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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天才在此

方詩顄今年小學五年級,每天放學後吃過晚餐,就會和奶奶一同來探望方詩頤。

他覺得很不滿的是,每回到了病房,總看見莫棨榆已經坐在床邊椅子上看書了。不甘心次次輸給他,方詩顄後來甚至一回到家丟下書包,馬上就拉著奶奶往醫院跑。

這下可好,當他氣喘吁吁趕著天還亮進了病房,莫棨榆仍好整以暇地捧著書坐在那。

太可惡了!

這次他難得沒先往姊姊身上撲,而是不快地踩著步伐,走到莫棨榆跟前。

「你的學校在醫院附近嗎?還是你家在這邊?」不服氣、不甘心、不愉快和不認輸全混一起了。

聞言,莫棨榆從書中抬頭,臉上有抹淡淡的疑惑。

「我——唉呦,我是問你為什麼每次都比我早到啦!你也是小學生才對吧!」方詩顄紅了一張臉,這話彷彿就是在說自己輸給他了嘛!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方詩頤聽出弟弟話裡的不服氣,先是笑了:「小顄,下次就別急著和小榆比賽跑了,人家不上學的。」

「什麼?」方詩顄皺眉心挑眉尾,模樣有些打趣。

「小榆的頭腦比我們都聰明些,所以都是自學、不用去學校。」

簡而言之就是個天才囉?聽姊姊一說,方詩顄的眉皺得更深……自己似乎又多輸他一個地方了。

「哼!」頭一撇,他拉了張椅子就挨到方詩頤床邊坐下,當然,和莫棨榆不同側。

剛才被方詩頤揭了底、又被方詩顄不友善對待,莫棨榆也沒表示什麼,默默地又低下頭看書去了。

不一會兒,先去找醫生說了些話的方奶奶也走進病房,看見小孫子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又耍性子了。

「唉,你這小伙子,每天吵著來看你姊姊,到醫院又總擺張苦瓜臉!怎麼這麼難伺候?」搖頭加嘆息。

「奶奶,您也不是頭一次見他這樣了,」方詩頤笑得無奈,「您快坐吧,昨天的故事才說一半呢!接下去說給我聽吧……」

禁不住寶貝孫女撒嬌,方奶奶往床邊走去、還不忘給小孫子一記敲頭:「再苦著臉就別來了!每天跑醫院,你不累我還折騰著呢!」

方詩顄自知理虧,即使心裡不平還是收起臉色,拉著方詩頤的手乖乖坐著。

「奶奶累了就別每天來,一週來個一兩次也就夠了,讓您舟車勞頓是詩頤不孝呢。」方詩頤一手牽著弟弟,另一手拉過方奶奶。

她和方詩顄的父母早逝,如今家裡只剩祖孫三人,也就父母留下的遺產以及方奶奶打零工賺的小外快湊合著用了,要是再讓奶奶操勞,她可如何向爸媽交代?

方奶奶欣慰一笑,「我跟妳弟弟開玩笑呢!妳都不知道,這小子要是一天見不到妳就得煩我一天呢,來了我也落得耳根子清靜。」

方詩頤輕笑,她家弟弟還沒長大呢。

「奶奶——」方詩顄一窘,這裡還有其他人在呢…而且這其他人還是搶了他姊姊的人。

「好了好了,不鬧你。」方奶奶拍拍他的頭,「不過以後得把功課寫完了才准你來。」

「啊?數學很難耶——」方詩顄一聽,立馬變回苦瓜臉。

聽弟弟抱怨,方詩頤倒是靈機一動:「小顄,你就把作業帶來,讓小榆教你不就好了?」

「這個好!」沒等方詩顄表態方奶奶就先應了,她前陣子就從孫女那兒聽說小男孩的事了,現在是高興都來不及,「小榆啊,我們家顄顄就麻煩你囉!」

「等…」眼看莫棨榆輕輕點個頭又埋回書裡,方詩顄根本來不及插話,這事就被定下了。

隔天,他背著書包站在病房前,心裡懊惱得要命。正猶豫著要不要走人時,房門就這麼被打開了。

只見是手上拿著茶杯的莫棨榆臉上有些驚詫,看來他只是準備要出房裝個水,就這麼逮著方小弟了。

「呃…」這下他是進退兩難啊。

莫棨榆淡淡瞥了他一眼,「裡面放好桌子了,作業就到那邊寫,我先替詩頤姊姊裝水。」

「哦...喔。」不能否認,從莫棨榆口中聽見姊姊的名字時,方詩顄心裡還是很不愉快。

「姊姊。」進了房門,方詩顄就看見莫棨榆說的桌子了。他和方詩頤打了招呼後,乖乖放下書包拿出作業,坐在桌前埋首寫了起來。

方詩頤見了很是欣慰,看來莫棨榆已經成為弟弟心目中想要超越的目標了呢!這是好事,有了目標才有前進的動力。

今天方奶奶去參加社區的婦女團聚會,所以方詩顄是自己過來的。

要自己一個人過來醫院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不過要讓敵人教他最不拿手的數學就夠糟糕的了。

「唉…」方詩顄低低嘆口氣,眼前的題目不過是小學五年級的程度、老師上課也都教過了,可他腦子就是轉不過來啊!

一抬頭,就看見捧著水杯回來的莫棨榆正協助方詩頤服藥,兩人手上如出一轍的手環看得他刺眼。

莫棨榆給的手環他收是收下了,不過並沒有要帶上的打算。沒辦法,看到就來氣!

方詩顄心裡更悶了,下巴抵在桌子上、一手拿著筆洩憤似地直戳作業本。

咚!咚!咚!

怎料連十分之一的憤都還沒洩到,筆就被抽走了,手中的空虛使他不快地抬眼。

莫棨榆拿著他的筆,眼睛卻是盯著方詩顄的作業本看,軟軟的嗓音裡似乎有些心疼:「……本子會疼的。」

啊?方詩頤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是不是幻聽了,那小子看上去冷冷淡淡,沒想到骨子裡倒挺善良的,一個本子都能讓他心疼。

「我不戳了,筆還我吧。」看見莫棨榆不太信任的眼神,方詩顄無語,「我說真的!」

莫棨榆看來像是在心底掙扎一番後,才勉為其難交出筆來,隨即在方詩顄對面坐定、直盯著他瞧。

……他覺得那人不像是要等著教他功課,反倒是來監視他有沒有會傷著本子的行為。

在緊迫盯人又讓他不自在的視線下,方詩顄還是努力把所有題目會算的都算完,然後戰戰兢兢地將本子遞到對面,靜待那位據說是舉世難尋的小天才公布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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