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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03

輕輕推開門,深怕一個不小心吵到了在床上熟睡的孩子,那孩子一直都很貼心,不過就是身體不好,常常進出醫院,每一次看他這樣受苦,我就開始懷疑自己聲下他是不是害了他…

「媽…怎麼了?剛剛聽到你走出去…」

漾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知道或許醫生在進來的時候可能就醒了,只是沒有起床,而是默默的在一旁,如同以前一樣,在一旁靜靜的,他知道我們會告訴他一切,像是他的病情或者是…其他的事…

「沒有什麼,剛剛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他也隨口扯了個謊,明明知道漾漾他可能早就看到他和醫生在外頭說話,他還是說謊了…

「嗯!媽媽我們一起去買早餐好不好?」

漾漾語帶撒嬌,手還緊握著剛剛走到床邊媽媽溫暖的手…

「好,不過你得先去刷牙洗臉才行。」

「好。」漾漾開心得漾起笑顏,還抱了媽媽一下,才進浴室…

“鈴鈴~~”床旁桌上的手機傳來電話響,上頭顯示的稱謂是老公…

『喂!漾漾的情況如何?』

『醫生說…重複了醫生說的話語,電話那頭的傳來又長又深的嘆息,兩人都沉默了許久…電話那頭語帶憔悴的聲音再度響起…

『漾漾知道嗎?』

『應該還不知道,真不曉得該怎麼告訴他,孩子的爸…該怎麼辦?   』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顫抖的不知所措,內心的焦躁不安、害怕又通通都擠在心頭,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在廁所裡的漾漾靠在門邊,不敢出去,聽到了媽媽剛剛說的話,他其實也發現自己的記憶漸漸的不見,應該是說記憶在不停的消逝,上一秒才在吃飯,下一秒卻說自己已經吃飽,明明才吃沒幾口,也常常忘記自己做了什麼,原來我的病…是傷到腦,所以…記憶才會…我會不會也把這麼疼我的爸爸媽媽一起給遺忘了?好害怕…好害怕…眼淚不停流了下來…,整個人捲曲在廁所的門邊…

整理好情緒,好不容易將如水龍頭般的眼淚止住,漾漾才將簡單的梳洗用好,走出浴室,看到媽媽坐在床上,翻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醫院的相冊,那一本裡頭記錄著自己的一切,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總是用照片來記錄自己長大的過程,走過去坐在媽媽的旁邊,媽媽摸著我的頭,用著溫暖的語氣說著…

「肚子餓了吧?一起去買早餐…」

「嗯!」用力的點了點頭,牽著媽媽的手不放開,跟個小孩子一樣…

「媽媽...回來我們在一起看相本,你再跟我說我小時候的事情好不好…?」

媽媽笑了笑…就笑著說我總是愛撒嬌…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買了簡單的餐點就回病房吃完,吃完媽媽就拿出相本,而我也仔細的看著相本中的我,及媽媽說著每一張相本的故事…

「這張是漾漾剛出生的時候,還記得那時候小玥還說你像剛出生的小猴子,逗得我們哄堂大笑呢!」

雖然真的很像…但是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說「也沒這麼像吧!?」

「你看還有這張是你6個月的時候…這張是你剛學會怎麼翻身,那時候爸爸還說你翻身的動作超級可愛…」

「還有這張是你1歲的時候,是你剛剛學會走路,你一邊走路手還直直的伸著,明明走起路來還不穩,我記得之後來跌倒,哭得唏哩嘩啦要我們抱…」

「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嘛!」

「還有這張是你3歲多的時候,那時候還在牙牙學語,說話都還不太清楚,卻總是對很多事情很好奇,總是會問我那是什麼,這是什麼…那時候真的快被你煩到氣瘋了…」

「這張是你國小1年級的時候,第一次造句,令我和爸爸都哭笑不得的句子,拿時候要…」

「這個我記得,是要造”但是”,我卻造”今天媽媽早上煎的蛋是(但是)圓的!”,現在想起來都很丟臉,媽…你就別說這個好不好…」

有點無奈,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這個造句真的滿好笑的…連我長大之後,媽媽跟我說我曾經這樣造句過,我否認的大笑…

「你們在笑什麼這麼開心…?」

冥玥的聲音隨著門扉打開的聲音透了進來…

「小玥啊!我們在說著漾漾以前的事情,正好說到漾漾以前的造句…」

「那個啊!呵呵!真的是令人難忘的笑話!」

「姊…」

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姊姊,但他的表情就是,你的確是這樣造句的啊!那也是個笑話不是嗎…好吧!是笑話…

「今天這麼早下課?」媽媽看著牆上的時鐘,才剛過12點,怎麼小玥就出現在病房,他記得小玥的課應該是上到下午三點或五點左右…

「老師提早下課。」冥玥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著…

「漾漾今天該不會都沒有睡午覺吧?」看著兩個人在床上認真的盯著相本,都從剛出生的故事說到國小,所以他這樣猜測,記得媽媽總是會要我們睡午覺,總說這樣小孩子會比較有精神什麼的…

「都忘了這件事…」

「我有買中餐,大家一起吃,等等就一起睡午覺…」冥玥晃了晃手中裝著食物的手提袋,一些簡單的麵食和小菜,冥玥俐落的架好床上桌,將食物一份一份從拿出來,一一打開放好…

「還有這個是今天遇到然,然說要給你的!」姊手上的布丁,我一眼就認出來,是然做的那種手工布丁,每次然做的布丁都會放進蛋殼中,裡面還有淡淡的香味,吃不出來是哪一種,所以之前問然,然說有時候會放薰衣草或迷迭香,這兩種加進布丁都不錯,看著姊手中的布丁根本就是兩眼發直的看著,差點連口水都流下來了吧!

「先吃完正餐才能吃,不然我就告訴然以後都不准幫你做甜點…」

惡魔啊!不過布丁在姊手中,所以我也只能乖乖的將桌上的食物吃個精光,姊才把布丁給我吃,然做的布丁果然好好吃…好幸福喔!之後吃完,簡單的刷牙,就被趕到床上去,吃飽飽果然…很容易讓人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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