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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陰陽師黑白】捕蝶

※微架空

※OOC,以上

      古老的、被蛀蟲啃蝕後坑漥的木質房柱,斑駁的、被污跡佈滿後帶灰的白色壁紙,破碎的、被門縫打散後幾何的熾熱日光,房間裡充斥著灰暗的氛圍。

      壓抑的咳嗽聲伴隨著點點鮮紅,沾染了潔淨的床被,在其上開出朵朵紅櫻,淒美的錯覺刺痛了觀者的雙眼。

      這樣子的日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啊?躺在床上的人漫無邊際的想,眼神直視污濁的天花板,假裝沒有看見一旁兄長痛苦的目光。

      看不見未來啊。

      看不見明天啊。

      看不見希望啊。

      此等絕望的語言已在心裡過了千百個來回,但再三練習也無法將一句「想解脫」付諸於話中,因為不忍、因為不願。

      不忍心讓那人一切的付出放諸於流水。

      不願意讓那人強撐的淚水終究沾濕雙頰。

      所以還咬牙苦撐著。

      「對不起。」   朦朧的道歉從床鋪旁傳來。

      「對不起,讓你為了我留下。」這次的語氣聽來堅定了許多,也清晰起來。

      床上的人轉頭看向兄長,他一向打理整齊的黑髮被汗水打濕,凌亂地貼在額上,俊秀的臉龐滿是疲倦,看來十分憔悴。

      兩相對望,無語凝噎。

      「不是為了你留下。」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只是停留,說不出口。

      不該用謊言去安慰眼前這個人,那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他心裡有了計較,於是任由寂靜填充這個空間。

      沉默許久,躺在床上的人率先開了口。

      「哥,你相信奇蹟嗎?」沙啞的嗓音裡混著細微的吞嚥聲,他狀若無意地吞下已到了喉頭的血液,枯瘦的手摸上了兄長的髮梢,而那人只是用一張疑惑的臉看著他。

      「不是不相信,只是早已放棄。」敗在他求知的眼神下,緊抿的嘴唇鬆開,兄長回了話。

      已經祈禱過無數次,最後仍像飛散的藍蝶,破碎而波光粼粼,散落各處的,握緊而抓不住,宛若細砂,所以放棄了。拉下眼罩,看不見光,就不會期待日出。

      似乎有些意外哥哥的回答,他說,「但我想再相信一次。」病痛纏身,理應是最難受的人如此講道,理所當然地收到了兄長驚疑的眼神。

      弟弟是在安慰他嗎?兄長忍不住這麼想,照顧他這麼久,他的身體狀況他們都了然於心。

      不意外地發現兄長的表情佈滿歉疚,弟弟彎了眉眼,「哥哥。」儘管已經沒什麼力氣,他還是試著用力地去揉亂兄長的黑髮,像是一直以來兄長安慰他的模樣,「我決定再相信一次,相信奇蹟、相信我們終會再相見。所以哥哥,放我走吧。」

      聲音撞擊耳膜,落地鏗然有聲,堅定的語氣讓兄長一時失了神。

      兄長凝視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在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瞳裡,看見了不捨、難過,也讀出了弦外之音,唯獨沒有「絕望」。

      「離別對於我們而言,絕不是結束。」

      弟弟好像在一夕間成長,到達了自己去不了的地方。

      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兄長回答的語氣那樣殘破而蒼涼,「好。」

      「謝謝你。」聽見了想要的答覆,重病的人放鬆下來,再也無法強迫吞嚥的血液自嘴角緩緩流下,成片的嫣紅像是貧瘠的土地綻放出了曼珠沙華。

      彼岸花開遍三塗川,花葉永不相見,此時象徵著離別。

      「再見。」

      兄長微涼的薄唇印在發燙的額頭上,這是最後一次的晚安吻,他閉上眼不再看自己的弟弟,用餞別之吻表達自己的祈願。

      願你有個好的來生。

      願我們能夠再度相見。

     

     

      「願我們能再度相見。」低沉磁性的嗓音如琴音般流瀉而出,鬼使黑吐出了這句不知所云的話語。

      「……」

      眼前人帶著疑惑的容顏讓他不住笑出了聲,他下意識伸手揉亂一頭整齊的白髮,瞇起雙眸,眉眼裡滿是溫柔。

      「請不要這樣。」鬼使白毫不留情的拍掉他的手,五指成爪梳理自己的頭髮。

      「哈哈……」鬼使黑向後倒下,躺在屋簷下的長廊,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真是,好久沒有這麼清閒的午後了。」

      自從被晴明召喚出來了以後,鬼使黑就奔波在劇情探險的地圖和八岐大蛇之間,一刻也不得閒。

      直到姑獲鳥也上了六星,他身上的擔子才算減輕了點。而能有這樣子的午後,主要是因為晴明又召喚出了幾位新的SSR大人,主力成員也已訓練多人,於是其他幾位陰陽師決定放他和弟弟一個假期。

