的手腕,開始了一連串的大逃脫。

『等一下!你不是接受了開戰宣示了嗎?怎麼轉頭就走?』逸香甩開了我的手,不解地跟在我身後。

『是沒錯。但開戰跟互毆死鬥是兩碼子事,對吧?』奔走之餘撿起了落地的帽子戴上,『如果只有一兩個人追你,你有信心應付嗎?』

『什麼?』逸香上氣不接下氣說著,『你在說什麼⋯⋯』

『為了你的髮簪,你願意付出何種代價?』逸香腰際的梅花7頂端突然開了兩個洞。我壓低了逸香的腦袋,兩發子彈穿過逸香原本腦袋的位置。

『啊!不要壓住我的頭,』逸香掙脫我的手掌,而我順勢取回了稍早逸香腰際的梅花7,『為了「金枝玉葉」,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就好辦了,』我右手取出了梅花J與方塊J,『現在,繼續跑,不要回頭。一分鐘後才可以行動,明白嗎?』

『什麼?』逸香大叫並停下了腳步,『什麼意思?』

我踏步轉身,左手取出了梅花3與方塊3:『繼續跑就對了!』

「最重要的小牌」,一陣強光過後,我開始朝著岔路奔跑。士兵們來到了岔路口,一臉錯愕望著兵分兩路的逸香與我。片刻,接著大多數人潮著我站的窄巷前進。

『抓住那個逃到窄巷的小妞!逮到她做人質!』此時領隊那膚色泛黑的孩童用著一口爆牙口齒不清的說著。

一口爆牙與背後不可掩蔽的短翅,尖耳小黑妖,潘朵拉之都出產,不屬於傭兵的奇特物種,與地精一般大小,卻比地精邪惡。喜歡詐欺旅人與偷竊商人,貪婪程度完全不輸黑妖精,但卻不如黑妖精來得有智慧,活像黑妖精的原始物種。哎呀,這種話可千萬不可讓奧立佛聽見。

穿越了幾個小彎,來到窄巷出口位置,兩名士兵從窄巷轉角處竄出堵住前方通道。而我朝著士兵射出了梅花Q與梅花6,士兵輕而易舉的躲過了飛牌。進退兩難之時,後方人馬更是迅速跟上。抬頭,自己正位於「夏娃與亞當」的斜坡旁,沿著山谷建設的公會大樓將半片天際包圍。

『等一下!這不是剛剛那混球嗎?剛剛的小妞呢?』士兵望著眼前逐漸失效的幻覺錯愕地說著。

『不好意思,認錯人囉。』我得意地複頌著。

『可惡!搞什麼小把戲!這下你跑不掉了吧!你這天殺的小偷!』黑妖口齒不清的吼著。

『這對同行來說可是誇獎。』我取出了梅花Ace與紅心J。

『耍嘴皮子,宰了這渾球!』一旁的士兵舉起了步槍瞄準。

『等等!先等等,別開槍!我認輸,我還你就是!』我舉起了夾著牌的雙手示弱。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黑妖咆哮。

『說得也是。只是做做白日夢罷了。』我得意地笑著。

話沒說完,手中的紙牌突然捲出一陣演天蓋地的沙塵龍捲迅速蔓延,將梟的身影團團包圍。

望著眼前突如其來的沙塵,黑妖驚嚇之餘立馬下令:『開槍!』

前五人,後三人,被包夾了。接連的是數把步槍的掃射。伸手不見五指的沙塵中響起了數道慘叫聲,槍林彈雨間誰也分不出誰。奇特的沙塵在幾陣掃蕩後逐漸散去,大氣中。黑妖凝視著逐漸散去的沙塵,尋找著令人厭惡的身影。

