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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4 光的折射

      季微手拿著鑰匙站在家門口前,她用鑰匙插入鑰匙孔轉開門,把門打開進入屋內的那一瞬間吸一口氣後便大聲脫口而出:「我回來了。」

      回應她的依然是在離她不遠處熱鬧不斷的嬉鬧狂歡聲。

      她不是沒有人回應她的回來了,而是他們故意忽略她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非得要讓身為家人的他們對她這個女兒視而不見,冷漠對待。

      她就像是一抹微光,努力想讓自己在這個漆黑世界中綻放那微小的光芒,卻依然抵擋不了強大無比的黎黑,最終被黑暗吞噬殆盡,化為烏有。

     

      季微趴在書桌上嚶嚶啜泣著。

      被她壓著的是早已攤開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內容:「存在、不存在只是一瞬間。不論什麼都只是……一瞬間。如果有天我不復存在了,會不會有人記得我?」三行字中有幾處被眼淚沾濕而渲染暈開變得有些模糊。

   ※

      某一日。

      季微再次看見言旭在當完所有人的開心果,惹得大家捧腹大笑之後,背對他們而短暫維持幾秒的淡漠。

      他那個模樣好似在迎合他人的喜好,看起來好牽強、好疲累。季微看著他的淡漠不禁這麼一想。

      一如往常,放學後的季微與言旭兩人會留下來請教老師關於話劇劇本的問題,他們才剛請教完老師,正要返回班級教室的途中,季微突然出聲。

      「你活得不累嗎?」季微走在言旭的後面,她望著言旭的背影,憶起他偽裝的面具以及背後的冷漠,突如其來脫口問道。

      這時言旭停下腳步,轉身一臉木然地望著她徐久。

      難道季微她發現了什麼嗎?還是?

      不……不可能。他一直都掩飾得很好才對。

      不管是扮演師長們心目中的模範人物,同學們的開心果、人氣王,還是他父母親期望之下以他為傲的兒子,他一直以來都扮演得毫無破綻。

      「哦……我剛剛隨口問問而已啦!你千萬別當真喔!你、你就當我從來沒問過好了。真的從沒問過,千萬別在意。」季微看見言旭呆若木雞的模樣,她自己也被自己這唐突的行為舉止給嚇著,她趕緊自己找臺階下,以免兩個人尷尬在那裡。

      聽她這麼說的言旭頓時揚起嘴角忍不住笑了出來,季微一副極力為自己找臺階下的樣子惹得他不禁想笑。

      季微看著忍俊不禁的言旭,讓她為他笑逐顏開:「你明明就笑起來很好看呀!這樣子的笑容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正快樂的你。」

      季微笑吟吟說著這句話的樣子在那一瞬間像是一道光折射到言旭的身上,折射的光芒讓他不自覺想逃離她身旁,隨即向她道聲再見後就快步離去。

      她愣怔了。

   ※

      季微在本子上窸窸窣窣的寫著:「我們總是都活在別人的期望、陰影下。扮著別人所想像、所要的那樣活著、逞強著。很多時候早已是失去自我了。那本質遺失、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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