      所以才有了這樣相處的時光。

      忽地,一陣風吹來,搖動了枝頭上的野櫻,朵朵吹落,片片似粉若紅的櫻瓣停留在鬼使白的身上,鮮豔的顏色在那白衣上顯得觸目驚心。

      瞳孔頓時緊縮,他撐起身子,迅速伸手揮去那些花瓣,再度引來鬼使白疑惑的一瞥。

      「你到底是怎麼了?」出聲詢問,他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鬼使黑看著他的動作,既懷念又悲傷。

      他看著他貼住他的額頭,他看著他為手下的溫度露出今日數不盡的疑問,他看著他……對上他的雙眼。

      「死人是沒有溫度的。」鬼使黑搶白,帶上調侃的目光裡卻閃著驚慌。死人沒有溫度,但他卻覺得被弟弟摸到的地方都燙的嚇人,像是要燃燒起來。

      不出預料,鬼使白收回了手,向來正經的臉訕訕地笑開,這是他少數的失態。

      「沒想到晴明這裡的天空也跟地獄一樣。」一片漆黑如墨,像是多看幾眼就會被吸入一般。鬼使黑再度躺下,他高舉起手,做出緊握的姿勢。

      「總會有藍天。」鬼使白正經地回話,他覺得太陽總會升起,日出日落是自然的法則,也是鬼生的哲理。

      黑髮的鬼使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會聽見這麼勵志的回應,他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然後漸漸變成爽朗的大笑。

      「哈哈……真是,這種話從弟弟你嘴裡說出來還真奇怪。」

      明明……一直在痛苦著。

      恍惚間,鬼使黑將面前的鬼使白與記憶裡的弟弟重合了,他看著鬼使白嚴肅的臉,心裡全是過去同一張臉無數的表情。

      因病痛而喘不過氣來的、因強自吞下血液而帶著病弱的紅的、因忍受不住的疼痛而蒼白的、因想說服他而堅定的,最後,定格在最常出現的眉眼彎彎的笑臉。

      接著,微笑的臉龐轉為認真,一張張臉譜疊合成鬼使白的模樣,認真的、不苟言笑的、細膩的、擔憂的、惹人憐愛的……

      翅膀的碎片一點點拼起。

      「那是每天的必然景象。」白髮的鬼使明顯不明白自己的話究竟有何笑點,不過他還是配合地回了話。

      想讓這個人開心——就是這麼簡單的念頭。

      不知從何起,不知從所終。

      「真是。」笑累了,鬼使黑將頭輕輕倚在鬼使白的膝上,眼前漸漸模糊。

      與弟弟相處的時間,還想更多更長。

      抵擋不住睡意,西下的夕陽在閉合起來的眼裡,塗抹下一層溫暖的橘紅。

      「對不起啊……」呢喃著,在一片溫柔裡,沉入夢鄉。

     

     

      「你相信奇蹟嗎?」含糊不清而朦朧的聲音像是在耳際響起,鬼使黑霍地坐了起來,然後狠狠撞上一塊硬物,「噢!」

      「你做惡夢了嗎?」被當成枕頭壓了一下午,明顯不明白發生何事的白髮鬼使一手遮著發紅的下巴,一手敲打著發麻的大腿。

      「抱歉,下巴很痛嗎?」鬼使黑湊近他的下顎,專注地盯著看,認真起來的語調勾魂攝魄,「我看看。」說著,挑起了鬼使白的下巴。

      「有點紅,沒有腫。」放下心來,他這才轉而注視鬼使白的臉,意外地,那裡已被紅霞佔滿。

      「咳。」注意到他的視線,羞赧的人別開了臉,冷淡的聲音裡卻有了絲絲彆扭,他執拗地問,「你做惡夢了嗎?」

      「嗯……?」   鬼使黑富有興味地盯著兩道緋紅,這人居然會害羞,真是驚人的發現。他過了半晌才回覆了問題,「與其說是惡夢,不如說是個回憶,是個好夢!」下了定論後,他用力把鬼使白撲倒,形成一個再曖昧不過的姿勢。

      雙手撐在那人的頭旁,雙腿跨在那人大腿的兩側,最後,他依戀地伏下身,埋入那人的頸窩。

      「你幹什麼!」嚇了一跳的鬼使白卻沒有推拒,他感受到身上的人微微地顫抖著,跳躍的黑髮不時掃過他的臉。

      有點癢。

      他這麼想,回抱住了黑髮鬼使的頸項。

      身軀一震,鬼使黑將臉埋的更深。睡前覺得滾燙的溫度,醒來已變得舒適怡人,他緩緩開口。

      「你相信奇蹟嗎?」

      「我相信了。」

      「雖然不盡完美,但是這是我所能想像最完美的結果。」

      鬼使黑自顧自的說著,像是再也承載不住眼淚的重量,水珠打溼了臉頰和鬼使白的衣襟。他終於捉住了那隻藍蝶,但更像是它親自飛入他的手中,溫馴的任其捕獲。

      一日將要落下帷幕,白天即將邁入黑夜,仍未完全落下的夕陽用餘暉將一切染得鮮紅,恍然間,像是來到了三途川,身側滿滿盛放的彼岸花。

      在已然相見的此刻,優美的花語含在嘴裡不需說出,而無聲勝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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