『停火!停火!』黑妖躲在障礙後方咆哮,『你們這些白癡!這樣會打到自己人!』

止戰命令一下,沙塵龍捲突然瀑散消失在空氣中。徒留幾名中槍倒地的傭兵渾身僵直錯愕地被「定身」,以及被流彈掃中的士兵哀嚎。

『目標⋯⋯目標,消、消失了!』其中一名士兵驚呼。

『人呢!可惡!什麼妖術!連沙塵都不見了!』

『可惡,那混蛋逃到哪裡去了!』黑妖尖鳴咆哮。

『不知道。等等⋯⋯地上留有幾張紙牌。』

『紙牌?』

『對,是⋯⋯四張5和一張梅花6!』

『小心!可能有詐!』

『什麼?什麼意思?』

『⋯⋯意思是「鐵支」。』我得意的玩弄著手中的梅花9。

『他在後面!』原本包圍在前方的其中人一名士兵咆哮,『可惡!他是什麼時候過去的!』

『拿下他!』後排的三人向前。

『喔,抱歉,』我取出了一張梅花10,『此路不通喔。』

『玩什麼把戲!』

『卡牌騙術。』

射出手中的梅花10同時,前排士兵有的開槍試圖掃射眼前的賭徒,有的則是開槍試圖擊落紙牌。孰料半透明的女皇身形現形包圍了賭徒擋下了所有的子彈,而梅花10彷彿沒有形體的投影影像、穿透了所有子彈,俐落地插在四張5旁的泥濘地面上。

紙牌10,「零與一的編碼」,一張肉眼可見、卻能穿透目標以外所有物質的紙牌。使用條件是,紙牌位置一開始就要設定好,不能穿過生物,而且該紙牌同樣不具備殺傷力。

黑妖與士兵錯愕地望著神奇的梅花10,隨後地上的四張紙牌一陣發光發熱,隨後引爆,強烈的風暴撼動一旁的山壁,更是撼動了整棟「夏娃與亞當」。滾滾的落石不敵劇烈搖晃,進而形成了土石流從山腰滾落,霎那間淹沒了窄巷。

『啊啊啊啊啊!』巷弄裡的士兵與黑妖連逃竄的機會都沒有,就地活生掩埋。

這次揚起的塵暴倒是過了許久才逐漸回復視野。騷動過後,巷子的出口位置,稍後跟上的逸香目睹了土石流淹沒的整個過程。

『這、這真是太亂來了!』逸香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混亂。

滾滾的沙塵淹沒了視野,山坡不時還有零落的碎石滾下。滿天的塵埃背後出現一道人影,身影不時的拍打著自己肩上的粉塵。

『哎,又弄得一身髒。』

『是你!』逸香認出了眼前的身影。

『喔?看來你輕鬆擺平了那兩名追兵。』

『那都不重要!你搞出了這麼大的騷動,這樣我⋯⋯!』

我不是很明白眼前女子話語的含義,我將懷裏的髮簪塞到了逸香的手裡:『拿去吧。』

逸香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的髮簪,再看看眼前的陌生人,一如先前的霸氣與傲嬌全然消失殆盡,取代的是一臉的錯愕與不可思議。剎那,逸香一臉惶恐,隨後慌張塞了一只物品在梟手上,頭也不回地跑開。

『欸,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

話沒說完,逸香停下了腳步,回頭給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一陣煙霧從逸香周遭竄出,腳底浮現一圈充滿異國文字的圖騰,隨後煙霧迅速吞噬逸香,數秒後逸香便消失了蹤影。現場遺留著一陣我不曾聞過的異國煙薰,一股稱不上是香氣,卻讓人心神安寧的氣味。望了望手中的玻璃製品,是一只透明的玻璃小風鈴。

『這裏發生了什麼事?』耳聞騷動的民眾開始聚集。

『天啊!山崩啦!』

『我就說公會建在山腰容易崩塌!』我一邊說著,一邊退到了一旁,『有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知道耶,我也是剛到。』

『哎,有得清理囉。』

混到了人群後方,腦中不時浮現逸香臉上的奇特刺青與腳下的奇特圖騰。即使圍觀民眾眾多,耳際依舊響起了一陣清晰的話語。

『跟我走。』並行的腳步將我拉回了現實。

『還是這麼無聲無息,你們國家的傭兵身手都如此捉模不定嗎?』我誠懇的問著,『佐藤,有機會交流一下,這樣對上東皇城邦時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很期待,只是不是現在,』佐藤話語首次浮現不法掩飾的期待,『有人目睹這之間的過程嗎?亞瑟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我也十分好奇。』

『除了被掩埋的幾名軍人,還有一位即時展翅逃離的長耳黑妖。』

『這,』佐藤溙若自然地望著前方,『你自己跟亞瑟說明吧。』

一名身穿銀白盔甲青年,位於人潮後方,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我跟著視線轉身望著後方的山腰,山腰剝落了將近五分之一的塵土。

『呃,我不是故意的,』我回頭望著亞瑟,『只是與人有些⋯⋯小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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